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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个名记,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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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记,灵魂
屋子里确实有人在洗澡。
隔着帘子,只能看到白生生的一条大腿。
准备偷拍的两人蹲在屋子外,因为没有带相机而面面相觑。
伊顿摸摸下巴,突然想起凡多姆海恩伯爵的执事。那执事在暴揍他和主编之前说:“身为凡多姆海恩的执事,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虽然被揍,伊顿依然觉得,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超级帅。于是他很深沉地来了一句:“身为将要成为名记的男人,怎么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但亚洛伊斯完全没有被帅到,他只是思考,名记是谁?姘头吗?
伊顿巴巴瞧着他,说:“我刚刚帅吗?”
亚洛伊斯:“一点都不。”
伊顿:“是因为语气的原因?”
亚洛伊斯:“不,是因为脸。”
伊顿:QAQ
亚洛伊斯偷偷笑了一下。
没那么明显,但至少狐狸般的眼睛勾得妩媚,像白银打造的月,点缀着海洋色的宝石。
伊顿视而不见地说:“算了,这种小事不重要,我们还是赶紧偷拍吧。”
亚洛伊斯淡淡地说:“然而你没有带相机。”
伊顿:“那怎么办?”
说着,撒娇似的扯着亚洛伊斯的睡袍,扯得露出半个嫩豆腐似的肩头,然而他完全没有这个小人儿肩如月白,内心一动的感觉,他只觉得这家伙身上好白,好像死掉的鱼肚皮。
亚洛伊斯想抽回自己的袖子,伊顿就抓住另一边,又扯着露出一个肩头。感觉他只要再扯一扯,亚洛伊斯就要和他坦诚相见了。
亚洛伊斯瞪着伊顿。
伊顿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抽回手,往左偏偏,亚洛伊斯那双阴沉沉的蓝眼睛就跟着他左移动,背景音是响尾蛇销魂的蹦蹦蹦摇尾巴的声音,伊顿缩缩头,谄媚地笑。
亚洛伊斯阴森森地说:“我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你做这种蠢事?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好,为什么还要和你在这里做这种蠢事。。。”
伊顿:“因为我帅?一看就赏心悦目?”
亚洛伊斯:“并没有。总之,再见了,但等一下,我刚刚要去树林里干什么来着?”
伊顿:“你不爱我了!”
亚洛伊斯:“没爱过。”
伊顿:“我这么可爱,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亚洛伊斯:“没的考虑。”
伊顿:“那我们的偷拍怎么办?”
“偷拍?”
克劳德赤裸着身子,水珠顺着发丝滴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只穿内裤,三角形,膝盖上有疤的伊顿,以及旁边一样鬼鬼祟祟的亚洛伊斯。
克劳德:“你们能解释一下,偷拍是怎么回事吗?”
亚洛伊斯:“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克劳德:“你们两个人,躲在我的浴室外,嘀嘀咕咕了快五分钟怎么样偷拍我,难道我听不见吗?”
伊顿:“那你听到我说你腿毛长吗?”
克劳德:“。。。”
伊顿转向亚洛伊斯,道:“看他的表情,他是真的听到了,不是诈我们。这种情况,只有跑了。分头跑!他只能追一个!”
说完扔下亚洛伊斯自己溜了。
于是亚洛伊斯眼睁睁地看克劳德换上燕尾服,箭一般地冲出,在小山丘上追到伊顿,一拳打晕,提在手里,慢悠悠地朝庭院的正门走去。
亚洛伊斯呆了一会,才想,分头个鬼啊!只有你一个人会被追好吗?这都什么人?这都什么事?而且自己不久前不是还伤心地要死吗?你这个混蛋把他忧郁美少年的悲伤还回来啊!
他纠结了半天,有点怕跟克劳德解释偷拍的含义,自己忙往树林走去,找棒槌一般的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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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手里提着伊顿的裤子。
也亏得伊顿个子矮,对折一下刚好能提在手里。
伊顿晃晃脑袋,说:“大。。。大哥,我能自己走。。。”
克劳德直接一拳敲下去,快准狠地在伊顿额头上敲出个鼓包。
伊顿:“您是因为我说您腿毛长而生气吗?”
克劳德又敲了一下,从出手的力道来看,他真的很生气。
伊顿决定安慰他:“其实我乱说的,我根本没有看到你手上的五角星胎记和八块腹肌。”
克劳德推推眼镜,亮出一把餐刀。
伊顿立刻捏着嗓子大喊一声:“啊,我死了!”喊完,头偏向一边,吐出半条舌头,装出一副自己挂逼的样子欺骗克劳德。然而克劳德完全没有被骗到。他甚至连笑的欲望都没有,他只是亮出一把餐刀。金色餐刀上反射着寒凉的月光,整所宅邸除了他们外再无一人。就算在这里杀掉这个人类,清风一吹,便不会再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镜片泛过一阵白光,冷酷地盯着手里的人类。
他不喜欢这家伙。
不是因为那愚蠢的腿毛,而是一种本能的反感。尤其是这少年身上的血腥味。
克劳德愿意用自己的眼镜打赌,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在一周内杀过至少一个人。而且是那种弄得满身血的杀死。否则无法解释这无法洗去的,和少年血味不同的气味。
是杀手吗?这样一个满身血腥味的人到底为什么要来托兰西宅邸?还一副和亚洛伊斯很熟的样子?
想起来真麻烦。
不如杀掉。
他扬起餐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不远处多了一个人。他盯着看似空无一人的黑影,皱着眉头,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他的老熟人,虽然他并不太想提起那段不光彩的回忆,但他保证,经历过那种事情后,就算把千万个粪坑一样的灵魂放在一起,他依旧能一眼找到最臭的阿加雷斯。
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中的第一柱,能观测所有恶魔未来的预言者。即使在全部地狱的恶魔中,依旧算作最邪恶的存在。这样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他的宅邸,躲在树木的阴影中,扒着树干,那粘稠的黑色身影探出蜗牛一样的触角,正朝着他窥视。
或者说窥视他手里的餐刀,和将要被杀死的小男孩。
克劳德淡淡地说:“原来你也是契约者?被那种家伙盯上。。。”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怜悯。
他收起餐刀,就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处置伊顿。可能在他想来,和阿加雷斯有牵扯的人类,身上不可能没有血味。
他像扔垃圾一样,把伊顿扔到庄园外,准备合上刷着黑漆的铁门。
伊顿感觉安全了,悄悄地爬起来,盯着克劳德发呆。
克劳德注视着这少年,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头发是黑色的,灵魂也是从未见过的,黑色的。
黑色代表罪。
人类的灵魂生而洁净,成长中犯的罪越多,灵魂的颜色就越污浊。而即使是屠杀了千万人的暴君,也没有如此纯黑的灵魂,连一点点纯洁的希望都找不到。
克劳德想起无恶不作的阿加雷斯,看看眼前这个灵魂黑暗的少年,说:“你们倒是绝配。”
伊顿:“哈?”
铁门合上。
伊顿很懵逼。
就这么被扔出来了?
不不不,等一等,裸照啊裸照,要是拍不到托兰西侯爵的裸照勒索不到钱他就没生活费了!他很慌,很恐惧,然后充分激发了自己的求生欲,啊,不对,是拍照欲。
所以说,托兰西侯爵你到底在哪里啊?还有主编!主编!
这时候,树后绕出个大胖子,摸摸伊顿的头,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帅?”
伊顿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吼:“死胖子,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