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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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我的第一次弱爆了。゜(ノД`)゜。
克洛维一路纵马，到了指挥部的营房才把科莫放下了，这里人少口风紧，不会给两人带来过多的猜疑和困扰。
他解开领口的结绳，脱下血淋淋的斗篷，把它丢给了候在一旁的亲兵。濡湿的血衣在挤压中滴下不成流的血珠，绽开在冰雪未化的地面上，给晶莹的冰晶染上鲜艳的红色，好比一颗颗血钻，在火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是死者的亡魂，亦是生者的勋章。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从来没有什么仁慈可言。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科莫感到眼前的景色在模糊，不知是他呵出的白气所致，还是眼眶中包不住的泪水在积聚。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真刀实枪的冷兵器战争，虽然全程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他听到了那些声音，现在无法阻止地在大脑中还原那些残酷景象。
“我当时就不该想着放你一个人出去散心，”克洛维捋了捋科莫粘着鲜血的棕发，“想必你以前也没上过战场，吓蒙了吧，叫你乱跑。”说着，牵着科莫就往里走，“你的衣服上又是泥又是血，换一套衣服再走。”
科莫愣愣地看着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轻松的克洛维，喃喃问道：“你没有害怕过吗？”
“怎么可能没有害怕过，”走在前面的克洛维并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第一次上战场，表现跟你差不多吧。”
“是吗？”觉得些许宽慰科莫心里吐了口气，能跟战斗狂人有得一比，看来自己心理素质还不错。
然后克洛维继续说道：“那时我三岁。”
科莫差点一口血噗地喷出来，彻底缓过神来：“你这么小，去战场能干什么？”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克洛维回过头，“当时萨克森人暗中勾结匈奴人杀死了保罗伯爵，想要抢占罗马军队刚刚收复的地盘。我父亲一直与罗马军队并肩作战抗击匈奴，保罗伯爵是他的战友和上峰。得知伯爵被围困的消息后他就日夜兼程赶过去，但为时已晚。为了复仇，他和萨克森人大战一场，那时我就被他捂着头抱在怀里，跟你今天的反应差不多。”
那场战争科莫是知道的，结果是萨克森人被彻底打败，所有的土地都囊括到了法兰克的领地中，成为了附属。
“说起来，我和奥雷利安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欸？”
“怎么，博诺没跟你提过？”
科莫摇摇头：“他很少说关于奥雷利安的事，只提到过他和他父亲关系不太好。”
“奥狄斯叔叔是罗马人，他是保罗伯爵的手下，也是我父亲的战友。当年伯爵死后他和父亲联手一起打败萨克森人，后来就归顺了我父亲。他和伯爵一样刚直不阿，看不惯奥雷利安算计人，父子俩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克洛维提起他的父亲的时候面色变得柔和，原本冷艳的五官在这抹柔色下，沾染了几丝暖意，显得格外地迷人。
科莫的脑子被美色和八卦占领后，终于摆脱了疯狂脑补血腥战场的状态，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难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是如何面对这样血腥暴力的战场，又是如何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沐浴着战争的血雨腥风长大。
科莫：难怪长成了现在这个变态战争狂人的样子，果然正确的三观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啊。
系统：真是猝不及防系列。
科莫换好衣服后很快就赶了回去，作为一个随军神父，他是要干活的。这场战斗下来，死伤的人数有好几百，里面既有不信基督教的法兰克人，也有信基督的罗马高卢人。六个神父忙得团团转，不是为伤者祈祷，就是为死者安魂，恨不得练个分1身术多线作战。
在忙碌了整整一晚后，科莫终于在朝阳阳光的照射下睡着了。而作为军队首领的克洛维还不得安寝。他忙着统计伤亡，安抚军心，查看武器补给，筹谋攻守计划，这些军务甚是繁杂，但对于驾轻就熟的克洛维毫不成问题。
对他来说，如何干掉安托尼才是重点。
“果然在面对面的渡河战争里，谁先渡河谁的损失就越大。这次行动损耗了安托尼不少兵力，看来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主动出击了。”康斯坦丁十分满意这次战果，只要能让安托尼心慌意乱，他就高兴，“奥雷利安安插的间谍果然厉害，而且忠心耿耿。”
