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配围观日常》枣花蜜宝

103、民国3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恒慧这一病就是两个月。等入冬了，她病也才将将好，整个人瘦了圈，衣服都显得松垮起来，张默心疼地找了各种借口给她加了餐，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这边她刚松了一口气，就传来消息称溥仪跟日方去了大连，建立了伪满洲国。她把这个消息按下了，并没有告知恒慧，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恒慧又得受一番打击。

　　北平城内一时间风声鹤唳，有的遗老遗少哭诉皇帝抛弃了他们，有的脑子不清楚的竟又燃起了希望盼着什么时候还能恢复过去风光的地位，更多的人是不停地谴责批判谩骂。张默冷眼看着这些人群魔乱舞，只压着妹妹低头读书，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张默这天正要去银珠家的裁缝铺取给额娘和小妹定做的冬衣，就发觉这条街上至少有四个人在关注这个小店，她心里仿佛有块石头一样堵着，随着她走近的动作，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用略微大一点的声音笑着说：“杨掌柜，我定做的衣服好了吗？这天越来越冷了。”

　　杨掌柜一见是她，笑着回应：“王大姑娘来了，衣服都做好了，本来想让银珠给你们送过去的，这不是她怀孕了吗，我就没让她动了，还想着晚一点我亲自给您送过去，您自己就来了。”

　　张默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外面，给杨掌柜打了一个眼色，用惊喜的语气说道：“是嘛？银珠怀孕了，那个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杯满月酒啊！”说着她用手指沾着杨掌柜给她倒得茶水在桌子上写道“需要我帮忙吗？”

　　杨掌柜嘴上说着：“不请别人也一定要请您的啊，您收留银珠，又把她嫁给我，是我们两个的恩人呢！早就想请您来吃顿便饭了！”他面对着张默，背对着门口，神色有一点犹豫。

　　张默说：“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这大媒人，哈哈哈。”说着继续写道：“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

　　杨掌柜吐了一口气，下了决心，笑着说道：“那我是不是还得给您准备一双谢媒鞋？”说着在桌子上写道“送书去文曲书店给宋掌柜”然后又飞快抹去了。

　　张默轻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哈哈，那就不用了，请我喝酒就好了，不过你这会儿快点哈，我着急还要去买别的东西。”

　　杨掌柜说：“好嘞！我这就给您打包。”他把书夹在衣服里又放进了牛皮纸袋子里面递给了张默。

　　张默接过来伸手摸了进去，然后顺手把书收进了空间里，她与杨掌柜作别走出店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撞了一下，张默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衣服袋子都被扯破了，两件衣服散在地上。

　　杨掌柜心里一个咯噔，快步上前扶起了张默，嘴上又不饶人地骂着跑过去的人没长眼睛。然后两个人把衣服捡起来拍打起来，还好没有弄脏，只沾了一点浮灰，杨掌柜又进屋拿了一个包袱皮子把两件衣服就在店门口包裹了起来。

　　张默可惜道：“白瞎了这牛皮纸袋，这还是新鲜样式呢！”

　　杨掌柜并没有发现掉落的书松了一口气，可他也想不明白书能去了哪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默走远。

　　张默走远了一点就发觉有人跟了上来，她就更不着急了，又进了一家文玩铺子，把自己常带的羊脂玉坠子的绳子给换了一条新的，然后她也没着急走，又进了一家胭脂铺子，挑挑捡捡买了一盒上海过来的面霜和口脂。

　　监视她的人最终不耐烦了，想着女人就是麻烦，有那么多事要做，哪里有空跟着女人逛街，或许刚才只是碰巧了，于是就撤走了。

　　张默感觉到跟踪的人走了，她才悠哉悠哉地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文曲书店。

　　自从她上了学以后，就经常光顾文曲书店，她和妹妹的笔墨纸都消耗的很快，所以与宋掌柜也是脸熟。

　　宋掌柜一见她大包小包地走进来便主动赢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放到空椅子上，问：“王大姑娘这是纸又用完了。”

　　张默笑着说：“是呢，不过今天还想寻两本书。”说着她往里面走了走，利用书架遮挡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宋掌柜。

　　宋掌柜看见书名后，惊愕了一瞬就赶紧接住卷了起来，塞进了袖口，嘴上问道：“要找什么书？我来帮您找一下。”

　　张默说：“我听说鲁迅先生出了新文集……”

　　宋掌柜笑着说：“有的，有的，这就给您拿，里面灰大，我进去拿就好，您在外面坐着等我好了。”

　　张默带着买的东西回了家，歇了半天也缓不过劲，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心里七上八下的。

