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青春还在时》柳江

2、失踪

　　所里8月正是闲时，而对于像曹佳辰这样cpa才过了一门的人而言，却是大忙时，以她的速度再不努力一下，这个所怕是要容她不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曹佳辰却跟丢了魂似的迷上了她表哥的一个朋友，只顾着凑着表哥探听敌情，哪里还记得什么考试。真要说，曹佳辰算是个美女，何况家底丰厚，倒追的疯狂事，也已是高中时候的事了，之后那甩人的速度连她表哥都不敢恭维。施瑾初本是一个极要清净的人，周末却被曹佳辰拉倒某个球场当陪练，这位祸首还义正言辞的说；“别仗着你面相幼齿，算虚岁你也算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了，这年头相亲太傻了，有空就要来球场碰碰运气！”可来了之后，这丫头，只顾着东张西望，完全没有心思在来来去去的球上，直到第三周才终于忍不住了，嚷嚷着要找表哥算账，原来，她来的如此勤快的原因，不过是这个球场是她新目标常来的地方，而这个最新情报是曹建以三年不陪曹家女性逛街的价码换来的。

　　第四周，在曹建再三保证下，曹佳辰带着浓浓的倦意再次把施瑾初拉到了球场，就在施瑾初整理随身衣物的当口，曹佳辰却不见踪影，施瑾初四处张望，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段里风，正道晦气，就看见曹佳辰也在那头，旁边还有一个很高的背冲着她的男人，施瑾初正想，估计这回曹建可以清净几天了，就见曹佳辰在向她挥手，那个被冲着她的男人也转过了身来，施瑾初也见过为了彰显自己男人魅力特意去把肤色晒成古铜色的，可这人黑的显然是有点过了，尤其是和那身白t-shit比起来，尤为明显，照理这样肤色的人该长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吧，可他过于削尖的侧脸让他稍显得几分的文气，他短的过分的头发和那副大到遮了半个脸墨镜却还让人觉得英气十足。施瑾初就不懂了，向来迎合时下流行趋势的曹佳辰，这回怎么就看上了一个非主流帅哥？

　　“瑾初！过来过来。”施瑾初心理叹口气，这丫头昨天还说要在别人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呢，一兴奋，什么都忘了。
　　“嗨，施瑾初！好久不见。”施瑾初本想忽略一旁的段里风，只当不认识，不料他还自己攀起交情了，碍于人前，只得应承几句，但言语中也不甚客气。

　　原来，施瑾初的妹妹施阮佩正是段里风的女朋友。也就是去年，施阮佩帮一个在场子里唱歌的室友顶了一晚上，结果就认识了段里风，接连的三个月鲜花礼物不断，施阮佩白旗投降。在施瑾初眼里，段里风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靠的不过是家里的关系，手里的地皮，现在能给阮佩的，自然以后也可以给别人，趁早离开才对。原本以为施阮佩也就是一时迷惑，可是几次争执下来，才知道施阮佩是明知故犯，她要的就是今天。施瑾初自知这种事，在她们学校也算是一种风气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多怨不得段里风，可总归是自己的妹妹，没法说，你走你的路，我不管，施瑾初想从段里风这里找突破，可偏偏施瑾初又受不了段里风气高趾昂的腔调，几次不欢而散，这梁子也就结大了。
　　刚要负起转身而去的当口，又被曹佳辰给陷害了，这Y头居然提议混合双打！既然曹佳辰“意在沛公”，施瑾初也只能与段里风暂时“化敌为友”了。

　　“怎么，你朋友想套佟赫清？”一局下来，曹佳辰那边险胜，段里风递了一瓶水给施瑾初。
　　“关你什么事。”施瑾初抬头看看，不接。
　　“心眼就这么小？”段里风晃了晃手里的水，径自打开了。
　　“佟赫清，我发小，总的来说是一能人，上校军衔，甲类特种兵，哦，现在退役不是了，动力系统研发专家，现任一动集团副董事，嗯，你朋友眼睛挺毒，一眼就能盯上这么一个有来头的。”
　　“见到施阮佩，让她打个电话给我。”施瑾初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段理风差点呛到，真没见过一个女人如此没有八卦精神。

