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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可怜郝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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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天这样生活着。对于明天,我们无法预测也无法把握。只有当我们真正踏上明天的路途时,才知道它到底是可爱的还是可恨的。
这些天的生活,我总在网络、魏教师和Sam之间穿梭,说无聊也是无聊,说充实也是充实。其实人是很矛盾,具有多面性。有时连自己都无法明白自己。
对于网络,我在无聊中体验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和真诚;对于魏教师,我在无耻中体验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空虚;对于Sam,我在无奈中体验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腼腆和平和。
生活就这样过着,如流水般不停地流淌。
按往年,这个时候已到了开学的季节,然而今年特别,学校因招生规模的扩大,在大搞基建,所以还没有开学,比原先推迟了两周。
今天与往常一样,天气晴朗,空气中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虽然阳光仍然是那么强烈,但毕竟已进入初秋。
城市里的人们开始换上了别样的衣服,但女人们仍然钟情裙子。裙子对于女人来说,是展示自我的最好服饰。不同风格的裙子可以呈现人不同的风采,不同样式的裙子可以展露不同的个性色彩,不同的裙子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有不同的效果,同样的裙子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着不同的效果,不同的人穿同样的裙子也会有着不同的效果。各色各样的裙子飞舞在这个城市里面,如同一只只穿梭于树丛间的蝴蝶,在高楼大厦间隐现着。
今天的我还是穿了条裙子,一条双肩露在外的吊带裙,圆润的脖胫和雪白的双肩似乎向人昭示着什么。其实这样的季节根本不适合这种打扮了。可街市上像我这样打扮的女人,还是很多。有什么办法呢?女人们总是想呈现自己最美丽的那部分给别人看,也许有时候这种呈现其实并不是美丽的,甚至是丑陋的。但女人们根本不管,自己认为美丽就行了。女人对美丽的理解有时是很肤浅的。不然大街上就不会大白天还涂着猩红唇膏的女人了。当然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对美丽的理解有自己的标准,我知道我不适合这种打扮。可有什么办法呢?男人们喜欢,魏老师喜欢。有时男人们对美的理解也不过如此。也可以这么说,男人们有时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美丽,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种外在刺激。当然这“男人们”并不代表全体男人,这“女人”也并不代表全部女人。
我站在镜前,仔细端详着全身,发觉自己确实说不上美丽,仅仅是一种性感的漂亮。只是漂亮而已。因为我知道美丽它不仅仅是外在的,更是一种内在的、心灵的。我只够漂亮,我是无法真正达到美丽的境界的,以前所有的用美丽两字来描述与形容自己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误解。也许我曾经美丽过,但此时我是永远够不上美丽,我对美丽两字只能用一种仰视的目光。因为我的内在,我的心灵是如此龌龊和肮脏。想想,心中还真有点伤感,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男人不需要你的美丽,他们永远需要的是一种漂亮。漂亮足够了。如果你的美丽不能带给他们快感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这种美丽又有何用呢?
正当我独自在思考着这个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可言的问题时,魏老师来了。带着笑容来了。
同往常一样,拥抱、接吻、说着虚假的话。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与魏老师在光线中泛滥着原始本能。
正当我们彼此的呼吸开始急促,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但我们不管。可是它仍然不停的并且很顽固的响着,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我不得不挣脱魏老师的搂抱,去接电话。我看了一下,是同学郝敏打来的。
“蝴蝶,是你吗?”
