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界之主》伊时今

135、四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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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中央放着一条五米左右的餐桌。
　　餐桌中央燃着一丛蓝色的幽火。那火浮在半空中，没有丝毫凭依，也没有任何燃料，平空燃烧着。远远看去，像一团舞动的，透明的蓝色丝巾。
　　整个大厅被这不详的火焰染成蓝色，就好像处在海底世界。
　　大厅由大块的，黑色石头搭建而成，墙壁粗糙而豪放，地毯是这几年才准备的手工毯，看起来格格不入。
　　亚洛伊斯和勇士分坐在餐厅两头，每人面前摆着一份六分熟的牛排。勇士还不太会使用刀叉，有些无措地切割着盘子里的肉块，等切好，送到口边，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头了。他顿了一秒，悄悄地把肉扔到桌子下，缓慢地减少盘子的东西，假装自己真的在吃东西。
　　一般来说，亚洛伊斯应该吐槽他，但抱歉，他现在完全没有那种心情。任何人，在自己头顶上挂着几十具尸体的时候，都不会有胃口吃东西，更没有心情吐槽别人。
　　没人能看清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当蓝色的幽火燃起的时候，客厅里所有人都不见了。就在亚洛伊斯放心的瞬间，他注意到奇怪的黑影。
　　从头顶投下的黑影。
　　亚洛伊斯抬头，看见四舍的学生脖子上套着一根麻绳，被挂在屋顶。感觉就好像走进屠宰场，看到一只只被屠杀的牛羊，被铁钩勾住，挂起来。
　　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屠宰的是人。
　　无头勇士从楼上搬下来一个桌子，放在大厅里，布置桌布和椅子，最后端来两盘血红的肉。按理来说，那应该是牛肉，但在这样的场景下，谁又能保证，这家伙杀人的时候，没有顺手切下什么呢？
　　亚洛伊斯没有胃口，他甚至不愿意用叉子戳眼前的东西。
　　大厅里的气氛极其凝重。
　　勇士扔完盘子里的肉，胸向亚洛伊斯，透露出些担忧的感觉。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板子（你到底带了多少板子？），在上面写道：“你在生我的气？”
　　傻逼才会承认。
　　亚洛伊斯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说：“我只是有些累了，这个时间，人类应该睡觉了。”
　　勇士写道：“需要我陪你入睡吗？”
　　亚洛伊斯很快地说：“不用。”
　　拒绝地太干脆，勇士转过身，蹲在墙角，缩成一大坨，好像很受伤。。。
　　讲真的，就算汉尼拔蹲在墙角哭到瞎，一般来说，普通人也不会，或者说不敢同情他。
　　亚洛伊斯坐地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勇士，生怕一句话说错，自己也成为天花板上挂着的一块肉。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二楼走下，伸个懒腰，说：“处理完了？”他顿住，扫了一眼，说：“亚洛伊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亚洛伊斯也不想出现在这里。他缓缓地解释，几小时前，他被一个奇怪的男人袭击，抵抗无果后，被装进箱子里，强行带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等箱子再一次打开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格莱尔。格莱尔想在古堡里杀掉他，然后把他的死推到“诅咒”的头上，之后遇到这只无头勇士，被逼婚。
　　西迪听完，唯一感兴趣的是：“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既然你要结婚了，就把伊顿让给我吧！我最近才发现，伊顿那家伙的魔法天赋好得吓人，啊，不愧是兄弟两个，哥哥很强大，弟弟也不差，嗯，总感觉集齐两只的话，会召唤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嗯，召唤出一只狂怒的米迦勒。
　　亚洛伊斯干笑道：“我觉得，这件事的重点是我被绑架，还差点被杀掉吧？”
　　西迪想了想，说：“没事啊，地狱归我管，你死了之后我可以捞你出来。”
　　不要说得像是进监狱好吗？而且一想到死后就要落到你手里，感觉反而更糟糕了！
　　亚洛伊斯默默地抄起盘子，丢向西迪。西迪熟练地接住，一滴汤汁都没洒出来，熟稔地放在桌子上，自己摸出一对刀叉，开始吃。
　　好想打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西迪的到来，确实让亚洛伊斯放松不少，他觉得吧，无论西迪再怎么烦人，薄情寡义，没心没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还有伊顿呢。
　　亚洛伊斯问：“怎么就你一个？伊顿在哪里？”
　　问得好。
　　比赛一开始就被西迪给卖了，一刀捅出了局。现在不知道在丛林的哪个旮沓里画圈圈诅咒西迪呢。。。