　　段里风提议一起吃个饭，施瑾初却执意先走，曹佳辰觉得一个人去有损女性矜持，也就作罢了，可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喂，你这是干嘛啦，不是都认识嘛，干嘛不去啊？”
　　“这个段里风，和我有仇！是拐骗我妹妹的那个坏蛋，行了吧，我的小祖宗。”一路上施
　　瑾初被曹佳辰叨念的烦了，只得全盘托出。
　　“你啊，当自己是基督山伯爵啊？小肚鸡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甩过你呢，对了，佟赫清有型吧？不过我觉得他好少话哦，都是我在说，这要是在一起，也这样，那要闷死了……。” 施瑾初却在想，上次和佩佩真是吵得太厉害了，唉，有些话人大了是该说的轻一点，上皮面。曹佳辰在一边说了什么一点都没有入过脑子。
　　“喂，你说话啊，怎么和佟赫清一个毛病啦，这毛病还传染的啊……。”

　　而那头，佟赫清咬着烟，戏虐的问一旁的段里风：“不对劲啊，前女友？”
　　“NO，现女友的姐姐。”
　　“哦，那个母老虎。”佟赫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和施瑾初还有一面之缘。那天去鸿正找段里风，遇上了被堵在前台的施瑾初，当时只觉得估计又是阿风欠下的风流债，想看好戏呢，顺带捎她上去了，才知道，是“学生家长”，还是一个超级凶悍的“学生家长”。
　　“哈哈……对了，那个曹佳辰对你挺有意思的，听曹建说都在这堵你好几星期了。”
　　“你就等着我去自投罗网是吧？”

　　经过上次“偶遇”，曹佳辰搞到了佟赫清的手机号码外加msn，牟足了劲追佟赫清，百般威逼利诱曹建，要制造见面的机会，久而久之，她些圈子的朋友还真把他俩凑了个对子，佟赫清看出一点端倪，只是不当一回事，待曹佳辰就和一般世交朋友一样，不说冷，但也绝对不热，曹佳辰虽说大大咧咧的，但也有女孩子的敏感，明白佟赫清的不回应，可若要她真的打退堂鼓，又觉得气馁，丢面子，这不生日party，收到信息的人都要问句，佟赫清也来？来什么来啊，打他的电话总是占线，发他的短信从来不回，想找曹建约他，免不了被调侃一顿，真想自己也逃了，给这个party开个天窗！可边这么想，边不自觉的拨这曹建的手机。

　　“佳辰，喏，你的生日礼物，我就先送啦，party我就不去了。”施瑾初忙着做分析表，压根没有注意到一旁超级兴奋的曹佳辰。
　　“啊？不来？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来，今天可是我为你埋的相亲宴，要是看上哪个，直接拉走。” 曹佳辰喜做红娘，别说施瑾初是她好友，就算是点头之交她也常常牵线搭桥。
　　“不行，我妈这几天住院，佩佩又不见踪影，我定了后天的飞机先回去看我妈，回来还要找佩佩。”自打施瑾初和段里风见过面后，一直等着施阮佩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打她手机，都是停机，想来那次争执之后的确有个把月都没有联系了，自己又琐事缠身，都忽略她了。这次若不是妈妈住院，自己还真不知道，施阮佩打算和自己玩决裂呢，昨晚和守在病床前的父亲通过电话，施阮佩也有个把月没有联系家里了，这让施瑾初又是气愤又是担心。真后悔那天见着段里风的时候没有趁机一下，现下是连段里风都消失了，对外的手机无人接听，打到公司，被忽悠说去了巴黎。清早，施瑾初软绵绵的坐在计程车里，想着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梦，越想越害怕，不会真的是段里风把佩佩甩了，她一个人正在想不开吧，于是请了半天假，跑到施阮佩的学校，一到，看到校园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才想起来，现在正是暑假，而这丫头早就不在学校住了。
　　“我说你啊，就是劳碌命，佩佩多大的人了，害怕被人卖了啊？”曹佳辰是看不惯她这么护妹妹的，哪有这么年轻的老母鸡，一点私生活的都没有。
　　“谁知道呢，我现在连段里风都找不到了！”
　　“段里风？这名字咋这么熟？哦，就是那天和佟赫清一起的?”曹佳辰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那你就更要去了，佟赫清今天会来，说不定他知道！”
　　如果当时曹佳辰知道佟赫清有一天会看上她眼里的“没有女人味的大龄女青年”，怕是死也不会让施瑾初去，而施瑾初若是知道曹建也和段里风交情不浅，怕是也不会和佟赫清有什么瓜葛了，可世事恰是如此。

