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界之主》伊时今

16、那个名记，下午茶

　　15 那个名记，下午茶
　　午饭可以不吃，午觉可以不睡，但身为合格的英国人，怎么可以不喝下午茶呢。
　　所以才赚了五先令的伊顿溜达去买蛋糕了。
　　他比较喜欢的蛋糕房毗邻集市，和刚才那种乱糟糟，满是鱼腥味的集市不同，这边的集市相应干净一些，价格也昂贵些许。
　　刚刚看到的，推着小车卖牡蛎的小贩也在这。伊顿停下，直勾勾地盯着小贩的推车，心想，自己要吃几个牡蛎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得跳向一边，警戒地像只弓起身子的兔子，超凶地瞪回去。
　　眼前是亚洛伊斯。
　　亚洛伊斯抱着一个纸袋，边沿渗透些许油痕，他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伊顿上半身还是裸着，挂了一个杀鱼用的皮围裙。
　　伊顿毫不介意地脱掉围裙，骨头上只挂着一层薄薄的皮，顺着突兀处，能描摹每一根肋骨的形状。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上衣，往身上穿。那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很大，适合一米八以上的男子穿。他穿这衬衫的时候，总是把长出来的部分系起来，或者塞进裤子里。
　　他匆匆地系好扣子，抬头看亚洛伊斯。
　　亚洛伊斯挑起形状好看的眉，单手抱着东西，伸手解开伊顿的衣服。
　　伊顿：“光天化日，你干什么脱我衣服？呀，救命，有人耍流氓，耍好大的流氓！”
　　亚洛伊斯忍无可忍地说：“把你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伊顿这才露出狐狸尾巴，说：“不不不，才不白送呢，脱我衣服是要收钱的，我要有点职业操守，不能白送。”
　　亚洛伊斯：“。。。”
　　他不说话，看表情，理智显然在不理伊顿和揍伊顿之间徘徊。伊顿感觉到些许不妙，暂时战略性闭嘴，视线扫过亚洛伊斯低头时，领间露出的一抹月牙白，宛若上好的汉白玉。伊顿脑子里立刻出现一行字。。。白人真的好白呀。
　　不想人种问题，难道还该心头一跳，想，好个白嫩嫩的美人啊？
　　正常人都会归结到人种问题的，嗯。
　　其实伊顿不是不知道亚洛伊斯是个美人。
　　但问题是，他每次注意到亚洛伊斯的美貌时，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这家伙骑在他腰上，左右开弓地抽他，理由每次都不一样，但抽得一次比一次狠。导致伊顿看到亚洛伊斯，第一联想就是好可怕，这家伙好可怕，就算长得很好看也掩盖不了他很可怕的本质。。。
　　就好像小白鼠见到了响尾蛇，吓得一动不动，伊顿僵硬地等亚洛伊斯解开他的扣子，又系回去，等把长出来的衣服塞好，亚洛伊斯才说；“你一粒扣子扣错位置了。”
　　伊顿在关你什么事儿和谢不杀之恩之间徘徊了零点零一秒，还是拿不准说哪个会挨揍。
　　其实两个都会。
　　亚洛伊斯扬扬手里的纸包，说：“过来。”
　　伊顿听出了投食的意思，嘚啵嘚啵地跟过去了。只是还是念叨着牡蛎，走几步回头看看，好像和老朋友十八相送执手相看泪眼似的。
　　亚洛伊斯也看到了。
　　他勾起嘴角，旋即抹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集市上没有能喝酒的酒馆，更没有能吃饭的饭店，而且就算有，两人应该也不会进去。亚洛伊斯找了个高点的台阶，台阶位置偏，并不会碍着出入的人。他坐好，把纸包放在腿面上，一层层打开。是很油腻的炸鱼和薯条。伊顿猫儿似的溜到他旁边坐下，紧挨着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纸包。就差像猫儿讨食那样挨着他蹭了。
　　亚洛伊斯自己吃了一块。
　　又吃了一块。
　　又又吃了一块。
　　又又又吃了一块。
　　伊顿的肚子叫了叫，可怜巴巴地望着亚洛伊斯。
　　亚洛伊斯把脸偏到另一边。
　　伊顿：QAQ
　　伊顿决定再接再厉，伸手想把亚洛伊斯的脸掰回来，被瞪了一眼，于是可耻地安静缩着，等他良心发现。
　　喂，你旁边这个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喂，你旁边这个是被你刚刚打劫完的救命恩人呐。
　　你好歹有点良心好么？
　　亚洛伊斯面不改色地把整整一大包炸鱼薯条吃完，证明他一点良心都没有，只是吃的有点撑，捂着肚子露出难受的表情。伊顿真想给他一拳，让他真的难受一下。
　　亚洛伊斯站起来，好像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个伊顿，惊讶地说：“咦，你在这干什么？”
　　伊顿：QAQ
　　亚洛伊斯：“肚子饿么？”
　　饿得很明显。
　　亚洛伊斯蹲下来，正对着伊顿，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说：“可关我什么事儿？”
　　伊顿：“。。。”
　　好想朝这家伙的脸揍一拳。
　　亚洛伊斯站起来，挥挥手，说：“快去工作吧，我也要开始下午的工作了，拜~~”
　　他就这么走了。
　　伊顿有种强烈的，被这个黄毛耍了的感觉，他愤怒地站起来，愤怒地掏出五先令，愤怒地买了两块蛋糕，回到刚刚的位置吃掉。边吃边念叨：我要当坏人，我要当坏人，好人没好报。。。
