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言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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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言足矣A Word Is Enough to the Wise》
夜晚，复仇者们准备休息。他们可从未这么早地去睡觉过，只是这一次的梦境之游接连不断地轰炸他们的大脑，任谁兴奋过度之后都会有强烈的倦意。
Steve看着其他人都乖乖地回到房间。他还没有回去休息的欲望，决定出去顺着街道围着中央公园跑一圈。对他来说，在那个世界看到的一切都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院子里星光模糊，只有淡淡的几片云影，月亮更显得皎洁肃穆。他在微风中向前走了几步，没想到看到了Tony。
“嘿。”Steve点点头，走了过去。他自己想了半天要说什么，结果滑到嘴边只剩下了一个词。他暂时平定了情绪，但还不能完全地摆脱困扰，尤其当Tony一个人站在那里、月光之下的身影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的时候，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Tony”。
Tony转头瞅他一眼，继续站在院子里不动。“我还以为你会带头回去休息。”
Steve释然，很明显地松了口气。Tony的眼睛不是蓝色的，身上也没有被白色的装甲覆盖。
“什么？”Tony觉得Steve的眼神另有深意。
此刻Tony全身换了一套新衣服，Steve靠近他，闻到了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我睡不着，我猜你也一样。”
Steve已经决定跟Tony来一个彻夜长谈，顺便来点啤酒和蛋糕。他怀念这个世界的Tony，那迷茫看着他的表情都令他雀跃，没有什么比他们两个现在还是亲密无间的关系更好的了。
Tony说道:“我猜我们两个想的事情不一样。”
“噢？你来说，我听着。”Steve坐了下来，草坪上的草还有些湿润，是前一天的雨水遗留下来的凉意。比起态度严肃的Tony，现在Steve要放松得许多。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将复仇者公寓看作了一个安心凝神的地方。
Tony也在他面前坐下，稍微坐歪了一点，侧头看着Steve说道：“幕后黑手还没捉到，我在想之前在海滩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Donald Blake？”Steve也想起那个金发外科医生，“他怎么了？”虽然那人说话的腔调有点奇怪，像是莎士比亚歌剧穿越过来的演员，不过Steve还是很喜欢这个直爽的大个子的。
Tony看Steve好像有点莫名得高兴，连说话的语调都比平时飘飘然。他在心底默默忽视Steve这种怪异的表现，继续说道：“我一回来就调查了瓦胡岛上那个小镇，还记得最后一次我们遭受了Kraken海怪的袭击么？”
Tony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他在梦境之中时大脑里的记忆就像碎片，如今拼凑在一起，第一个让他疑惑不已的就是这件事，所以他空出功夫之后马上就调查了Donald住的这个地方。
“我连续查了三年的新闻，除了小型地震之外，那里并没有任何灾难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Steve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Tony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由于时间的相对论导致我们在幻境的时间与现实不同，但Jarvis调查了那里所有本土居民的户籍。最怪异的来了，根本就没有Donald Blake这个人。”
他说他是一直住在那里的小镇居民，还有人可以给他作证。但这个人如今就像凭空蒸发一般，下落不明。
Steve问道：“那些死了的人呢？Dasha Mihaikova？”旅馆里那个前苏联克格勃特工的女儿，众死者之一。
Tony说道：“依然在世，我也打电话询问了。所有在那天死亡的人，都还活着，而且他们也是在当天就平安无事地渡船回家了。”
除了Donald之外，没有人生死未知，而除了他们之外，也没人记得Donald。
Steve觉得Donald的事件太诡异，而且经过Tony这么一提点，他又突然想起一件可疑的事。“等下，还有一个，在A幻境里我们到达拍摄现场时发现的：地上被腐蚀的坑。”
Tony偏头回忆：当时有人想要杀了他。那一天梯子倒在地上砸出的是印痕，但是隔天去检查的时候却变成了坑，而且是被腐蚀物侵蚀了的坑。