　　佟赫清向来没有把曹佳辰的事放在心上，直到曹建请他作为曹佳辰的男伴出席她的生日part，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这丫头是真和自己某上了，本想婉拒，可是曹建的一句话把他给堵住了，“这事也怪你，像她这样的牛皮糖，可得把事情和她说个明白，那丫头才知道什么叫死心。”本来佟赫清还觉得自己处理的挺好的，这么一说倒觉得冤枉了，毕竟人家没有贴上来明说我要追你，难不成还自作多情说，咱俩没戏？

　　想当年，还在大学那会儿，大院里的田筱写了一年的信给他，他楞是没回，人家来军队里看他，他死活不见，结果，弄得田筱要闹死闹活的，那时候她爸的官还比他爸大，大院里总有人嘲这事，甚至他升上校了，都有人念叨。说起佟赫清的感情经历，用段里风的话说，除了那次田筱的闹场惊心动魄，其余都乏味可陈，还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女朋友是军事翻译部的，结果忍受不了半年见不到一次他的人影和另一个军区的营长好上了，后来那次负伤，认识了野战医院的医生，本来发展挺好的，哪知人家有一天有更好的追求，维和去了，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散了。大概是这战地情缘的特殊性，直来直往，佟赫清处理感情问题始终没有体现他的“兵者诡道”的思想高度，何况在佟赫清看来，曹佳辰的缠劲远不如田筱，偶尔体现出来的江湖儿女味，更是让他佟赫清方宽了心。

　　卖曹建一个面子，佟赫清去了，不过，到时半场都过了，他随手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上菜的位置，若要说佟赫清太不给面子，他一来就先自罚三杯，还敬了寿星一杯，可要说他随意，完全不热络的态度忽地让饭桌上的温度陡降三度，坐在他一旁的施瑾初想本想趁人多嘴杂的时候问上两句，可是对着半醉的曹佳辰，不说话的大半桌人和不冷不热的佟赫清，施瑾初实在问不出口。这不和谐的气氛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佟赫清起身说要送快醉了的曹佳辰回家，这顺带还稍上了施瑾初。一路上曹佳辰是一边吵吵嚷嚷痛骂佟赫清，一边报着号码拨电话，这车厢里震天响的铃声正好和施瑾初的铃声一样，“关掉，关掉，瑾初，关掉，不是打给你啦。”施瑾初只得一边哄她，一边冲着后视镜对佟赫清比划口型，让他调静音。

　　好不容易，把曹佳辰安顿好了，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虽说施瑾初没指望佟赫清会在楼下等他，但真没有看见他的车时，又不由得咒骂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只好走出小区自己打车。可偏偏这个“风景如画”的高档小区，大多都是自驾车，走了半小时了都没看到半个计程车影子，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亮起一束灯光，照得施瑾初眼睛都晃了，“上车！”其实佟赫清送曹佳辰到半路，就开始有反应了，觉得头很沉，扶着方向盘的手很热，一会儿他就开始右手搭着方向盘，右手架在窗子上透风，好不容易送到了，他立马掉转车头，想赶回去，一时之间忘了问施瑾初会不会留宿，车开出了一里多地又折回来，在小区周围缓缓的开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一个人影，正要开走，就碰上了。

　　施瑾初在这更深露重的深秋，走在遇不到半只猫猫狗狗的地方，本来就无比郁卒，有被这车灯一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继续往前走，佟赫清按了一下喇叭，施瑾初就当没听见。车子斜的冲到施瑾初前面停住了，吓了施瑾初一跳，“上车！我可不想晚上出事！！”施瑾初被他的大吼震到了，一把被佟赫清拉到后座。佟赫清开出街区好一会儿了，才问了施瑾初地址，一路上低气压，两人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