　　他念叨到一半，嘴唇一凉，抬头，看见亚洛伊斯将颗牡蛎贴在他唇边。伊顿就着他的手，吃掉牡蛎，吃掉一颗，他就像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颗，直到伊顿吃得半饱，他才捏捏伊顿的脸，说：“晚上早点回来。”
　　伊顿因为被喂饱了，一副很乖很奶狗地样子，乖巧地点头。
　　亚洛伊斯按住他的头，往下压，揉了揉，被压得没办法抬头的伊顿当然看不到，那一瞬间亚洛伊斯的眼神有多温柔。
　　但转瞬即逝。
　　当伊顿抬起脸的时候，亚洛伊斯又是那样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但随时准备干天斗地的狠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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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茶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说好去工作，也和主编保证要做个好名记，甚至可能是秦淮河第一名记，啊，不对，泰晤士河第一名记，但很显然，现在回报社就是挨揍啊。伊顿心想，自己还能像王八一样活好多年，当名记这件事不急，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开始当名记。
　　直到一声枪响。
　　还是熟悉的枪声，还是熟悉地擦破胳膊。
　　伊顿回头，果然看见凡多姆海恩家的三个呆仆人站在街另一头，分别举着猎枪，步枪，还有一根电线杆。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跟我回去见少爷！”
　　伊顿：“今天身子不舒服。。。不。。。不见客？”
　　他们才不管伊顿见不见客，他今天必须跟着他们一起去见少爷！
　　伊顿泪汪汪地说：“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答案是不能。
　　现在伊顿被两把枪指着，还有个挥舞电线杆的家伙随时准备给他一下。伊顿感觉这次自己怎么样都跑不了了，只好扯着嗓子叫救命。
　　在他的设想里，这时候应该有个戴面具的佐罗冲出来三两下打倒这群喽啰，然后拉他上马，两个人远走高飞，结为夫妻（划掉）。但可能因为他不是热辣的西班牙女郎，所以他喊得嗓子都哑了，依旧没人救他。为了防止他逃跑，这三人拿绳子把他绑了起来。绳子绕了一层又一层，弄得他像个绳子做成的毛毛虫。
　　那个叫菲尼的少年找来一辆马车，把他扔进车厢，三人并坐在驾驶的位置，向着郊外驶去。
　　很多年以后，住在市中心是一件极其能彰显财富的事情，尤其是伦敦的市中心，那房价贵到让人怀疑人生。但在十九世纪末，伦敦的工业污染依旧严重，城市内房屋逼仄，导致真正有钱的人都只是在伦敦有一处或者几处别馆，充作社交季的住所，剩下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郊外的庄园内。
　　托兰西宅邸和凡多姆海恩庄园都在郊外，但和托兰西家族那奢华的，恨不得在宅邸外围镀金的风格不同，凡多姆海恩家族上溯十代都是传统的英国贵族，因此庄园也延续了英国沉稳内敛的风格。建筑、庭院并不奢华，但房屋内却漫不经心地悬挂着，比一座宅邸更加昂贵的画作。
　　只有懂的人才能理解的底蕴。
　　也就是亚洛伊斯形容的，化装逼为无形的境界。
　　总之，菲尼他们三个人挤在马车的前架上，三人很开心地设想把伊顿献给伯爵的画面。
　　菲尼道：“少爷一定会夸奖我们吧？”
　　他脑子里出现凡多姆海恩居高临下。。。不对，凡多姆海恩的身高不足以居高临下。于是他补充地想，凡多姆海恩伯爵站在两层台阶上，手杖磕在柔软的地毯上，居高临下地说：“菲尼，做得好。”
　　可能还会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而在女仆的脑海里，这画面又是另外一个样子。那穿黑色燕尾服，总是显得很优雅的执事有些无奈地笑，笑靥如轻云，宠溺地说：“居然连这样的难题都能解决。。。连我都做不到呢。。。”说着，弯腰，唇贴在她耳边，呵问：“我该怎么奖励你？”
　　顺带一提，在这一版的想象内，少爷只是背景板。
　　而在大叔的脑海里，画面则有点像军官受表彰的画面。在用来招待贵客的餐厅内，少爷一身正装，说：“介于你的凸出表现，我要授予你凡多姆海恩勋章。”
　　执事捧着托盘，而亮晶晶的勋章正躺在红色天鹅绒正中央。
　　看来一个伊顿能兑换的东西真多。
　　虽然伊顿表示他并不开心。
　　三个人都因为幻想陷入了极端幸福的状态，完全没注意到，后车门突然发白，一阵清风吹过，这由上好木料制成，镶嵌铁板的门竟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随风飘散。而伊顿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左右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到他，这才慌忙跳下车，溜进路旁的草丛。
　　马车继续前进，等到傍晚才到达凡多姆海恩宅邸，而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被烈火吞噬殆尽的凡多姆海恩宅邸。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