“以及在B幻境，在死侍打乱游戏的格局之前，他曾向我们提过原本的发展过程：‘在屠龙一役中，你用自己的反应堆作为导火线电死了恶龙，而尸骨也被恶龙流出的粘液腐蚀。’”这句话虽然只是被Wade一笔带过，但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是一直保存着记忆的人，也是能把这些细节串在一起的关键角色。
“又是腐蚀物。”Tony拢紧眉头，“我们被Kraken的粘液吞噬之后，就进入到了幻境循环中……”而每一次想要杀死Tony的东西都与粘液有关。
“或许……海怪听命于谁，它的目标一直是你。”Steve说道。
紧接着他首先想到的就是Donald。但是想了想后他又觉得，那个外科医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他倒是宁愿相信这个家伙是知情者、受害人，因为当时Donald也被Kraken拖入了海中。
Tony看懂了Steve的眼神，他接着说道：“Donald跟我们一起，被海怪卷入了海底。但这次我们谁也没见到他，他本理应也在梦中的。”
“但他没有出现。”
“要不就是他死了，封印没有成功解开。要不就是他根本没进入幻境里。”
此时鹰眼Clint从门里走出来，拿着水杯，打断他们的对话：“Donald操控了海怪，把我们都塞进去后，他自己假装死亡，逃出生天？就为了给复仇者一记重创？谢谢你们的推理，我已经猜到了结局。”
Steve和Tony同时转头：“Clint？”不知道两人对话他听了多少。
“抱歉打扰到你们的秘密约会，不过我觉得都扯到Kraken身上了，比起怀疑一个普通人，不如去问问Thor的意见？他不是应该比你们更了解北欧神话里的怪兽吗？”
Steve只是摇头。
“如果你能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Tony眨眼，拐弯抹角地调侃道。他们还是联系不上仙宫，Thor已经单方面完全失去了联系。
“那应该问死侍这件事，他不会已经拿钱溜了吧。派他救我们的雇主是谁，还没透露给你们？”
“如果你能看到他，替我给他一箭。”Tony又说道。
Steve说:“他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不过我很疑惑，这实在不是死侍的风格。没有趁此提出什么要求，我不相信是他良心发现了。”死侍一定会威胁他和Tony在CA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借此敲诈一笔。
“联系不到他？找小蜘蛛啊--”Clint摸了摸脖子，“总比你们在这里只推算没行动要好吧？小蜘蛛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那个雇佣兵。他们可能有个秘密俱乐部。我的观察力独一无二。”
“好，那我去联系蜘蛛侠，希望他还没睡，不会被我打扰到。”Steve站起身，走进屋里去打电话。
Tony依然坐在地上，盯着Clint。
Clint一叫：“嗨，怎么了？我说的没错，每一次我都说对了。还记得我给你们俩的提示？如果早早听我的，我们就不会被海怪攻击了。”
“你说什么提示了？”Tony一顿，“噢，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认为你只是饿晕之后误打误撞的一句敷衍。”
“不，我比你们都预先想到了，‘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消失在岛上’这种看似无用实则一针见血的话。”Clint得意道。
Tony当时也的确是受了这句话的启发，才一瞬间就意识到是Kraken在作怪的。
而Tony现在又一次地惊醒，他想起自己昏迷前一闪而过的、那奇怪的念头。许多个疑点同时出现，如潮水一般卷过他的大脑。
Tony立刻冲进屋里，找出一张白纸，拿着笔写了起来。Clint跟在后面，看见他以极快地速度在默写一串串的名字，“这是什么？”
“受害者的名字。”
“你都背下来了？”
“这应该是你的关注点吗？”
纸上的名字排成一个方阵，每一行每一列都是由受害人的姓名组合而成，Tony按照死亡时刻“东西南北”的顺序把它们写了下来，正北方向就是Steve、Natasha、Peter还有他的名字。
“这是什么，填字谜游戏吗？”Clint说道，“你应该让Jarvis帮你完成，它能比你快一点。”
“Jarvis也是我创造的。”Tony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还差一些。”他又用更粗的笔写下了那几个被海怪“刻意放走”的名字，以及案发地点。
Tony在脑中验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确定了一个顺序。“整张图被你填满了。”Clint发现每一列每一排的字母刚刚好都是24个，他也不由地跟着认真起来。
“这怪物是想要提醒我什么……”Tony喃喃自语，他一只手飞快地在草纸上验算，另一只手摸着下巴，整个人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中，认真思索着。
Clint看见他开始用各种密码破译术试图解开这个字母方阵，从代换密码到同音异词编码都试了一遍，解释出来的话却仍不符合逻辑。
