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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很冷。
      于夏晚对孙琨对自己的照顾很有些见怪不怪了,一起建所的几个合伙人看着她时或多或少有点异样眼光,她只是笑笑,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这个秦捷与其用钱在孙琨身上通关节买她的清闲,还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她这么想着,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奶茶一边笑出声来。不过对朱蕾一次的报怨,倒不知道让他破费了多少。
      阴沉沉的,不知道今年的最后一天会不会下雪。她一向怕冷,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到二十八度手还是冰冰的,沈元熙的这杯奶茶正好雪中送炭。
      反正没什么事可干,索性先走。穿好大衣,于夏晚拎着包去跟孙琨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想一想,先弯到朱蕾家,这段时间多亏了这个朋友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开导解闷。不敢再买体积大的玩具,她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包装十分精致。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嗜巧克力如命,想来小孩子的口味应该都差不多。
      朱蕾一见到她手里的巧克力就瞪起眼,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已经被眼尖的小惟妙和小惟肖抢走。她只好再瞪瞪于夏晚:“干的好事!我女儿将来要是身材不好找你报销减肥药。”
      “至于吗,她才几岁?”于夏晚推开挡在门口的朱蕾,自顾自走到她家鞋柜跟前换拖鞋。朱蕾朝撕扯着包装纸的两个祖宗喊了两声,又让保姆照看着,这才拉上于夏晚钻进自己的书房。
      没工作在家吃老公的无聊女人偏偏还有自己的书房,于夏晚对朱蕾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十分嗤之以鼻。她走到书架跟前拿下几本略略一翻,几乎笑倒:“怎么你这个怨妇欲求不满啊,看起这种书来了!”
      “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的老大难,还有脸笑!”朱蕾端过咖啡放在书桌上,抓起鼠标往桌上一拍做惊堂木状:“呔,兀堂下那老处女,为何笑得如此□□,有何奸情速速招来!党和政府教导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你的头!”于夏晚笑着转身把收塞回书架上,朱蕾惊呼一声扑过来,抓住她的手:“最少有两克拉,TNND,比我老公送给我的大。不行不行,我要离婚!”她说着从于夏晚指头上捋下戒指来戴在自己右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好看,好看,真好看!”
      于夏晚不理,坐到书桌边端起咖啡细细地闻。她爱喝咖啡的习惯就是朱蕾传染的,不过不象朱蕾那样对速溶咖啡深恶痛绝,非手工研磨的不饮。
      “你一个月光喝咖啡要多少钱啊!”于夏晚一百零一次感叹,朱蕾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对比戒指:“我就花,使劲把他的钱花光,给我买这么小的戒指!”
      “行了行了,你的纤纤玉手又细又长,戴这么大颗钻石不显得太蠢笨吗?还是小点的秀气,更衬你的气质!”
      “是噢。”朱蕾眯眼一笑:“这么说,那个秦弟弟已经登堂入室了?我就说有奸情!”
      “奸情你个鬼!”
      “快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说什么?”于夏晚脸上一黯,看着唯一知道自己过去的好朋友:“你也知道的,秦浩他……”
      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朱蕾握住她的手:“晚晚,你曾经说过的,要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
      “蕾蕾。”
      “晚晚,你知道我不太会劝人,我只想说,最难熬的五年你都熬下来了,现在是你过自己新生活的时候。”
      于夏晚点点头,眼中潮热,朱蕾叹口气:“实在不行……你到我家来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干脆就二女共侍一夫算了!你放心,你一三五我二四六,绝不霸占你的□□时刻。”
      于夏晚本来不想在好朋友面前流泪,现在更是没了伤心的念头。她拍了朱蕾一掌靠回椅背上品咖啡:“别在我这种纯情少女面前说这些话,耽误我茁壮成长。”
      “还纯情少女嘞!老实交待,那个秦捷功夫怎么样?一夜几次郎?”
      “胡扯什么?”
      “谁胡扯啦!”朱蕾收敛起笑容,表情十分严肃,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于夏晚有点啼笑皆非:“晚晚,你在秦浩身上浪费的五年青春,就在秦捷身上补偿回来。少一点顾忌多一点投入,亲爱的,再过几年你想找这么正点的正太就太难了啊!”

      朱蕾家保姆烧菜手艺很不错,于夏晚吃了个溜溜饱,临走的时候朱蕾还把杜明衡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给她捎上一大包:“再不拯救拯救你,你就彻底毁在雀巢手里了!”
      于夏晚道别,亲了亲干儿子干女儿。
      回到家,把车停进车库里,刚走进客厅就听见书房里秦捷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工作上的事,于夏晚没打扰他,慢慢循声走过去。
      书房的门大开着,原本的一台电脑和秦捷带来的一台笔记本全都开着,他背对着书房的门靠在书桌上正在讲电话,身子微微向前欠着,背脊显得十分宽阔。
      “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象是在斥责什么人,“过两天我就回上海,到时候如果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会有继任者和你交接工作。”
      他说着啪地合上手机盖,随手扔回办公桌上,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于夏晚,眉头一挑:“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个贼呢,吓一跳。”
      他笑着,舒朗的五官上丝毫看不出刚才讲那些话时语锋的凌厉。于夏晚脸上的笑慢慢沉到心底。贼。说起来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吧,五年前的旧伤再怎么恢复,总也留着疤痕。
      “我我,我从车库进来的。”于夏晚扬扬手上的车钥匙,笑着向后撤一步,“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夏晚。”
      她转身离开:“我先洗澡。”
      他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追上她。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他恰与她平视:“夏晚。”
      “嗯?”
      秦捷定定地看着于夏晚,突然顽惫地笑着揽住她的腰,把头枕到于夏晚肩膀上:“回来这么晚,都不管我的死活。”
      “你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于夏晚说不出来的心里一松,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都被他这一揽一枕搅得没了踪影。秦捷扳住她的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喝了多少咖啡?这么香!”
      “你抽了多少烟,这么臭!”
      “臭吗?”他抬起胳臂夸张地闻起来,鼻子耸动有声,“哪里臭?真的臭?那我得好好洗洗……你跟我一起洗?”
      “做你的榔头梦!”

      从水汽氤氲的浴室出来,于夏晚脸上还带着激情未褪的红晕。她一边用浴巾抺着头发一边躲开秦捷的纠缠。
      窗帘外头有东西在飘动,于夏晚走近看清楚,惊叹着贴到了窗边。
      下雪了,很大,不知不觉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明天就是新年。
      从最洁白的雪开始的,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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