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殇》许垢

17、坦诚

　　“嗯。”思量良久，月昳轻轻一声，算是承认了。
　　“你现在已经还了我的人情了，随时可以离开了”不等月昳回答，灵音又继续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两个人都听的清，可是话音刚落，灵音便后悔了。
　　船上的一老一小正在琢磨烟花如何放出，只有陆清远偶尔投来疑惑的眼神。
　　月昳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不想让她觉得被骗了，他想，她猜到多少便承认多少，也许只有这样可以解除她的疑虑。
　　可是无缘无故的，在第一束烟花“砰”的一声绽放在夜空中，众人欢呼时，气氛在他们之间莫名黯淡下来。
　　月昳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好生薄凉，全然不像那晚救他那般温情。
　　而灵音以为月昳之所以救他全在于恩情互不相欠，无关乎其它，如今坦白了，便是要告诉她，他不屑于她的恩惠。
　　她忽然后悔起来，如果装作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留他一阵子
　　她是想留他的——可她开不了口，心情忽然烦闷起来，她从未如此不淡定过。
　　“可是小岚不会想离开。”月昳望着船上笑容纯真的女童，他也不想离开。
　　他打定主意，这一次，顺着自己身上的蛊，满足自己这少有的欲望。
　　“那晚的你才是你真实的模样，对吧？”那晚那个中毒的狂妄男子，容貌美的让人窒息，此刻敛了一身妖气，化身为俊逸儒雅的翩翩公子站在她的旁边。
　　“那晚确实是偶遇，后来也确实是我主动来你身边的。”月昳仿佛要坦诚一切，他深知她在想些什么。
　　“那么你的真实身份呢？”其实灵音明白，有时候太过刨根问底不见得是好事，可她实在不想做一个被蒙在鼓中的人。
　　“常常得罪权贵的医者而已。”月昳的修饰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会中毒。
　　……
　　“杀人了！杀人了!”本来一片和睦热闹的湖边，拥挤的人群忽然一阵骚乱，还传来这样惊异的尖叫。
　　灵音和月昳不由看过去，人群围成一个圈，正中站着一个紫衣姑娘，手里拿着短刀直指一个面色惨白的小青年，那小青年模样吊儿郎当，不修边幅，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人物，此刻被紫衣女子步步紧逼，仓促的直往后退。
　　他很庆幸是晚上，没人注意到他□□下正滴着水。
　　虽然是背对着他们，可灵音一眼便觉得熟悉。
　　“若水呢？”灵音问月昳。
　　“回来便没见过她了，大概是觉得惭愧吧。”若水受欧阳抚城的指使，这是月昳一早就知道的。
　　话音才落，灵音已经过去捏住了那女子持刀的右手，果然就是单若水。
　　若水似乎不认识灵音，眼里全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理智。灵音的阻挠似乎惹怒了她，转而把刀指向灵音。灵音自然比她力道大的多，另一只手迅速劈在她肩上，若水整个人就瘫软了，倒下之际被后面站着的月昳顺手接住了。
　　“谢谢啊，女侠。”那小地痞见自己脱险了，立刻高兴直向两人作揖。似乎怕若水再醒来，立刻撒腿就跑。真是晦气，他竟然调戏了一个疯子!
　　围观的人见好戏就这么结束了，也纷纷散去，湖上游船里的人还不曾注意，只当有什么吸引人的活动，刚刚发生的危险仿佛只是一场闹剧。

　　“这么说，那个村长的儿子说的是真的”烟花会结束后，了解了前因后果的陆清远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些人是丧失理智的若水杀死的!”
　　“嗯。”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月昳点头回答。
　　“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让我当时不要再追究村长儿子了。”陆清远虽然反应慢半拍，但该有的推理能力还是不差的。
　　“普通人都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月昳当时几句话就堵的他哑口无言，真正要杀人必先想好一切栽赃的措辞，可是他没有，这样愚钝的人没有那个胆量，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灵音面无波澜，淡然陈述。
　　“啪啪啪!”德顺，小岚和陆清远鼓起掌来。
　　“不愧是我小师父，一眼就看到了真相。”
　　月昳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笑容里掺着些许苦涩，不过一瞬间便隐去了。
　　这样冰雪聪明的她，他还真怕自己瞒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