“唔……”Clint轻轻发出声，“Tony……”他真的觉得可以让Jarvis来做这份工作。
“十二小时！”Tony蹶然一震，Clint也震了下眉毛。
Tony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张纸，上面的字开始在他脑中浮起、飘荡，然后他迅速地将这些字母出现的频率排列成一个周期列表，修改了一些细微的不同变化，排列出不同周期的字母频率图。每一张图的趋势都不同，这串明文的周期较长，Tony分别组合了出现字母的代换码，把它们组成一列列不同的字母串，其中重复频率最高的就是N、I、T、O几个字母。
Clint在一旁看着，完全插不上话。他托腮坐在一旁，刚要提议的时候，就看到Tony立刻抬头，表情严肃。“你解出答案啦？”
不过Tony的表情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是要出什么大事前那种佯装镇定的神情。
Tony克制着，但他马上，几乎是跳下了椅子，快速冲到楼上。“Steve！Cap！”
Steve撂下电话，闻声跑了出来：“Tony……”Tony面色差极了，令他本已疑惑的心情更加沉重，“我刚刚跟蜘蛛侠联系过。但他不记得……梦境的事情。”
这下Tony可以完全确定了，他的嘴紧紧抿在一起，手中攥着的仿佛是什么尖锐的磐石，刺痛着他的皮肤，他强压着愤怒，将那张解除了密码的纸递给Steve看。“不要说话。只是看。”
Steve也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目光紧紧黏在上面，他看到纸上写着：
【NOT PETER.FIND THOR.KILL LOKI.】
Tony解出的明文的答案，把每个突出的字母列出就是关键语，其中每一行的第12个字母就是连接这几个字母的部分。
Steve在看到“Loki”这个名字的刹那，脑中的回忆猛然涌入。
他几乎是颤抖着拿过Tony手中这张纸，面色煞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Tony，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我们还在一个梦境当中……”
Tony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没错。一个长达十年的梦境。”他的笑容包含了太多无奈和自嘲。
构筑了十年的复仇者梦境，他们所有人都身处其中而恍然不知。
Steve颓然放下手，是他们，疏忽了。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人--Loki，就像在真正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不记得Thor一样。
Steve、Peter还有Tony在Payne 村庄的那片荒野上，发现了雷神之锤--Mjoinir的石像。
这才是现实的最后一天。
死亡骑士引领他们来到这个地方，而没有直接说出他们要找的是谁，因为Thor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魔盒的钥匙，一旦用钥匙打开盒子，藏在里面的诅咒立刻显灵，将所有人尽数吞噬。
而施出魔咒的主人，就是Loki，恶作剧之神，邪神，冰霜巨人之子，用哪个称呼评判他都行，因为他是Thor的弟弟，如今阿斯加德的国王。
Thor因他的傲慢和失误而被奥丁流放。
在仙宫面临与约顿海姆的巨人国一战之际，Loki被Frigga授予执政者的权力。
由于奥丁沉睡，Thor流放中庭，Loki率领大军战胜冰霜巨人的侵袭后，自然地被拥护为神域国王。
阿萨神族不再去确定Thor究竟能否还会回来。Thor已经十年没有出现了，即使这十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悠长生命中的一小段，但真正让所有人放弃的，是Thor并没有得到认可--他的神锤下落不明。
Loki站在神域之巅，俯瞰着九界生灵，而其中他哥哥在中庭的生活便是一直在他的注视之下进行着的。
如今，此时。
Loki端坐在白银神殿①上，头戴王冠，手拿永恒之枪②，一身王服。在他手中旋转着的绿色魔法球，其中凝聚了闪闪发光的能量。
他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将球体扔在空中。“如此得无聊……”他叹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去，金色的墙壁上一面面银制的镜子正投射出不同世界的画面。
复仇者们的循环梦境就在这上面，当他们每渡过一个梦境时，上面的镜子就会重启，开始新的一幕。
而Loki更像是一个看戏者--不，他连看都懒得看，只是不停地敲动手指，脑中蹦出新的点子，然后就能再把他们带到下一个幻境中。
“中庭人管那个叫什么来着……爆米花，我觉得可能我需要爆米花来提起兴趣。”他打了个响指，手中出现一盒爆米花，“这样就能好好看戏了。”Loki张开双膝，慵懒地半卧在王座上。
“这个男人的胡子令人生厌。”Loki指着圆镜上的Tony说道，“说不定当个女人会好很多。”