克洛维仔细观察着地图，回应道：“不是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是安托尼自作孽。把铸造完武器的奴隶杀掉封口保密？想法很好，但是连自己的尾巴都管不住，还叫人发现了，就只能说是蠢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解放奴隶这一招？如果不是您要解放奴隶，我们恐怕得不到这么庞大的军力和情报支持。”
克洛维沉默片刻，才开口回答：“死压着他们迟早是祸端，与其让他们捣乱，不如削弱贵族的力量，为我所用。”
“东线这边有您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夏尔特尔、埃普当那边……”
“用人数去填。他们本来可以从奴隶解放成为平民安安静静地活，但既然不甘平庸加入了军队，想谋求更高的地位，就只有拿命去拼。我可不是开旧衣店的慈善家。”克洛维抽出长剑，用剑尖悬空在地图上沿着马恩河比划，“如果我没有预料错，安托尼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对岸死守着我们。”
“那我们……”
“陪着他玩，他移动我们就跟着移动，他不移动我们就移动，总之每天都要变动位置。反正他会死盯着我们，防着我们渡河。”克洛维收回剑，插入剑鞘，“这次，就让我来试一试奴隶们究竟能有多大的帮助吧。”
科莫几乎睡了一个白天，待他醒来，已是日暮西垂。他躺在床上没急着起来，尽管这床硬邦邦硌得人疼，但科莫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连骨头都是软趴趴的。他侧过脸注视着窗外下沉的夕阳一点点地湮没，仿佛昨夜那些逝去的生命一般，慢慢在他眼前消失。
科莫演过好几部动作片，炸弹爆破锣鼓喧天，残肢断臂以假乱真，红墨水加粘稠剂做的假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泼。他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哪怕开始还有些不适，到后来已经可以无视掉血腥的布景，跟合作者谈笑风生了。
因为那些都是假的。
他看着日落，濒死士兵的脸一个浮现在他眼前。他们的脸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发青，干涸变黑的血渍粘在皮肤上，成了一片片硬壳。他们蓝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像是要用眼神凝结出双手把他拽住。他们明白自己就要死了，但却要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上帝的恩惠，在死后到达他许诺过的天堂。然后，渐渐的，那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着的微弱之火如同下落的夕阳，归于黑暗和死寂，最后熄灭了。
一直等到余晖尽逝，科莫才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了一番。营地内点起了火把，四周都是来回巡逻的士兵，放哨的哨兵们手持武器驻守在塔楼上。安托尼的军队就在河对岸，哨兵们死死地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谨防他们出其不意地渡河进攻，或者是悄悄离开从其他地方渡河偷袭。
防御战过去才不到一天，军营里的气氛仍旧带着战场的肃杀与戾气。看到外面整齐谨然的军队，科莫刚刚踏出这片营房的脚收了回来。
认识的人都挺忙的，自己还是乖乖呆在这儿别添乱好了。
科莫正准备转身离开，一道温和的少年音唤住了他
“科莫阁下！”
科莫停了动作，向来处看去，原来是康斯坦丁。
他脱下了那身战衣，换上了一套干净舒适的袍服，举止之间不急不躁，优雅自然，不愧于他高贵的出身。
“维尔顿先生。”科莫回应着打招呼。
康斯坦丁脸上还是那副不变的笑容：“你叫我康斯坦丁吧，我也叫你科莫如何？我们年龄只相差两岁，尊称实在是太麻烦了。”
“好的。”科莫还能摇头拒绝不成，点头答应了，心中不禁疑惑起这个小少爷怎么开始跟自己套近乎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康斯坦丁笑意更甚：“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没想到你还有时间和我聊天，”科莫想起正是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少年，指挥着三千多名弓箭手把敌人射得溃不成军，“我还以为你这个指挥官会很忙。”
“我可不是什么指挥官，”康斯坦丁摇摇头，有些心有余悸地抚抚胸口，“我是被陛下逼着做的，当时站在营墙上我都快吓死了。第一次上战场就让我指挥军队，真不知道陛下是相信我还是心太大。”
科莫：一个个第一次就这么叼，你们这些古人过分了啊。让身处和平年代的本影帝怎么给自己挽尊ˊ_>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