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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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朦朦胧胧的下着细雨，这些天一直在为自己就快举行成年仪式的事情烦恼，几乎没睡过什么安稳觉，噩梦连连，于是秋瑾大大方方地逃了下午的课。要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也是个男子，不可否认，秋瑾确实体验到了那一种酸酸涩涩却又甜蜜的恋爱心情，但两人之间也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而上辈子给他留下的记忆，让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保持了非常传统的观念，心理上难以接受与男性发生□□关系，更何况又是并非自己所爱之人。
可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这时候只有无奈地苦笑了。空旷的藏书阁内，秋瑾凝神盯着手上的书本，可心思却一点没放在书上，究竟选谁做自己的引导人？
……五哥太子殿下，脑袋中浮现出一张冷酷的俊颜，鹰眼如霜，让人不寒而栗，开什么玩笑；二哥，想到那副猥琐的嘴脸，一阵恶寒；三哥，人品没有问题，若然没有……勉强姑且可以一试，可他现在人远在边关；七哥，总是鼻孔朝天，对他一脸鄙夷的神色，PASS；难道十哥，还是不要吧，对这个人他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十二哥，摇摇头，算了，还是不行……人选一个个被否定，秋瑾的心也一节节变得更凉——
也难怪他不头疼了，眼看着离他成人的日子是越来越迫近了，这人选问题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他当真要仔细慎重地考虑，否则不好受的可是他自己。按照习俗惯例，这引导之人将由待成年的稚子自己选择，稚子有权选择自己属意的引导人来助自己完成这个一生之中非常重要的成人仪式。引导人一般而言，是从家族中已成年的先长之辈中选择，而澜帝的兄弟一辈几乎绝尽，所以尚能选择的，也只有自己上头的几个兄长了，不过一旦决定，被选择之人就不得拒绝，当然帝王除外，也就是说，澜帝有特权，可以拒绝成为某人的引导人，当然也有权强行做其引导之人。还好澜帝目前对他也不感兴趣，所以这一点他不用担心，秋瑾当然更不可能自找麻烦选择澜帝来做自己的引导人。
就在秋瑾无计可施，一个人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之时，忽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不禁有些诧异，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竟会到这种僻静的地方来。一般的常用书籍在太学院就可以找到，所以虽然藏书阁收集的书目种类齐全，天文地理无所不包，还有不少孤本珍藏，但地处偏僻，又因年代久远、设施陈旧，甚少有人会光顾，因此长久以来竟无人问津。
脚步声循着节奏来来回回，——倏然停住。
“你要找的是这本吧？”一人突然开口出声道。
“原来在你这儿，太子哥哥，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了……”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秋瑾屏住呼吸，悄悄地躲在书架后面偷看，发现来人竟是太子殿下秋珞与十四皇子秋瑞，小心掩藏好身形，继续听到——
“瑞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和五哥还用得着客气什么？！”真难为这个冷面修罗了，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秋瑾都有些怀疑眼前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假冒的了，害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子哥哥，瑞儿知道这宫里你对我最好了，其他人都是因为父皇……”
“别伤心了，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五哥都会一直陪着你……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五哥，本殿下第一个饶不了他！”语气中透着一丝狠戾。
“谢谢你，太子哥哥！这次要不是你帮忙，这里这么大，瑞儿还不知要找到何时呢……”
“说了不用和五哥客气……也罢，瑞儿要是真的想谢我，不如再拿出些诚意……”话音低了下去，秋瑾刚探出头，就瞧见太子身体前倾慢慢靠向秋瑞，接下来是呜咽之声，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良久，两人分开，接着就听秋瑞喘着气说：“时间不早了，瑞儿过会儿还要把书给四哥送去，太子哥哥，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着去见你的四哥了，你倒是把他挂在心上，什么时候也会记得想起五哥我来？！”话语中有些吃味。
“五哥，不是……是四哥他身体不好，我都帮不上什么忙，四哥的身子最近越来越差了，现在不方便走动，瑞儿只有帮忙找这些书，好让他平时解解闷……这次多亏了太子哥哥你帮忙，瑞儿在这里代四哥先行谢过……”诚恳而动人，让人不由地心软想要怜惜呵护。