Loki的语调突然上扬，他微笑着看着在他面前的Thor，唇边挂着身为王者的骄傲与惬意。“他们总是这么有趣吗？哥哥--”
大殿之内，Loki的声音久久回响，传入对方耳中。
“Loki……你不应该这么做……”Thor被锁链绑在柱子上，正对着Loki，他抬起沉甸甸的头，满脸忧戚地说道，“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欺骗。你小瞧了中庭人，你会后悔与他们为敌。”
“Thor，我亲爱的哥哥，你在中庭住了多少年？十年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Loki收起爆米花，慢慢从王座上走下来，“看你生活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沙滩，病人，啤酒，这就是你的全部生活了。你的日子过得舒适坦然，让别人十分羡慕。但如果不是他们出现，我也都快忘了你的存在，你还可以继续待在那个小院子里。”
Thor并不回应Loki。
他继续问道:“难道你把自己当作复仇者的一员了？不，你还没有机会参与，你没资格。而且他们已经沉浸在我的幻术中，永远地，停留在那个梦里面。不过说实话，你根本不了解他们是谁，而他们却把你当作其中一员。多么可悲。”
Loki俯瞰着Thor：“我保护了你，Thor，没有我你现在已经不知流放到何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双手还能拿起你的战锤吗？也许不会了，毕竟你连找到它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话里充满了怨愤的情感，但是眼神却是光亮狡黠的，他拿着枪，抬起Thor的下巴。
“你扮作‘Donald Blake’太久了，如果不是我，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人记得你是Thor吗？”
他缓慢地用枪尖在Thor的下巴上划开了一道伤口。“你我情同手足，我可以为你随叫随到。但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在我身边帮助我，你躲在地球上，你忘记了阿斯加德的荣誉，和那个女孩享受着平庸无趣的生活!”
他强压愤怒，话锋一转，风淡云轻地说道:“幸好的是，我打败了敌人。否则今日的神域已变为焦土，父王也会永远地为你感到羞耻。你没做到，Thor，你该感谢我再一次把你带到这里，让你再看一眼阿斯加德的神殿，你应该感谢我。”
Thor的金发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他一语不发，紧闭眼睛。
Loki身体前倾，继续冲他低头不言的哥哥说道：“中庭真是一个可怖的地方，你变得如此懦弱无能，我对你真是失望。Sif，Fandral③他们还去中庭寻找你的下落，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们一起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雷神之锤的所在。他们对你倍感失望后，只能拥护我为王，因为在他们心里已经知晓，Mjoinir不肯承认你，你就是无用的士兵，再也不属于阿斯加德。”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再也拿不起你的战锤，你已经完全地、屈辱地沦为了人类。”Loki抬起头，眼中的戏谑没有继续隐藏，他幸灾乐祸地看着Thor，满意地看着他的哥哥如此痛苦。
而他已经命人把建立在瓦尔哈拉④上Thor的雕像拿去了，整个王国没有人再记得Thor，这个失败的奥丁之子。
Loki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奥丁的神力，拿着至高无上的权杖，手中的魔法遍布神域的整个天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果有反抗者，比如海姆达尔⑤，就都被他冰冻起来关在了神域的地牢里。
“你不需要如此羞辱我，弟弟。我自知罪孽之重，令人憎厌，你可以惩罚我，但中庭人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被你的怒火所殃及。”Thor知道那些人被Loki的魔法捉弄，虽然他不认识这些人，但是Loki一向缺少同情心，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一定会把他们毫无知觉地扼杀在幻境中。
“他们可不是无辜的，Thor！”Loki的声色突然变得凛冽，他的手握紧了长枪，维持的优雅也瞬间破裂，“奥丁现在还沉睡着就是因为他们！⑥我会要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后悔伤害了阿斯加德的国王！”
“父王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Thor轻声一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安慰。