“快来啊。我需要你,我快不行了。”
听到她急促的问话,我感到莫名其妙。
“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出事了,在医院。我需要你马上过来。你一定要过来。”她一边哭泣一边哀求似地对我说着。
“你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马上就过来。”我安慰着她。
“电话里一时说不明白,你马上来。我在××医院。”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一下子呆了,我知道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郝敏是不会这样求我的。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涌动,我有点手足无措,脸上充满着恐惧。
“怎么了,宝贝。”魏老师吃惊地看着我说。
因为当时的我反应实在太大。脸一下子没了血色。
我不安地说:“郝敏出事情了,我需要马上走。”
魏老师同意了,只是告诉我要小心,有什么大事打电话给他。
我答应了,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旅,拿了几样必备的东西,准备出发。
魏老师把我送上了南去的列车,并嘱咐我一番。
我心中很感激。
是的,虽然魏老师不无羞耻地占有我,违背了一个老师该有的一切品质,但他对我真的不错。
看着魏老师从视线中慢慢地消失,我的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会是如何,我能不能处理好郝敏的事情。
火车飞速的前进,可我觉得太慢,我恨不得马上就来到郝敏的身边,我只知道郝敏需要我。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只有我才是她真正的朋友,这两年来我们心照不宣,相互鼓励,关爱对方。她在很多方面像大姐姐般地照料着我,我应该尽快地赶到她的身边去帮助她、关心她、保护她。
终于在天黑之前我赶到了S市。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物品的口袋,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城市的上空已经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迷离地散发着妩媚,各色各样的时髦女人不时地徜徉于街道,男人们的眼光中似乎多了一份邪气,不时地包围着你身上的某个部位。这同样是一个充满欲望的城市,就连空气里也流动着这种气息。
我匆匆穿梭于这种气息之中,双眼不敢四处张望,因为这是个陌生的城市,虽然我曾在这里有过三个星期的经历,但毕竟还是很陌生。
喊了一辆出租车,让它把我带到××医院。
不一会儿,车子就把我载到医院前。
当打开车门走下来时,我发觉这是一所又小又破的医院,与这样一个发达的城市很不协调。
这时,医院已经恢复了安静,路灯在夜色中安谧地散发着灯光。在询问下,我找到了住院部。然后拨通了郝敏的手机,告诉她我来了。
郝敏哭了,哭得很伤心,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吐的人,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
我告诉她:“别哭了,我马上就到你的身边了。告诉我你在哪个房间?”
她说了之后,我走进了这幢老式的楼房,通过阴暗的楼梯直接来到了三楼的妇科,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找到了郝敏。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孤单而受伤的女人。
这是一间有着三个床位的病房,满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日光灯,还有一张白色而痛苦的脸。
当我推开那扇油漆已经剥落的门,走进去时,郝敏大哭起来了。
我知道,郝敏肯定承受了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巨大的痛苦。因为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此时此刻,她是如此软弱无助。
望着两道长长的泪水从脸上流下,我的心也同样是伤痛的,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脖子上满是伤痕的被无情摧残的女人。她身上原有的妩媚迷人以及让人动情迷恋的暧昧荡然无存,留下的仅仅是一种被摧残后的破碎与苍白。
我一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她的床边,用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她,说:“郝敏,别哭了,有我呢?”
她只是一个劲地靠在我的肩头痛哭,这种哭声在此刻显得如此地凄凉,直刺人的内心,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伤感。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哀伤的哭声,简直可以用哀鸣来形容。面对此情此景,我表现出来的是由这种哀鸣而产生的哀怜。
我轻轻地掰开她抱着我的手臂,拿出随身带着的纸巾,为她拭去了泪珠。
“不哭了,一切都会好的。现在有我了。”
她点了点头,停止了哭泣。
我问她:“晚饭你吃了吗?”
这时我感到肚子有点饿,因为此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摇了摇头说:“原来有一个在一起的小姐妹常来照顾我的,已经好几天了,当我知道你来时,我就让她今晚不要来了。”
是啊,一个人出门在外,多么需要他人的帮助。人生不能没了朋友。
于是我急忙出去,到附近的饭店炒了几个郝敏平时最喜欢吃的菜,然后买了点饭和饮料。
这时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我们在灯光下,静静地吃着饭。
我知道,此时最好是什么都不说。
如果是说一些风趣的话,不适合各自的心境,只能显示出人虚伪的一面;如果去问郝敏事情到底怎么了,那她肯定又会痛哭的,那么这顿饭就没法子吃了。我总觉得此时什么话不说最合适。
在静默中,在彼此的相视中,在我给她夹菜中,在把所有的饭菜都席卷而光后,我们结束了这顿迟到的晚餐。虽然心情是低落的,但食物满足后的那种舒服本能地呈现在我们脸上,郝敏的表情明显地有所好转,我不仅仅让她饱食一顿,还把她从独个儿承受的那种孤独、寂寞和苦痛中拉了出来。
