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麟鹿尧

5、靠近

　　（5）
　　“过年了！”表哥幽幽道。
　　“恩！”我已换上新衣服，坐在客厅赏雪，今年天气比往常冷，到年了，还有鹅毛大雪，不是说全球气候变暖了吗？
　　“给！”表哥拿着封条给我。见我一脸茫然，他又说，“贴对联！”
　　“哦！我还寻思我又没多话，干嘛给我封条封嘴。”我笑着接过。
　　表哥也笑眯了眼。
　　贴完对联，爸妈回村了，去给旧房子贴对联，我也懒得去，就和表哥窝在家里，他在看《史记》，我不想看书，就走去阳台边站着，雪停了，一片晴空，地面雪白，只是有些许脚印，大概是串门的人们留下的。一切都静静的，我竟开始茫然。眼神也空洞了，想着一些我能察觉的不正常，是我太多疑，还是真的不对头，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忽略了某些细节？
　　正这样想着，感觉到耳边痒痒的，回了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表哥过来了，他双臂撑着阳台在矮墙，将我环在他的怀中，他与我的身边并无接触，但气氛很暧昧，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给人以无尽的遐想，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他那细长秀美，秀美的手指，竟无意识的笑了。
　　他似察觉一般，向前移了半步，使我的后背与他精壮的胸膛嵌合，我下意识的向前移，他用双臂搂住我，紧紧的搂着，二人身体磨合在一起，我觉得气氛很诡异，他的身体依旧是冷的。
　　“你耍流氓！”我只为缓和气氛。
　　“你怎么总穿得这么成熟，一点不像个高中生。”他淡淡的，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
　　“我就快毕业了呀，干嘛总弄的跟孩子一样，多幼稚。”
　　“年轻就应幼稚些。”他将唇贴近我的耳边，这样说着，有意或无意的将唇贴上我的耳唇，阵阵丝磨，很诱惑也很暧昧，可我并不反感。他竟是第一个对我无礼而我却不反感的男子。
　　“……幼稚不属于我。”我有些无厘头的回答，我何曾没有幼稚过，只是幼稚错了对象，最后就是笑话。
　　他抱我更紧了几分，不再言语，外面又飘起了雪。
　　“想考什么大学？”许久之后，表哥问道。
　　“没想过，反正考不上一本就不上了！”我很认真的回答。
　　“哦，不上学做什么？”
　　“上班呗，养活自己。”
　　“会很累，文凭很重要。有文凭不一定有好工作，但没文凭……”
　　“也不一定没有好工作。”我打断表哥，为什么与爸妈说的一样。如此世俗，难道真的要一生学习？在高中我无数次勉励自己好好学习，可最终还是不行。我说服不了自己为何而学。对着数学物理公式，我并不是不会，只是找不到那些题与生活的联系，读死书一辈子。荒芜了年岁，竟连生活都不会，学习不是为了学死知识。考个大学，而是应该学习有益的能让自己更好活下去的东西。
　　“或许吧，不辜负自己，不后悔便好。”表哥似是也意识到我对他言语的不满。
　　“将来的梦想是什么？”表哥问。
　　“成为一名优秀作家。”我回答地很激动，这是我的梦想，“你呢？”我反问到。
　　“成为平凡的人。”表哥很强调“人”字，语气重了三分。
　　“只要开心就好。”我本想玩笑:平凡的人或平凡的猪都挺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便改口了。
　　“你们高中生不都谈恋爱吗，你呢？”表哥有些打趣的问道。
　　我的表情却冷了，谈恋爱，不是很累吗，如果注定不会有将来，又何必谈，我是恐婚的，我并不会对任何人承诺未来，所以那必定是一场从开始就有了结局的玩笑，我不想欠任何人，更何况是感情债。所以我不曾谈过恋爱，就算别人也没想过天长地久，我也做不到欺骗。
　　“不能许下一辈子，何必辜负年华。”我掰开了表哥的手，不顾他的感受，自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关门，身后却没有了表哥的气息，微微舒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个年过得很无聊，安静的压抑，还不如听到父母的争吵呢！春晚也无趣，不过有个小品我倒有兴趣，名字叫《如果你爱的不是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爱的人，并不是人，请不要放开他的手，要记得佛曰，万物平等。本是喜剧我却笑着流下了眼泪，我崇尚万物平等的，这是个尊重生命的故事，我很喜欢，不愿大家看到会哭的我，默默的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表哥在看我，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不懂。

作者有话说

　　平等是对万物而言，而非只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