“呵。”Loki并不在意这个。他正式接过了奥丁的宝座，现在他就是国王。
他只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他可以攻打中庭而师出有名。
而这，只是他统领九界的其中一步而已。
奥丁的沉睡已经接近于死亡的状态，人们也“遗忘”了Thor。
起初Loki还有些担心奥丁或许还会醒过来，但渐渐地，他观察着沉睡不醒的奥丁，确认自己的地位在一点点地稳定，而他的计划也终于可以展开。借为奥丁复仇之名征讨中庭之前，首先就要先除掉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人--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会感激我把他仇人们的头割下来挂在他的房间里。”Loki轻声说道，转身留给Thor一个背影，“至于你。中庭即将被我消灭，你也再无居处。不过，我会考虑帮你找一份工作--”
他坐回王座上，姿态懒散，翘着腿得意地看向Thor，“比如作为远征军的一员小兵，替我开拓新的疆域。”
“我们必须找到Donald Blake！”Steve对几人说道。
复仇者聚在一起，Steve刚跟几人说完这里的情况，Clint就忍不住惊呼道：“什么？Donald Blake是--”
他被Natasha一手捂住嘴，她向Clint使了使眼色，同时Steve的眼神也在警告他，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正在被监视。”
Clint有点郁闷，他们的队友Thor一下子就变成假的了，真的队友应该是那个金发傻个子Donald。
Clint并没有恢复完全的记忆，Steve可以观察出来，只有自己和Tony还记得原来的事情。他们必须都离开这里，其他人才能找回全部的记忆。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Steve看着他说道。
Tony在一旁点头，他们必须找到Donald，关键就在他身上的项链--那条石坠。
如今回想起来，Donald，也就是Thor跟自己说是他的母亲送的，恐怕也是被Loki蒙骗，制造了普通人一生的虚假记忆。
虽然Tony只瞟过一眼，但是他记得那个坠子上的图案。与北欧古文字联系在一起，其实是他们种族运用的语言魔咒。他在资料书中找到了那个图案的真实含义：
Draumstafu⑦，这个咒语可以使受术者进入幻境，梦见他想要的。
所有受到符文影响的人，都被Loki控制住了。
现在他们破坏了自己的幻境，而这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法力最强大的那一个。
但是令Tony困惑的是，这个梦境并不像是Donald的。
他并不认识复仇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居民，不可能拥有这十年的记忆还有那些细节。而他们当中所有人的封印都已经解开。
“不会是我的梦境吧……”Tony想了想，一阵恶寒，他才不会幻想几个人一起住在公寓里生活，像老夫老妻一样，这肯定不是他的梦境。
Steve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分头行动。分成几路寻找Donald的下落，他颈上的石坠是关键，破坏掉那个我们就能顺利回到现实。”
“队长……”Clint又举手问道，“既然这里都不是现实，那现实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可没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对，他完全就是鹰眼，他可以确定自己穿的裤衩都是他自己的。
Steve看了Tony一眼，两人对视两秒，然后他缓缓说道:
“不管现实是什么样，那才是我们的世界，不是这里。”
就算Tony戴着瘟疫骑士的戒指，摘下它就会生命垂危；就算Bruce没有变成Hulk，依旧是文人的角色；就算Thor没有加入复仇者，他们还在寻找Thor的路途当中；就算复仇者根本没有成立，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生活十年……
即使是那样，他们也要回到现实里去。Steve知道Loki想把他们永远困在这里，慢慢地，像用温水煮死青蛙那样，麻痹他们的神经。
但若是梦，就一定要醒来。
Steve怀念那些日子，可他也不会留下。他既不怕回到现实后复仇者的关系再变得陌生，也不怕揭开Loki的阴谋后背水一战，他怕的是就这样怯懦地被欺骗下去，最后不战而降。
Tony看着Steve坚毅的目光，没有响应，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几人分成了四组寻找Donald的下落。
除Tony坐在操控室里用他的远程卫星监控寻找线索外，其他人都走了，离开了公寓。
“Jarvis，打开屏幕。”
