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生计》山海千年修道仙

12、与世之怨

　　因为连续的工作，小朱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暂时住进医院疗养。“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小堂会轮班来看你。”我帮小朱抚平枕头好让她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三天了，小朱的情况仍然不是很好。每天要打几种不同的点滴，晚上要靠服用镇静剂来入睡。虽然现在没有像前两天一样一直昏睡，但也只能勉强对我笑笑，没有说话的力气。
　　另一方面，小堂因为小朱的事一直在跟我冷战。仔细想来，可能我真的是用人至很粗暴吧！是我把自己的仇恨与希望强加于她们身上，才给她们带来了本不应有的痛苦。至于当初为什么要成立这个公司，也许只是因为我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了吧？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最想消除过去的人就是我自己。然而，我想消除的又是什么呢？是记忆的全部还是全部的记忆...
　　我轻轻关上门，又不放心地匐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声音。只有小朱均匀的呼吸声。我长叹一口气，安心地转身离开。医院通道里的吊灯一闪一灭，八成是坏掉了。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类似于婴孩哭声的怪笑，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吊灯“啪”的一声不亮了，整个楼道一片漆黑。但是隐约地，我还是看到在通道的另一边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遥遥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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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轮到小堂去医院陪小朱，而且我约了委托人见面，但是我还是赶着时间去了一趟医院。经过小朱的病房时我隐约听到小堂在里面轻轻地哼歌，可是我直接走过去并没有停留。我想：现在最好的就是赶快办完手上的事，然后来个长假。三个人好好休息一下，换换心情。
　　一个护士从我身边走过去，边挫着指甲边说：“打扫一下10号房，有人吐了。”
　　折腾了半天，但总体上还是比我想象得进行的要快得多，所以心情还不错。于是，我来到约好的咖啡馆里静静地坐着等待客人到来。
　　5：30分，下班的时间到了，人流开始涌动。忙碌的上班族们匆匆地在街巷间穿梭着。他们之中，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裤套装的女人一直在不停地对表。她粗鲁地拔开人群，向咖啡馆这边挤过来。我对着玻璃朝她招了招手。姜月然——这次的委托人。只是，事情已经了结了，现在我所
　　要做的就是收取报酬而已。
　　咖啡馆里静悄悄的，只在窗边坐了两个人。这个时间里，大多数人都回家吃饭去了，或者正在往家赶。然而，坐在梦眼对面的这个人，从一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反复强调着自己在赶时间，自己要加班之类的事。从她的一身装备和神态来看，梦眼觉得她很可能已经在公司住了至少一星期了。工作狂啊，有时我觉得自己也是呢！梦眼轻笑着甲了一口茶这样想：“我叫林梦眼。”一阵奇异的魔法般的波纹在茶汤中荡起。
　　姜月然看了她一会，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用很清脆地明显受过训练的声音说：“我明白做您这种工作的人的难处。但是，如果能把自己真实的姓名告诉客户的话，会显得更真实也更有诚意。对您生意的发展也有好处。”
　　梦眼刚才本来正在走神，突然听见这一番话，差点笑喷了，想：不愧是跑外场办事的人呀！
　　但是，她正了正神态说：“不太方便。”
　　姜月然皱起眉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欲笑又止，说出这句承认自己假名的话后还从眼神里隐隐透出一种不屑。她不觉感到一阵寒意，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很不友好地盯着梦眼看，于是迅速移开目光，拿起汤匙漫无目的地搅着咖啡：“林小姐，关于这次我是想委托你...其实，这么说吧，我想先...”
　　梦眼轻轻地打断她：“你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反应。
　　“怎么可能！”姜月然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我还没有说有什么事要委托您。”她不是吃惊而是愤怒，转而又仿佛是认定了什么事实似的颓然倒下，“果然，这只是骗人的，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
　　“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自然有办法证明给你看，反正今天你过来也只是抱着试试我的态度来的，不是吗？”
　　姜月然不答话，只是沉默着坐在自己的思绪中，于是，梦眼接着说：“事情我做完了，报告书会在后天交给你，现在，看着我！”梦眼语气陡然一变，引得姜月然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她，“开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我的报酬。”说完梦眼又端起茶杯，等着姜月然不自主地写完支票，撕下来放在桌子中央。
　　姜月然愣了一会，猛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你，你干了什么？！？”但是，梦眼仍然处变不惊地微笑着，朝窗外一点头。姜月然随着梦眼的目光看过去。咖啡馆外的马路边上站着一个裹满绷带的怪异小孩。突然，像是有人推了他一把似的，他向下一扑，栽在马路中间，被一辆飞驰
　　过来的货车压的粉碎。
　　咖啡馆内外的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但梦眼就好象没看见一样，一口气豪爽地把茶喝干，拿起支票塞进包里，对着僵在对面的姜月然嫣然一笑：“看，我没骗你吧！”然后，又是一阵冰冷的沉默。
　　咖啡馆外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变得紧张而喧闹。姜月然痛苦地转过身，对着梦眼绝望地咆哮着：“你都干了什么！！”但是梦眼毫不在意她的愤怒：“这就是你的委托，你希望他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满足。”姜月然呆了片刻，突然伸手就向梦眼脸上抓去，然而却被梦眼一把拽住，反让她自己动弹不得。梦眼那双偌大的眼睛逼视着姜月然，她的手顿时没有了力气。她不敢再看她，但是仍然愤愤地说：“你怎么会明白！你怎么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说完她颓然坐下。
　　梦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是呀，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先接受了他的委托。”然后她拉开咖啡馆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周围救护和围观的人层层叠叠，从这些人中间飞出一只小小的闪着银白色光芒的蝴蝶。梦眼伸手一接，蝴蝶在她掌心化成一只纯洁可爱的戒指。但是梦眼把它扔进口袋，心里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