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ranjing

4、占空

　　姚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不是皇帝了，是渺小的贱民，每天连饭也吃不饱，只是努力的早起打柴，到中午去市集上卖，换得一个刀币，买上一包米回家煮一锅稀汤，捱过这样没有意义的一天，然后日复一日，又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一天度过，到后来他死了。

　　他在梦里，见到人不敢抬头，到了干净点的场所，就害怕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什么。局促的手也不敢抬，盯着地面往前走，他感觉到许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说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走路不抬头？或者觉得他像个傻子，嘲笑他。

　　他是没听到笑声的，但是他像是听到了一样，脸羞得通红，耳根子炽热，叫他无地自容。连走路也不晓得怎样走了。

　　他是怎么了？他在梦里的一个时刻，仿佛偶然心情舒畅，想起了他现实中是个皇帝，衣食无忧，受万人敬仰和崇拜。可梦里的他，随即又恢复了绷紧了的心弦，像是一个声音告诉他，皇帝还不如你快乐呢。

　　偶然间他又梦到一个长相甜美的男子，鲜衣怒马，趾高气昂，从他的茅庐前走过，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这样的神色，又叫梦中的他，心里如乱麻，难过极了。他为自己的丑陋和贫穷而鼻酸，又自惭形秽于这男子的种种形状。

　　后来哭着醒了，眼泪把眼睛眯的生疼，用手去擦，更疼了。可他的心更有种钻心的疼痛。梦中的场景和梦中他的心境是多么的孤单和可怜啊。醒来的他，只觉得怜悯自己，但转念一想，天下不正是由这样的人组成吗？自己的锦衣玉食，不正是。。

　　他不愿想了。

　　只是泪眼迷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雕刻的玄鸟，它们在追逐太阳，成为神灵，但它们死了，死在太阳耀眼的光芒中，像飞蛾扑火一样，眩晕着，迎来了终结。梦中与现实都有着复杂的感情，叫他头晕脑胀，麻木的感觉自己就像这些鸟一样不知觉中正迈向终结。

　　他想起梦中男子的形貌，和当时心里的情愫，这男子长得像江丹，性格却比他骄纵，着装也比他秀丽，放肆。可他一直觉得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他爱着江丹或爱着这鲜衣怒马的男子，都是基于那种自惭形秽，想要成为之，却无可成为之，最终只能强占为己有。

作者有话说

　　脑子里没东西。先占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