此时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急匆匆地打开通讯器，也没有观察卫星上的地图，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阖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Tony双手交叉按在膝盖上，弯曲着上身，把头磕在桌子上。他本能地握紧了手。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都在畏怵地颤抖。他缓缓松开拳头，一只手摸向另一只手的手指，上面空无一物。
“Sir？”Jarvis问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是有些不确定。
Tony轻轻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他没有喝酒，一滴未沾，但此时却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头脑中浮现了很多人和事。Steve和他不同，会感到振奋，会想要战胜幻境，但他愤怒过后，就只剩下了畏惧。
现在Tony完全明白，梦境中自己的不安就是来源于这份恐惧，越接近现实就越能感受到的寒冷和桎梏。他一心想要摘下瘟疫戒指，摆脱这种畸形的依赖，而如今他做是到了。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会再受那东西的摆布。
可Steve不这样认为。所以Tony不能告诉别人，他觉得这幻境还不错。
以前他和队长针锋相对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如今的复仇者是他们俩人一手建立的，过去的日子在他眼前跳跃着，队友们的声音真切地在他耳边响着。
但这是假的。而且是他自己亲手揭开的真相。
Tony像是一个无所适从的小兵，盲目地在森林里逃窜，殊不知在高空之上早就有一个狙击手瞄准了他，等待他跑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扣下扳机。
明明可以更早地发现，但他躲了好久，把这里当作是一个天堂。时间嘀嗒走动，一分一秒过去，现在真相终于找上门来，的确，他无法置之不理。
只要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墓地之夜，他就会处于惊恐与死一般的寂静之中：Death深邃而又犀利的双眼，能一眼望穿他的灵魂。
他选择了放弃让Death帮他摘下瘟疫之戒的机会，果断地换取了另一个有用的提示:
Thor。
Death的眼神仿佛是怜悯的，他话里有话，向Tony传达着：我可以帮你恢复你的生命力，摘下这枚戒指，但是你却不稀罕。
所以他们得到了关于雷神之锤的提示后，找到了Donald。
现在他明白了，Thor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战友，但是他比所有人都早先一步陷入危机，等待着他们的探寻与救助。
这是值得的，而他自己会把这个烂摊子搞定。即使面前等待着Tony的是一片黑暗的废墟，他也会敞开胸怀，在最后的时刻感受自由的自己，与包裹他的温暖之光。
Natasha调整好昆式战斗机，手上拿着通讯器的话筒，别在耳间。“队长，我出发了。”
“嗯，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我。”Steve在另一架飞机上与Clint一起前往那座小岛。
昆式战斗机的雷达响起，Natasha皱眉。飞机正朝Newark港口飞去，有人干扰了它的信号。雷达显示器上的红点越来越接近，她也稍微绷紧了神经，突然，复联专用通讯频道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tasha……”
她睁大眼睛，努力排除电流的干扰效果，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Natasha还是听不清，她快速调大了音量。
就在她调到最高时，那个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和震耳：“Romanoff特工！！！”
Natasha差点扯下耳机摔出去，她脸色有点难看，深吸了一口气，拉长了声音说道，“死侍--你不需要这么大声地跟我说话。”
“Sooorry--”死侍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富有热情。
“你怎么搞到复仇者专用通讯频道的？我想你还没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Natasha说道。
“请不要先告诉队长，Nat~”
“别这么叫我，我们没这么熟。”Natasha直觉认为他是来捣乱的，“你的雇主交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你想协商更多关于报酬方面的事情，应该去找Stark……”
她正准备掐断通讯，就听死侍在那边吼道:“等等--等！你想见我的雇主？现在，马上就能见到，我把他打包送给你~不过你必须一个人前来，不能告诉其他的复仇者，任何人都不行。”
