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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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失败？又是失败！一群饭桶！”一个中年男子气汹汹的骂道：“十次！六年来刺杀了十次，竟然还是失败！而对象不过是个孩子，六年前他不过才十二岁，今年他也不过十八岁而已，我惊血一门竟然杀不了他！真是丢人现眼，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主人，他可不是普通的少年呀，他是当今圣上！”一身黑衣的部下颤着声怯怯的为自己辩驳。
“你还敢说？”中年男子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圣上也是人，是人就会死，他也必须得死。”他狠狠的一眯眼，脸阴骛得令人胆寒。
“爹爹，请息怒。”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温言软语地劝向中年男子。顺便使了个眼色，让站在一旁的下属将那个被踢到墙角，虚虚软软像破布娃娃一样，出气多进气少的黑衣人给搬了出去。
“丫头，你有什么意见吗？”中年男子疼爱的拍拍女儿的手，火气果然小了不少，任她处理厅内事宜，女儿他是有好几个，但只有这一个最贴心，最能干，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帮了他不少忙。
“其实，依女儿看来，难摆平的不是那个少年皇帝，而是------那个人。”少女微眯双眼，也有一股戾气，果然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儿，“那个人太厉害，不仅将皇帝保护的滴水不漏，就连暗杀皇帝的人也被他设计反暗杀的差不多了，阴谋造反的六王爷不就是一例？死的不明不白。”
“那个人？你是说那个‘明有丞相，暗有隐相’的隐相？”中年男子垂下阴沉的双眸，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他，他在皇帝身边，专门负责暗杀与反暗杀，正是我们的死对头，他若不死，我们的大事怕是成不了。”那少女娇柔的一笑，却比那中年男子还狠上三分，“要杀少帝先杀他！”
“可是，那个人太神秘，关于他的消息我们几乎一无所知。”中年男子仔细的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那就需要爹和女儿一同从长计议了。”少女柔柔一笑，似乎胜券在在握。
“好，哈哈，好好好，果然是爹的好女儿。”中年男子满意的夸赞女儿。
夜黑风高，不只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亦是商讨某朝篡位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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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宫大内，御书房内灯火尚明。
刚满十八岁的当今皇上赵祯正彻夜不眠的批改奏章。
突然，“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不，仔细听是两种脚步声，一个急而轻，一个缓而稳。
赵祯一惊，不禁以掌心轻拍额头，暗叹一声，他是哪根筋不对，大半夜的不去睡，偏在这儿当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这下好了吧？
“赵祯！”人未至声先到，石破天惊一声娇叱。
赵祯无奈的转过头来，陪上一张笑脸：“皇姐。”
长乐长公主美眸含怒，怒不可遏：“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姐？”
赵祯“嘿嘿”憨笑两声想要蒙混过关，随即看到长乐长公主赵韵盈身后的人，忙打了个招呼：“镜桐姐。”
“不敢。”文镜桐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句，略一福身：“臣女文镜桐给皇上请安。”
“镜桐姐不必这么客套，快请起快请起。”赵祯不禁暗自擦了一把冷汗，相交这么多年了，他当然看得出来，一向不易动怒的文镜桐也火大了。
“谢皇上。”文镜桐疏离的态度，更是让赵祯一惊。
“赵祯？祯儿？皇弟？”赵韵盈每唤一声就向前走一步，直至赵祯身前。突然，她一把揪住赵祯的领口，口气温柔得让人脊背发寒：“说，今天晚宴时，你跟大臣们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赵祯畏惧的看着赵韵盈，脑子立刻一团浆糊，他有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忘了？”赵韵盈轻柔的松开他的领口，改拧耳朵，“那我提醒你好了。”手轻轻一使力，立刻听到赵祯“兹啦哇啦”的叫声：“痛！痛！放手，姐。”一声亲昵的“姐”叫的赵韵盈略微心软，松了手。
赵祯吁了一口气，一边揉着耳朵，一边不解的问道：“姐，镜桐姐，到底怎么了？”