　　西迪望望天，看到天花板上吊的肉，哇了一声，说：“全军覆没啊。”
　　亚洛伊斯：“伊顿呢？”
　　西迪跑到勇士旁边，大力地拍他的肩膀，说：“这次厉害了！你绝对能载入史册！”
　　亚洛伊斯：“喂，你别无视我，伊顿呢？”
　　西迪拉着勇士，跑到亚洛伊斯旁边，把他们两的手强行牵在一起，用一种神父的口吻说：“我宣布，你们两个结婚了！”
　　亚洛伊斯：“你胡乱宣布什么！我的婚礼才不想让一个恶魔主持呢！而且你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伊顿在哪里！你一直打岔是因为心虚吧？绝对是因为心虚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西迪泪汪汪地，一副很感动地样子，说：“能看到你嫁出去，爸爸也就放心了。。。”
　　亚洛伊斯直接踹了他一脚，可惜没踹到。他一肚子火，却拿西迪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知道，西迪这家伙脸皮又厚心又黑，他想装傻的时候，你根本没办法让他清醒。
　　一夜很快过去，等到天空微微泛蓝的时候，勇士牵着亚洛伊斯的手，两人走到城堡外。
　　天边，沿着起伏的山峦，一条红色的线逼近，渐渐驱散黑暗。
　　城堡外的空地上，有人生了一堆火，一个瘦弱的，好像巫师的男孩子独自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勇士略过男孩，暴露在些微的阳光下，铠甲上泛起阵阵白烟，就好像有人在铠甲里炙烤他的身体。
　　西迪突然说：“幽灵只能在阴暗的地方出没，不能被阳光直晒，如果被晒到，很快就会死去，永远地死去。”
　　亚洛伊斯突然想起勇士写的四条想做的事。
　　我想娶一个妻子。
　　我想和她晒着月光，在庭院里散步；我想和他享用一顿美味的晚餐；我想和她一起等太阳升起，尽情地在阳光下漫步。
　　然而，我已经无法生活在阳光下。
　　与其说，那是他最想做的事，倒还不如说，那是他徘徊了一千年，做完才甘心去死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做的，永远是这种又傻又可笑的小事，就像他守护被遗弃的王者遗体，直到失去自己的性命。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想做大事，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精明。
　　太阳渐渐升高，勇士握着亚洛伊斯的手，有点吃力的从怀里掏出半块木板，写道：“很美丽，不是吗？”
　　不管黑夜再怎么冷酷，再怎么绝望，日出依旧壮美，宛如在黑夜中死去生灵的血。
　　阳光直晒在他身上，他的铠甲上露出烧焦的痕迹，烟雾沸腾而起。
　　亚洛伊斯捂住自己的嘴。
　　勇士抬手，这个动作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摸了摸亚洛伊斯的脸，想了很久，才在木板上写下：“I lo。。。”
　　我很爱你。
　　像有什么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停住，写到l.o.,便无法继续。他扔掉木板，又摸了摸亚洛伊斯的脸，突然，向后倒去。铠甲激起尘土，然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铠甲内抽离，盔甲迅速地干瘪下去。
　　亚洛伊斯后退了一步，西迪捡起地上的半块木板，看了半天，嗤笑一声，扔在背后。随即牵起亚洛伊斯的手，说：“好了，玩也玩够了，回学校吧。”
　　亚洛伊斯甩开他的手，扑向地上的盔甲，不确定地说：“如果我现在把他拖回城堡，他会不会复活？”
　　西迪摇头，说：“没用的。”
　　亚洛伊斯：“不试试怎么知道？”
　　西迪：“我劝你不要试。上上之策呢，就是我们立刻拉一辆马车，返回威尔士学院，干净利落地和这里的一切撇清关系，那样大家都会幸福。下下之策呢，就是你非要把这个破铠甲拖进城堡，从而触发一系列的，意料之外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番外，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当然，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那你都会选下下之策，因为你这个家伙，冲动的时候完全不用脑子。啊，你已经在拖铠甲了。”
　　亚洛伊斯真的在拖铠甲。
　　就算是空了，那铠甲依旧很重。他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绝对无法一次性把铠甲拖进城堡，他只好先把铠甲拆开，一件件地运送回去。
　　他扯下一只胳膊。
　　西迪啧了一声，说：“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一会你绝对会后悔的。”
　　亚洛伊斯扯掉另一只胳膊。
　　西迪叹了口气，说：“我没办法了，真的，这个不能怪我。”
　　亚洛伊斯扯掉胸甲，然后呢。。。里面露出来个人。
　　看样子好像是伊顿。
　　亚洛伊斯：“。。。”
　　伊顿挠挠头，挥挥爪子，说：“（。·v·）'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