　　刚过晚饭，就听见敲门声，张氏开了门并没有见到人，只在门缝里看见了一封信，封皮上写着王敏彤亲启。

　　张默看了信脸色大变，匆匆走进灶房，把信扔进了燃烧的灶堂，看着信纸化成灰。恒慧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张默给张氏使了眼色，对着恒慧的方向说：“额娘没事，我今天去文曲书店买书的时候落下了一点东西，今天天色晚了，明一早我就去拿回来。”

　　恒慧闻言放了心回了屋，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这般粗心大意之类的。

　　碧琳也听到声音想要出来看看，外面风大，张默快步走了回去，给小姑娘留在了房间里，说：“你就别出来了，早点收拾一下好休息了。”

　　等那母女二人休息了，张氏担忧道：“大姑娘，可是出了事情了？”

　　张默略微皱眉说：“朋友遇上点麻烦，我得想想怎么帮助他，没必要她俩跟着担心。”

　　张氏闻言松了口气，她还想安安稳稳养老呢，这年头，有个好主家不容易。

　　张默安抚了张氏，也回了房间。掐算着时间把屋里灯熄了，然后她换了一身深色的方便行动的衣服，又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帽子，悄悄出了门，利用夜色去了文曲书店。

　　宋掌柜听到了敲门声，警惕地打开门看了看，飞快地让出位置，张默顺着空隙侧身钻了进入。

　　宋掌柜本来还想批评小杨轻信他人，底细都没有仔细查过的人就托她带消息过来，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实在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了。

　　顾顺章叛变，名单被泄露，很多同志都被抓捕了，小杨已经撤离了，他这边再不走也来不及，但还有些东西带不走，死马当活马医，只能托付给王大姑娘了，毕竟小杨说她有些特殊的本事。

　　带不走的是一个上了锁的箱子和一台电报机，不能就地掩埋，因为一旦他们撤离这里就会被掘地三尺。老宋是最后撤离的。

　　张默并没有跟他废话，拍了拍箱子和他说：“你先走吧，剩下的交给我。”

　　老宋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与传闻中不一样的王大姑娘，对她伸手抱拳，转身带上礼帽隐于夜色中走了。

　　张默把箱子和机器收进空间，扫除了两个人最后的痕迹，从墙上翻到了邻居家，然后从邻居家的屋顶溜走了。万幸好几天没有下过雪了，否则都是雪想除掉痕迹更难了。

　　对于箱子，张默没有好奇也没有打开，她只是换了衣服，清洗了自己，然后趁着天还没亮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文曲书店和裁缝铺就被警察包围了，甚至还有警察上门来询问张默知不知道老板的去向，知不知道他们有可能是□□。

　　张默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做派看着来人，说道：“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他们去哪？我上哪知道去？我们银珠嫁给了杨掌柜不假，可是她现在怀孕了，怀相不好要去乡下养胎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你要说杨掌柜是□□我就笑了，谁家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还娶妻生子的？这不是给自己找拖累？你出门打听打听，银珠五岁父母去世就被她大伯卖到了王府，我外祖母疼我才把她送到我身边伺候，这还是我们要放人了，才托得媒婆给她找的婆家。那你这都要算，王府也是□□不成？”

　　来人露出谄媚的笑说：“大格格我这不是例行公事么，问问而已，□□都是什么人？哪能跟府上比？”

　　张默转了笑脸随即又露出了愁容，让张氏给来人两块大洋，说：“什么府上不府上，格格不格格的，谁不知道我们家早就孤儿寡母身无恒产没个进项了，加上我跟小妹要读书，母亲的嫁妆都变卖的差不离了。唉，我也知道你们难做，大家都不容易，这两块大洋您拿去带兄弟们吃点小酒暖暖身子，也别嫌少就是了。”

　　来人笑容真诚了几分，说：“大格格可别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的底蕴在那呢，哪怕现在落了难，以后再起也容易，谢谢您体恤我们兄弟们，这就不打扰您了。别送！”说着抱拳行礼，带人出了门。

　　出了门他就变了脸，跟手下兄弟说：“多关注点她。”手下应是。

　　恒慧搂着碧琳在屋子里听了全部，等人走后她才把张默叫了过来，询问了缘由。

　　张默只说满城又开始查□□，碰巧银珠怀孕了受了惊，杨掌柜就带她回乡下老家养着了，毕竟乡下老家族人多，能看护的来。书店那边就不知道了，昨天也只是碰巧去买过文集而已。也不是大事云云。

　　恒慧狐疑地看着大女儿，最后想到了什么叹气道：“娘也不是拦着你，这些日子娘也算是看透了，世道真是越发乱了，不管你做啥，娘只盼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如果你遇到难事解决不了了，就跟娘说，别自己憋着啊！”

　　碧琳也在一边说：“姐姐，还有我呢！还有我！”

　　张默上前抱住恒慧和碧琳，她把瘦弱的母亲和妹妹圈在怀里，说：“娘放心，我有数的。你跟小妹两个好好的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