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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蛟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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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狐王宫千曲百折,只有一条最扭曲的路,通往王宫中最秘密的地点。那儿密不透风,昏暗潮湿,只听得仿佛是铁链的声音偶尔间叮叮作响。
突然间,铁门嘎吱一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外边的光线灌满了整个室内,恍惚可见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一条几乎不成形的巨大的蛟龙被铁链缠住了躯干,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看见光亮时偶有挣扎,却没有什么用处。
门口立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光线过于刺眼,看不清容貌,但蛟龙好像知道那人是什么人,用着仅存的力气朝她瞪圆了双目,嗞开了嘴,甚是可怖。
若是寻常女子或者走兽见此情景早就吓得双腿发软,可是那女子非但不怕它,反而摇着头“啧啧”了两声轻笑道:“你如今已经是这番不堪模样,还朝我示威,呵呵,别白费力气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求于我。”
那条蛟龙终是收敛了些,原本它就已经没什么力气,此时更是强撑着一口气支撑着那庞大的身体,但终究是徒劳。
锦衣的女子伸出了手,闭上眼嘴里默念着咒语,一道红色的光芒自手心直穿到那条蛟龙的眉心,蛟龙挣扎着扭动了起来,面部极其扭曲,似是极其痛苦,寂静的室内卷起了风,环绕着它,冷风嗖嗖地如刀一般刮着他的身躯。
半晌过后,一切归于沉静,那条龙好像是安然睡去,锦衣女子轻哼了一声道:“倒是个有几分意志的,废了我如此多的法力才惑住它,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话说完,锦衣女子款款走出这间潮湿的屋子,门缓缓关上,最后一丝光明消失,一动不动的巨大蛟龙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孔雀王宫的后山上,西翎的小院子一如往常地安静,知秋拿着竹子做的扫帚扫着庭院,因天气不好衣裳不干,她便穿着西翎常穿的青色的衣裳,低眉顺目,映着初春刚刚苏醒的远山,融成了一幅悠然的画卷。
院子里常青的树,突然落下了一片叶子,知秋愣愣地朝那里落叶看去,又扫视到那片树冠,仿佛只是一阵风,带下了这片树叶。
知秋本没有在意,突然听得西翎的房里传来了些许动静,她没有防备地走向了那间屋子,推开了门,想是西翎回来了,便唤道:“老……”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从背后圈进了怀中,那人的力量霸道又蛮横,知秋是个和境世里的老祖宗们齐名的人物,本是不怕这些凡人的,随便一出手便能挣开,但这人她竟挣脱不了,也看不见那人的模样,想是法力比她高的人物,此情此景令她有些慌了。
她奋力挣扎着,叫喊着,但这里隔最近的孔雀王宫,尚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等凡人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尚不能挣脱这人,更别说那些普通的族人们了,老祖宗此时也不知在哪,自己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挣扎了许久,那人不但不松,反而抱得更紧了,知秋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她认命地低声朝后边的人喊了最后一句:“放开我。”
那人愣了一下,仿佛是隐忍着许多的情绪,低下头蹭了蹭她左边的鬓角,在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悲伤:“你为什么让我放开你呢?我不想放开你。”
知秋内心十分惶恐震惊,左边的身体仿佛是僵硬了,她声音颤抖:“溟……溟渊?”
“是,是我。”他圈着她的身体,摩挲着她的手臂。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身体灼热的温度。
“别离开我,我想你……”他专注而深情地对着她呢喃道。
知秋听了这话,只觉得眼中的泪濡湿了眼眶,眼前一片朦胧,多年的爱意终究是有了回报。她突然就哭了,惹得身后的人不知所措,松开了一只手为她擦着眼泪,她趁他松开手,回过身,眼前竟真的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眼泪泛滥得更加厉害了。
他慌张地为她擦拭着眼泪,拥她到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他本就浑身热得不行,将她拥到怀里时忽的觉得全身燥热得更加厉害了,便想着开始宽衣解带。
知秋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望着溟渊,只见他满脸通红,知秋以为他是害羞,便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溟渊的唇便贴上了她的,炙热而柔软,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知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作,愣愣地接受着他的吻,良久,他松开了她,低声说道:“我很热,帮帮我,可以吗?”
知秋懵到了极限,本来就紧张,脑子又被这一吻弄得空白了许久,只点了点头,还没意识到这个“帮”是个什么帮法,就已经与溟渊在床上赤诚相见了。
若是两情相悦,知秋认为睡个觉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种事,这千年来,知秋也是见怪不怪了,虽说自己在情事上尚是个花骨朵,但溟渊是自己这千年来唯一心悦之人,现在他又表示心系自己,把自己献给他,也算得上是此生无憾了。
一番云雨后,知秋躺在溟渊的怀里,她觉得有些累,刚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只听得溟渊有些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爱你,妫修。”
本来有些困意的知秋,瞬间清醒,刚刚还泡在蜜罐子里,现在只觉得跌入了冰冷的深渊,她觉得疼,全身都疼,她猛地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里饱含着深情,像是在看着她,但她知道不是的,她喉咙梗塞地艰难道:“你……你说什么?我是谁?”
听了她的质问,溟渊眼神里充满着不解,知秋不认命地拉住他的手,焦急道:“溟渊,我是知秋啊?妫修她已经死了!”
溟渊闻言突然推开了她的手,喃喃道:“没有,妫修没有死,你骗我,你就是妫修,你只是想离开我,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是知秋,妫修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呢??”
溟渊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不要再说了!”
知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溟渊应该是清醒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中了幻术,她试着唤醒他,可是他好像十分痛苦,正在两个人拉锯之时,院子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