赵韵盈是当朝长公主，封号长乐，亦是赵祯的唯一嫡亲手足，自七年前皇后去世，六年前先皇升天，太子——赵祯即位以后，更是赵祯的唯一至亲。而文镜桐是当朝宰相之独女，更重要的是她母亲是赵韵盈和赵祯的母后的唯一亲妹妹，说起来她算是赵祯的表姐。文镜桐自小天资聪颖，颇得先皇和皇后的喜爱，把宫中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跟赵韵盈和赵祯从小玩到大，其感情自不在话下。多年前，小太子赵祯总是“姐，镜桐姐”叫个不停，但自他登基以来这声“姐”就很少叫了，而改叫“皇姐”。
赵韵盈不拘小节的跳坐在御用书桌之上，文镜桐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自动自发给自己到了杯茶，小太监们都被她们撤下了，只好自己动手喽。
看这架势，赵祯暗叹一声，怕是要长谈。希望明日早朝时自己不会打瞌睡，丢了皇家的颜面。
“听说，你跟安南王，镇北王，李大将军，文丞相等人说，要把我们两个嫁出去？”赵韵盈盯着赵祯，口气轻松得很，神情却不然。
赵祯叹了一口气：“姐，是八皇叔说，你和镜桐姐都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你们的终身大事，我嗯了一声。后来安南王，镇北王，李大将军，文丞相等人得到消息，联名向我进言，让我为你们选一佳婿，我不过说了一句‘朕知道了’。”也只有在两位姐姐面前，他不称“朕”，不是“孤寡”，单以“我”自称，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成了什么人，在两位姐姐的心中，他都不是孤家寡人，而只是她们最疼爱的弟弟。
“我爹？”文镜桐微皱了一下眉，“他也请你给我主婚？”
“嗯。文丞相说如果不赐婚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所以求我一定要答应。”哎，他也很无奈呀，不过这也难怪，被称为“当朝第一才女”的文镜桐确实条件好，眼光高，难找与之匹配之人。
“其实——我们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啦，只有一条而已，只要有人能符合这一条，外加年少英俊，家世显贵，我心甘情愿嫁给他。”赵韵盈笑得甜甜蜜蜜。
“请问皇姐，多少岁算年少？怎样算英俊？什么家世才算显贵？”那“一条”条件还没说，就这么多要求了？
“年龄？就十七到二十三吧。英俊？怎么也得是京城公认的美男子吧。家世嘛……想我堂堂当朝长公主，怎么也不能嫁得太差，至少也得是二品官家出身吧。”赵韵盈巧笑倩兮的看着他，“怎样？”
“可以接受。”赵祯点点头，虽然这种人少之又少但不代表没有，再说他唯一的亲姐姐配这么一个人，他还觉得委屈呢，“那最主要的一条呢？”
“呵，这一条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其实嘛——只不过是——”没想到一向爽快的长公主，也有扭捏不好意思的时候。
“姐，到底是什么？”赵祯不免好奇。
“没什么啦，我要求我的驸马一定要洁身自爱，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在我之后不能有，在我之前也不能有，逢场作戏也不行。所谓烈女不侍二夫，列夫当然也不能与两个或更多个女人同床共枕过。”赵韵盈一口气说完，脸虽微红却理直气壮。
“啊？”赵祯张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做不到？”赵韵盈狠狠瞪他一眼，干吗那么看她，害她怪不自然。
“不。”赵祯低头憋笑，他只是惊讶他老姐连这种事都说得出来，“这根本不成问题嘛，我不就十八岁了还没娶妃立后洁身自爱得很？”
“是啊是啊，你十八岁了还这么纯洁还不是我们姐妹的功劳？”赵韵盈轻捏赵祯的面颊，笑道。
不错，六年前，赵祯只有十二岁，父母双亡，宫里又无人撑腰，可以想见当时有多少人要夺他的王位，也就是在那时，只有十四岁的长公主一肩挑起了宫内的大梁，在宫中给他撑起了一片天地，使他不致腹背受敌，而在朝中除了有文丞相，八贤王等人的帮助外，十四岁的文镜桐也无声无息的成为他背后的最佳军师，帮他出谋划策，整顿朝纲，甚至帮他指挥大军，保护他周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两位当朝奇女子，就不会有他这个少年明君。
“我们帮你顶住各方压力，不为你选妃，更不让你亲近那些宫女，一是怕你年少轻狂，把持不住，贪恋美色成为无道昏君，再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完完整整的，不带一丝犹疑的去找寻一份真爱，把你自己完整的交给你的皇后，历代君王就是因为坐拥三千佳丽，反而没了真正的知己，我们不希望在我们出嫁后你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文镜桐轻啜了一口茶，将它们姐妹的心事说出。
“所以？”他知道两位姐姐的好意，也希望以后的人生有一份纯粹的感情，一个真挚的知己与他携手相伴，但这与她们嫁人的条件有什么关系？
“所以，一般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十三四岁就有了房里丫头，开荤了，找十七到二十三岁的童男真的很难。”赵韵盈笑看着他，那表情怎么看都像幸灾乐祸。其实她一点都不介意留在宫中陪她老弟一辈子，谁叫找个知心人真的很难，尤其身在宫中的他和她。