收拾好一切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护士小姐过来问话,问我是不是陪夜的,我说是的。她让我付五元钱,然后说我可以睡其中另外的一张床,因为没有其他病人。
之后,我给郝敏全身清洗了一下,因为郝敏的下身不能动,她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自己也洗了一下。
这样,这一天的生活基本完成,等待我们的是黑暗中的交流。
在征得郝敏的同意后,我关了灯。
我知道我们俩都没有开灯睡的习惯。
在黑暗中,郝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同往常的夜晚一样,这天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女孩。她们一例是黑色短裙,苗条、修长的形体一览无余。客人一批批来,女孩一批批换。最后所有女孩都被带走了。
这时来了三个日本男人,个子不高,看上去是很斯文很精瘦的那种。他们办理完住宿手续之后,对部门经理招了招手,要三个漂亮的女孩。经理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三个人很生气,说要退房。
为了不让这三个日本人退房,经理说了许多好话。但还是不管用。他们说除非给他们找来女孩,否则马上走人。就这样,经理就来喊了郝敏与另外一位女孩,说:
“你们两位帮帮忙,好吗?这三位日本鬼子一定要找女孩,你们去打发他们一下吧。”
郝敏说:“可我来大姨妈了。”
“只要陪他们跳跳舞,唱唱歌,说说话就行了。”经理说。
当然能够做外国人的生意是好事,可以得到很多小费,再说现在只是一般性的陪陪他们,这样更没得说了。于是郝敏与另外一位女孩很高兴地答应了。
就这样经理带着她俩,来到了三个日本男人的房间。是整幢大楼里最高档的房间。
经理走过去与他们小声地嘀咕了一会儿,好像是说只有两位了,不过这两位是最漂亮的。她们两位的确是最出色的女生了,不仅有着靓丽的外表,而且还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日本人微笑地好像对那经理说,没关系,只要漂亮就行。
最后经理对她俩说,好好招待这些朋友,就出去了,留下了她们两位在他们的房间里。
于是她们做着她们该做的一切。在这间大的套房里,三个男人两个女人纵情地享乐着,在电视里播放着的影片发出的靡靡之音中。
三个男人,二个女人。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幅不堪的场面。人与动物是一个样子,有时简直比动物不如。但他们或她们却都乐意这样做。
然而,她们所做的一切还是不能让鬼子满足。
他们是一群永不满足的动物。
正如以前他们以前侵略中国一样。除了东北三省之外,还想窥视整个中国大陆及亚洲其它各国。
那位女孩实在不能承受这三个人的做法,终于找了一个借口,溜走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见她回来。鬼子一下子发觉被骗了,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郝敏的身上。最后根本不顾郝敏的死活。郝敏不断地大喊大叫,但隔音板的效果太好,以及电视机中的声音使她的叫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郝敏被摧残得昏了过去。这样还不过瘾,他们又用烟蒂烧她。
最后,这三个鬼子扔下了一笔臭钱,扬长而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宾馆方面是不可能为了郝敏而对三个鬼子有所行动。因为他们了解这些女孩的心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郝敏只能承受这一切。
宾馆方面马上派车,把郝敏送到了这家医院,最后终于把她抢救过来了。但是郝敏却落了个不能生育的下场。
郝敏一边说着一边抽泣着。
我真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因为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当然在这种强烈的愤怒中,我也有种深深的悔恨。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终究有一天会出事的。当时我应该劝郝敏回去,可我做了吗?没有。
从某一方面来说,郝敏走到今天,我也应该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当我意识到这里危险之时,我却只顾自己如何地脱身;当魏老师到来之时,我只想到自己找到了一条绳索,一条可让我不为金钱发愁,却又能摆脱困境的绳索。然后利用欺骗的手段离开了郝敏。
如果那时我没有离开这里,仍然与郝敏在一起的话,那么或许不会有现在的后果。两个人在一起,至少有个照顾。
我在心中暗暗地诅咒着自己。
我是自私的。一个无耻的自私的只知道保护自己的女人。
在这种自责中,我把满腔的愤怒都集中到这家宾馆上去了。
如果他们不要求郝敏接待,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最终惨剧的发生,宾馆方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种别样的力量在我心中回荡着。
我心中有了一种想法,这种想法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们知道这个社会有些东西是不允许存在的,而事实上却存在着。比如我们这些人,从古至今始终存在着。我想它之所以存在,完全由人的本性所决定的,不管这个社会如何向前发展,人的这种欲望永远不会消失的,堕落的人必将还有许多留存于世界的许多地方。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文明再发达,但人的欲望还是在不断地增大。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做到无欲无求,做到宁静致远、淡泊明志。永远不可能。而有些东西是必须严厉打击的,是完全可以清除掉的。比如这座宾馆,这座充满了罪恶的外表壮观美丽的建筑。我想,终有一天它会恢复它固有的洁净与光明,虽然他们此时仍然有着很大的后台,虽然此刻邪恶的一方如此猖狂无忌,肆虐枉为。
那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那么要多长时间呢?
我不得而知。
因为我此时并没有看到一线光明,所以我的心不由地升腾起一股热流。
我要尽快地加速这一天的到来。
我有这个力量吗?
我没有把握。
但我相信光明必然会替代黑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