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龙飞》我心梦华

5、回忆

　　昨天我把立秋从南叶王后那儿要来做龙延宫的大宫女。为了试试她的忠心，我问她知道多少‘大皇子’的事。
　　“奴婢刚进宫的时候是五岁，因为战乱，我那参军的父亲和哥哥们都死了。娘亲在拉着我逃荒的时候，为了争夺别人丢给我们的一块馒头，被活活的打死了。”
　　立秋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可能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儿，她一时受不了！
　　我听到这里紧紧的闭了闭眼。到底外面的百姓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说这些污了公主的耳朵，请公主责罚！”立秋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起来～。为了责罚你，你就坐到凳子上给我讲完。如果回头我查实你对我有所隐瞒的话，我再重重的罚你。”
　　立秋听完我的话，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感激的看着我点点头：“奴婢发誓，对公主说的句句属实，不然……”
　　“好了，我信你，发誓就不必了！坐下赶紧讲吧！”我赶紧打断她的话，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来。
　　“奴婢当时是被回家省亲的太女傅救了，那群人太饿了…。”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声音喃喃柔柔的；
　　”他们有的人都开始…开始吃肉了…。”
　　立秋说到这里的时候，低下头顿了两顿，而且说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可我的年纪正是耳朵最灵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当我听到她说‘开始吃肉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后面怎么样了呢？”为了掩饰自己听不懂，我尽量用我平时的声音问道。
　　立秋快速的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声音继续说道：“太女傅的马车刚好从那里经过，她看到我爬在母亲的身上，那群人要来托拽我的时候，就吩咐车夫用车上所有的东西换了我…。”
　　立秋顿了顿接着又道：“她当时把车帘掀起来对着我说：‘小姑娘，跟着我走吗？’我回答说：‘让我埋下我的母亲，好吗？’
　　接着太女傅把眼光往我母亲停的地方看了看又顿了顿道：‘恐怕～，不行’又顿了顿‘我有急事儿…！’
　　我看了看她，转过身去向母亲躺着得地方磕了三个头，就起身上车了。
　　车子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开始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把手放到我的头上摸着我的头接着说‘丫头，不管你叫什么，以后你的名字由你今后的主子来取，知道吗？’我满眼泪水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孩子，你…，你后悔吗？’她继续摸着我的头问我。我摇了摇头。”
　　说到这儿，我已经看到立秋在极力在隐忍了！说到这里，我已经透过立秋看到了她母亲的画面。
　　那样的场景，那些习以为常的表现，让我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绝望和心痛……
　　“然后，她带我进了宫，她教授我所有的礼仪和规矩。当时太女傅还是被称为女傅教的，她把我带入宫的时候，正在王后的身边做女傅教。因此我也跟在她的身边做见习宫女。
　　见习宫女：‘宫女都有见习期，不管活契、死契。就像我们现在的实习生。活契是签约以后就开始在宫中做粗使宫女，直到契满仍是粗使宫女。但到契满的前一年，会把她们秘密送往陵园，直到契满出宫。这样可以防止她们把有些‘秘密’说出去。
　　当然了，世界上又那有不透风的墙？活契也可以更改为死契。有些家里没什么人的活契宫女可以通过宫里会给家里的近人商量，可以升成死契宫女。’
　　死契宫女比较悲惨，她如果犯了错，直接秘密处决，不管见习不见习！
　　立秋运气比较好，她遇到了太女傅。可她命不好，遇到得侍候的人却是‘王后’。想到这儿，我不禁想到一句话很适合她；
　　‘给我，我命。不给我，我幸啊！’
　　“我到王后宫里侍候的时候，是两年后。我还是见习宫女。太女傅就不做女傅教了，王上让她培养一个接替她做女傅教的人。”
　　这个我知道，那个女孩儿还在太女傅身边侍候。说是侍候，却是学习，倒是个伶俐的。‘她’在等着一个主子给她取名字。我悄悄下定心思；
　　‘她，我要定了！’
　　我看着她紧接着说道：“当时，锦华宫的于贵妃和王后都有身孕。王后那时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而于贵妃却是八个多月。王后的肚子特别大，我一直以为正宫的娘娘比于贵妃的要早，太女傅让我好好侍候王后，除了规据以外的话什么也别说。”