“是吗？”赵祯好胜心起，“那我偏要找出两个来给你们看看。”
“等一下，”文镜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这是天残宫的绝情蛊，吃下它的人如果已不是童子之身会立时中毒身亡，如果是童身，今后也只能拥有一个女人，一旦拥有了第二个女人也会中毒身亡，皇上不妨在找众大臣为公主选驸马的时候让小喜子偷偷泄漏给他们，说为表驸马对公主的忠贞，一定会让驸马在大婚之日服下此蛊。”这是天残宫至宝，她倒不介意送给新驸马当见面礼。
“好。”赵祯拍案而起，“朕就跟你们赌一把，朕肯定能找出两个符合条件的驸马。”当了人家近二十年小弟，偶尔也要扬眉吐气一下。
“好啊！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了，连你皇姐的终身大事也敢赌？”赵韵盈夸张的摆出一个茶壶姿势，一手轻点赵祯的额，“也好，本宫奉陪到底，你若找到这样的人，本宫绝无二话，任你做主；你若找不到，那就给本宫一把尚方宝剑玩玩，如何？”
赵祯皱了皱鼻子：“怎么听起来都是你赚我赔？”算了，其实他还满怕这所谓的条件是皇姐的推托之词，现在有了赌局保证，他有十足的把握把这刁钻的姐姐嫁出去了。“镜桐姐，你的赌注呢？”
文镜桐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道：“不妨把赌局调整一下，圣上不必挂怀臣之事，只为长公主找一位驸马就行了，而这场赌局我赌皇上赢，皇上若赢了，请赐臣一块金牌，见金牌如见圣上，并给臣择婚之自由，不束官阶门第所缚，并请长公主割爱‘蝉羽’和‘麟光’；臣若输了，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五年前的那件事，如何？”
赵祯暗自叹息摇头，这两位姐姐一个比一个精，竟会做无本生意，只会让他当冤大头，输了得给皇姐尚方宝剑，赢了要给镜桐姐金牌，真不知自个儿穷忙什么，不过冲着老姐输时赔了‘麟光’‘蝉羽’又折了‘一生时光’的表情，他乐意，“那镜桐姐的婚事？”
“不劳皇上费心了，镜桐做惯了守护真龙的苍鹰，做不回甘守本分的笼中鸟，一入侯门深似海，不适合我。”抛开繁文缛节，文镜桐以朋友的身份在说心里话。
“那镜桐姐有何打算？”赵祯皱眉，埋没了文镜桐会是当朝一大损失。
文镜桐起身，以扇端轻敲掌心，缓缓踱步，“历朝历代，无论圣主昏君皆难真正掌控江湖，而今朝内叛党已除，最不稳定的因素倒是江湖，我想帮圣上束住江湖，在江湖和朝廷之间找一个平衡点。”文镜桐侃侃而谈，流露在外的是一身潇洒，一份理想，一种光芒，让人忍不住想看看她眼中、心中所视的世界是何种光景。
“你要闯江湖？”不愧是姐弟，问法相同，表情亦神似。
“不”，文镜桐摇摇头，“我要委身草莽”，见二人还不明白，她自得道：“我要嫁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镜桐，你的择夫条件不要了？”最吃惊的莫过赵韵盈了。
“要，当然要，这是原则问题，岂能退让。”她文镜桐是有理想，有原则，有手段的女中丈夫，怎可出尔反尔呢。
“好，一言为定。”赵祯与赵韵盈互视一眼，点点头，文镜桐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男儿必能封王拜相，可惜当今天下尚未给女子这种权利，既然如此，与其将她困于侯门还不如放她去飞, “不过，镜桐姐，无论输赢，我都给你择婚的自由，金牌一块，将来你若有子女，我赐他们世袭爵位和郡主封号。” 就当感谢她多年来为他为朝廷尽心尽力，也是他表示情感的方式，因为他真将文镜桐视为亲姐，她的子女也就是他的子侄。
“臣女先谢过圣上。”文镜桐浅笑一福身。
“那赌局就这样定了，亲爱的皇弟，有劳你多费心了，可千万给你找个优秀的皇姐夫啊。”赵韵盈戏谑道。
赵祯站直身子，整整衣袖，双手一背，不可一世的说：“朕赢定了。”
夜，深了。
宫内，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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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在向诸位大臣暗示了赵韵盈的择夫标准后，果不出所料，诸位二品以上家中有子长相不恶者，皆买通御医，证明自己的儿子还是童男，可小喜子“无意中”把“绝情蛊”泄漏出去后，诸位大臣却纷纷宣称自个儿子难看，体弱或刚刚娶妻，弄得个热热闹闹的选驸马，落个冷冷清清，无一个候选，让赵祯伤透了脑筋。
幸好赵祯想到文镜桐绝不做无把握之事，就派人请来文镜桐，文镜桐告知镇北王有一子云琛，人称京城第一美男子，十八岁，已服过“绝情蛊”却无任何不适反应，是一个合适人选。经赵祯调查后，发现云琛虽无官职，但文采出众，家世显贵，遂不顾镇北王的多次反对，将赵韵盈下嫁云琛。
就在赵韵盈大婚当日，文镜桐贺喜之后带着金牌，“蝉羽”，“麟光”踏入了刀光剑影的江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赌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