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神越

2、错缘

　　遇雪在一个卖盆栽的地方看见了窗台上的那种兰花，没有开花，但是她确定这和绿色的兰花是同一个品种。当每天看一种花尽一年，又在家里养了数年，会认错吗？

　　“小姐，喜欢这盆兰花？”

　　“嗯。”

　　“要买吗？”

　　“嗯。”遇雪开心地抬头，看向买花的老头。灰白相间的胡子和头发，眼睛却炯炯有神，皮肤黝黑却健康。

　　“几年前的那盆也是小姐你买的吧。”

　　“哦，那一盆，也是你卖的啊！”

　　“当然。”

　　“这花叫什么名字啊？”

　　“绿英。”

　　“很贴切啊。”

　　“你买的那一盆，开花了吗？”

　　“当然。每年都开呢。”遇雪笑得很甜蜜。

　　“你一定照顾地很好。”

　　“大部分都是妹妹在照顾。呵呵……”遇雪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这盆花多少钱啊？”

　　“五两。”

　　遇雪摸向钱袋……

　　“呵呵，不好意思，钱放妹妹那里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拿钱。帮我把花留着哦。”

　　“一定。”老农微笑着看着遇雪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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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流查了很久，终于查到“稀花翁”今夜会在临安的庙会出现，于是连日从洛阳赶至临安。

　　听闻，是“稀花翁”的最后一盆绿英了。

　　他悠然地坐在群花丛中，而且都是珍贵稀有的花。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老农形象的人会是一代武林高手，并且踏遍五湖四海，山川丘陵。

　　当看到绿英还在时，心中一阵窃喜。

　　“稀花翁。”咬牙切齿的几个字。

　　“哦，溯流啊。”

　　“绿英，这次总可以卖给我了吧。”

　　“真不好意思，适才，一位小姐已经要了。”

　　笑容凝固。

　　“溯流啊，不要太执迷于过去了。”

　　溯流别过头去。

　　静静地站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

　　并非执迷，只是有些事无法释然。

　　“这盆邛琢怎么样，可是比绿英更加稀有的珍品啊！而且也已盛开。”

　　“不要。”

　　稀花翁听闻，心中一阵发笑，因为这句很孩子气的话。

　　“你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溯流听闻，握紧了双拳。

　　“不要摘下身上的封印符。不要试图去报仇。”

　　“我知道。”溯流咬牙切齿地回答。

　　随之又是一阵无言。

　　“你知道行月在临安吗？”

　　“知道。”

　　“那你还敢来这里，不怕被他定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反正不会死人。”

　　“那你知道他就在你身后吗？”

　　溯流瞬间如被惊吓的猫立起了猫毛。

　　“阁主。”溯流规矩地抱拳。

　　“原来溯流也来临安了。”

　　“是的，阁主。”

　　“事情调查地怎么样了？”

　　“好了。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阁主过目。”

　　“你可以回去了。”

　　“是，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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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把烂摊子丢给我，自己种种地，卖卖花倒过得舒适。”

　　“那当然。”

　　“把我累死了。”

　　“你不是打理得蛮好的嘛！”

　　“哼！”江行月很不客气地在老翁的身边坐下。

　　“小子，不要跟任何人说我还活着。”

　　“不放心你亲生儿子，倒不担心溯流。”

　　“溯流那孩子比你乖多了。”

　　“即便你不和我说他的事，我也猜得出来他的身世。”

　　老翁的神色瞬间凝重，“你知道轻重的。”

　　“他的姓氏是一个禁忌。我知道。不会让他暴露的。”

　　“没来得及阻止那次屠杀，我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事情已经发生，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其实你也很执着那件事呢，老头！还有脸教训溯流。”

　　“小子，每次不跟我斗嘴，你就不行是吧！”

　　“你以为我想啊。不过看到你就来气。对了，为什么不把绿英给溯流啊？”

　　“我怕他的怨念会把的花毒死。”

　　“有这么夸张吗？”

　　“他太执着于从前了。不是件好事。”

　　“哼。”

　　“他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通知你。是你带来的人，也应该由你处理。”

　　“他不会做什么危害天剑阁的事，但是报仇，我不确定。那件事设计了很多人。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包括人性和关系。”

　　“我会看住他的。”

　　他抬头仰望，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一样的夜空。不过临安的确比洛阳温和得多。

　　南方啊……

　　“你把花卖给什么人了啊？”

　　“那，来了。”

　　“顾月。”他看着从人群中挤出的人。

　　“你认识？”

　　“你得感谢她，没让江家断子绝孙。”

　　“臭小子，讲话这么难听。”

　　不过，她一直不是都习惯穿绿衣的吗？突然一身蓝衣，一眼还没认出来。

　　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如果不是那张脸，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起身。

　　原本以为会先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却……

　　“那，五两。花，我抱走了。”

　　转身即走。

　　难道我就这么容易被无视吗？他开始怜悯起自己。

　　“顾月。”

　　转身，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我不认识你。”

　　打击。

　　“每年不是和你喝过茶吗？”

　　“不知道。”

　　“六年前，被你就起来的那个人。”

　　遇雪努力回忆。“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原来是你啊！想当初，你还半死不活的。”当年出任务的时候，回家时在河边发现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拖上来时，却发现还有呼吸和心跳。其实当初她很佩服他，被人砍成这样，还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还能活着。

　　大家是不是也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还活着啊。

　　不过，如果没有人救，一定会死掉。

　　于是，她就把他带回了家。

　　她在奢望，也许也有人会带还活着的某一个人回家养伤，他们还会好好活着。

　　“有什么事吗？”

　　“以前，我们不都是一起喝茶吗？”

　　“有吗？”

　　“顾月……”

　　“不是我。我不是顾月。我是顾月的姐姐，遇雪。”

　　“你们是双生子？”

　　“是啊！你每年都和顾月喝茶啊！今年也约好了吗？”

　　他点头。

　　“她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起过。我也常常不在家。”遇雪想了想说。“她刚才已经回家了，你到我们家去和她喝茶吧。”

　　顾月能交到朋友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