　　是啊，正宫无所出。按照规矩其他宫里是不能有孩子的。看来，于贵妃也不是个好东西！
　　立秋看看我，顿了顿又说道：“立秋的那一天，锦华宫传出于贵妃要生的消息，当时我就在王后身边侍候。王后听到宫女通报的时候，手里的参茶都打翻了，紧接着王后就喊肚子疼。我当时都蒙了，接着就有宫女跑去请太医，请稳婆…”
　　她说到这儿又像似下定决心似的语气不由得快了几分：“我想去请太女傅，因为她那时还住在王后的清华宫里。这个时候王后一把抓住我，用非常凌厉的声音对我说‘去把宋稳婆叫来。’我看到后慌了，听王后的指示我重重的点点头，王后松开我，我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唤宋稳婆回来后，就看到王上、国师、太女傅都到了！我随着进去的宫女给王上请安，王上让我们赶紧起来进去侍候。
　　我进去以后，看到王后已经快要生了，老宫女姑姑让我站在王后身边替王后擦汗。差不多过了有半个时辰…，王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立秋说到这儿，又看了看我，接着说：
　　“后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又生下了公主您！等王后收拾好以后，王上进来赏了所有人，然后让所有人退了下去。
　　我正弯腰低头走的时候看见脚边的榻下靠里有个小汤盅，我怕姑姑们骂我们不当心，就连忙弯曲下身子把那个汤盅揣在袖子里面。”
　　她的头低下去，声音又变小了。要不是不符合年龄，我早就大笑了。
　　‘憋，死，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不用她说后面的剧情就是按照惯例，被发现了，然后王上大发雷霆处置了一干人等云云……’
　　我按耐住笑意，咳嗽了一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以为人不知道。抬起头正要走的时候，看见王后正看着我…。”
　　立秋又顿了一下说：“我的手一抖，汤盅就从袖子里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的毯子上！
　　“‘那是什么？’王上一问起。我跪在地上连忙回复说是王后喝的参汤盅。这时，王后非常虚弱的说‘是我刚才肚子痛的时候失手打翻的盅汤！好了，你下去吧！’
　　我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有位宫女来报说，锦华宫的于贵妃不好了。王上连忙问她怎么不好法？她回说，于贵妃娘娘难产了，宋稳婆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我听到这儿才想起来，好像我刚才唤的那位稳婆也姓宋。刚才我在王后生孩子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位稳婆，我下意识的看向王后，王后正好也看了我一眼，我连忙低下头。
　　接着我就听到姑姑们抱着大皇子从偏殿出来说‘大皇子不好了，大皇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王上走过去一看连忙从抱大皇子的姑姑手中抱过去，快步走到了外面。
　　这时王后让我跟过去看看。我连起来跟过去。我到前殿的时候王上正在和国师说着什么，好说要把大皇子连夜送到药谷。后来我又听国师说‘回不回来的也都不要去问之类的话。’”
　　“就这些？后来，哥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吗？”我急忙问她。
　　“我进殿内跟王后回话的时候正看到太女傅跪在那里替谁求情。后来我才知道是替我…。”她垂下头哽咽着又继续说道：“王后也是在那天给我赐了名字，我也由见习宫女直接升成了大宫女。再后来我就有了机会随时跟在王后身边了。你们百日的时候，王上公告天下说只有您一个公主…！
　　至于王后为什么没有给王上闹着要大王子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听到的。怎么多年宫里就好像统一过的一样，再也没有提到过大皇子…！”
　　“好了，我知道了！喔，对了，于贵妃呢？”我紧接着问她。
　　“回公主，于贵妃当日就没了…，还有她的孩子。”立秋站起身回道。
　　“嗯。立秋，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中没带一个‘奴婢’”
　　“我喜欢你们这样说话…！”我顿了顿道。
　　立秋连忙跪下道：“是奴婢忘性了，求公主恕罪！？”
　　“我说了，我喜欢你们这样对我说话。”我微笑着对她说道。
　　“公主。规距不能忘…。”
　　说到这里直听到外面小宫女通报说‘王上身边的青叶求见！’
　　“让他进来。”我高声吩咐道。
　　我和立秋走到前殿，我坐到殿前的软榻上。这时候宫女通传的青叶才进来。
　　“青叶，父王有什么急事吗？为什么回让你传话？”我坐在那儿看着他问道。
　　“奴才给公主请安，王上让奴才对公主说，皇商从外面带回来些稀罕珠子，让公主去阅书房看看。”青叶行礼回道。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立秋说着。
　　“奴才告退。”青叶退着下去了。我转过头问立秋：“你跟青叶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