“好，那就走吧”这时，语气中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无情。
待二人走远，秋瑾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说到四哥，自他回宫后到还真未见过面，多年不见，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依稀只记得是位如扶风弱柳般的病美人，呃~，也许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各种目光交汇于一处，不屑的、鄙夷的、冰冷的、厌恶的、怜悯的……
秋瑾扫视了一圈大殿之后，终于在众目睽睽，虎视眈眈之下，战战兢兢地走到秋琼跟前，然后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扭扭捏捏的开口道：“四皇兄，有劳你了……”
……
“恭喜了，四弟，你今晚可要好好关照和疼爱我们的十三弟啊……”
“是啊，四哥，不过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我担心四哥这身子，今晚恐怕会有心无力……呵呵，瞧我这张嘴，四哥，你可要好好教导十三弟才是…”
“十三弟，你可要多多担待，四哥身体不好，可不要让他太过操劳……”
……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秋瑾却在心中冷笑。
“各位皇兄，请多见谅，四哥他久病未愈，身体羸弱，不胜酒力，一定已经累了，不如先让他下去休息吧，不然，他的身体可要受不住了……”
“十三弟真是体贴啊，看不出还懂得怜香惜玉……”
……
寝宫内殿，软红帐下，秋琼静坐等待。他自幼重病缠身，近年来病体日趋加重，平日里也只待在自己院中，不行寸步，除了十四皇子偶尔会去看望外，几乎不见他人，因为常年身体不济，所以成年封王之后仍待在宫内养病，未曾出宫建府，一直一来也甚少见人，对秋瑾也几乎没有了印象，不知其为何会选择他，心下倒是有几分忐忑。
秋瑾一踏入寝殿，就瞧见他最终所选之人——四皇子殿下，正襟危坐于席上，而因见他到来，身体略有一丝僵硬。秋瑾心里一安，这才看清眼前之人，肤色苍白，瘦骨嶙峋，显然是多年缠绵病榻之故，但容貌甚是清癯，隐隐出尘，风姿不减，别有一番雅韵。
走上前，秋瑾开口道：“四哥，时候已经不早了，今晚麻烦四哥你费心了……”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替那人更衣，双手来到头顶，解开发带，衣袖拂过面颊，只见那人的身子慢慢地软倒在榻上……
初晓天明，一夜无梦，秋琼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睁开眼帘，竟然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这才想起，似乎前晚自己是做十三皇弟的成年引导人，他还记得十三皇弟为他宽衣，之后如何……，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正努力回想，却被人打断。
“四哥，你醒了？！”见秋瑾早已穿戴整齐，一脸关切地询问。
“昨天夜里……”秋琼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昨夜？……”只见可疑的红云爬上脸庞，害羞道，“还要多谢四哥了……，四哥，你怎么样，今天身体还好吧？”
“嗯，没什么事，四哥真是过意不去，因为自己身体不适，没有好好尽到指导的责任……对不住你了……”
……收拾完毕，两人一同上殿面圣复旨。
金銮殿上，澜帝当众拟旨，册封秋瑾为瑾王，封地为楚州。皇子在封王之后，并非即刻动身前往封地，不过可以在宫外的建立自己的府邸，以驻留京师，直到新皇即位，如无特殊情况则将奉旨离开京师前往自己的封地。
倒是也让秋瑾不小地吃了一惊，真不明白澜帝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楚州虽然地界不大，可却是富庶之地，商贾云集，四通八达，是交通枢纽中心，更因其靠近京师，战略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若要到达京城，必先过楚州，它是扼守京城的咽喉，不过，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它可以是阻拦敌军攻破皇城去路的最佳长城，但如果楚州叛乱，直接由其发兵攻入京城，则其将成为一柄破城的利剑，到时候京城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可见楚州之地何其重要，为什么会赐给他做封地。
仔细思量，恍然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小小皇子，所以就算楚州做了他的封地，也不用担心他有这个造反的实力，在其他皇子而言，只要不是自己的对手得到，也不会轻举妄动，从而平衡了各方势力，反而使京城更加安全。而且，楚州虽然丰裕，但这些财富营运大都掌握在当地的豪门世家手中，地方势力根深蒂固，外来势力很难渗入，更与各方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易动弹，到时候吃亏的可能是他自己……这么说来，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皇子反倒成了最何事的人选，不愧是澜帝……
不过，秋瑾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该不是和那件事有关吧，是自己多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