“我有任务，抱歉。”Natasha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细眉紧蹙，开始思考。
过了一会儿，通讯器又嘀嘀响起，这一次Wade的声音压低了，他幽幽地说道：“我的雇主留给了Stark一条信息，他不会还没有破解出答案吧？”
Natasha猛地按下自动航行按钮，调转方向：“你们现在在哪里。”
另一头。
Clint坐在副驾驶位上，打开卫星地图仪器：“我可不认为我们还能找到Donald Blake，如果他是被那谁谁藏起来了的话。”
Steve说道：“Tony已经通知了各地的复仇者，速度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快。”
“叫Namor⑧直接去大洋上搜索不是更好，他手一挥信风就能告诉他这人在不在岛上。”
“你怎么了，鹰眼。”Steve侧头看向他，敏锐地察觉到Clint一直就不太情愿找到Donald。他可不是这么消极被动的性情。
“我没……”突然飞机大颤起来，Hulk从天而降砸向挡风窗，一拳又一拳发了狂似的。
Steve冲Hulk喝道：“Hulk！！！停下来！！！”
Clint跌向一边：“队长！他被控制了！”此时Hulk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是那种被魔法催眠的诡异的绿色。
Steve这下明白了，他的队友们已经开始中招，Loki察觉到自己和Tony起疑了，便设置出一系列的阻碍。
“Hulk！退下！”Steve解开安全带，迅速躲开那些爆炸破碎的玻璃。
Clint抽出一支催眠箭，冲着Hulk的脖子射去。“危险！”Steve冲了上来将他推开，Clint之前站着的地方被碎裂的钢板砸开一个大坑。
飞机的警报已经全面响起，Hulk发泄着他的怒火，一只手砸烂了操作台，拽出椅子扔向Steve他们。
“黑寡妇！”Steve紧急之中打开通讯器呼叫那边的Natasha，结果那边毫无回应。飞机舱内开始起火，在外面能够看到这架飞机已经向海洋坠落下去，冒着滚滚浓烟。
Steve打开安全舱门，拽着Clint一起跳了下去，他们连降落伞都来不及带。Hulk紧随其后，怒吼着，在空中冲向两人。
Steve用盾牌挡住Hulk的冲击，两人以极快地速度坠入海水中。
Clint冲Steve大喊，恰好看到Hulk脖颈上的一串细小的符文，正因Hulk的怒火而在闪闪放光。“队长！！！他也中招了！”
Clint发出一箭准确无误地射中Hulk的魔纹处。同时他坠入海中，被迎面而来的数丈海浪掀翻。
在海水中，Hulk因痛苦而捶打着海面，强烈的震感四散开来，Steve拼命游向Clint--他已经淹没在海水中。“Hulk！！冷静--”
Clint憋着气，拼命向上游，他的脚因刚才的爆炸而受了伤。
海水一层一层盖过来，他的力气根本抵不过这滔天波浪，鼻腔里，耳朵里都灌满了水。快要够到海面时，瞬间又被海水冲进更深的底部。
Hulk，我要被你害死了……Clint心里哭诉道。不过还是坚持不懈地踩着水向上方游去。就在他以为会被再一次卷走的时候，Hulk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他还没分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整个人便被Hulk拖举着送出了水面。
“噢……”Clint抹了抹脸上的水，他眨巴着眼睛，仔细看清了眼前拉着他的Hulk，然后若释重负地说道，“恭喜你找回理智。”
Steve也游了过来，他喘着粗气，刚才与Hulk的战斗差点让他送命。“Hulk……魔纹是什么时候，谁给你纹上去的，你还记得吗……”
“唔……”Hulk揉了揉脖子，Clint在一旁说道：“他肯定不会记得这事儿了，想想当时在海滩上他就表现得不太正常，我们早就应该注意到这个。”
Steve点点头，打开通讯器：“Tony。”
“Hulk刚才袭击了我们，不过现在他已经恢复正常。我们联系不上黑寡妇，你试试在那边能否找到她的位置，确保她是安全的。”
出乎意料的是，卫星显示，Natasha现在正在太平洋上，朝着瓦胡岛飞去。她原定路线可不是这个，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Steve、Clint还有Hulk决定先上岸，Tony又派了一架飞机去接他们。
天上起了乌云，海风卷着隆隆的雷声渐渐袭来，Natasha把昆式战斗机停在小岛的一面无人区，她带好武器，走下了机舱。
闷热的气息混杂着一股泥土的潮湿味道，沙滩上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散乱，森林被吹得沙沙响动。
她无声无息地潜行，在丛丛森林中，Natasha的脸上阴影密布，完全与幽暗融为一体。
一直走到刚刚死侍告诉她的地点。
Natasha看到前方是一片宽广的平原，上面的杂草丛生。树叶已经变黄，一个圆形的石台似是人工雕刻，又是自然形成地生在上面。她正凝神注目，身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在她耳边道：“Hello~”
Natasha几乎是一瞬间转过身用电击棍打向他，死侍一个跪滑，躲过了她的攻击。“哇喔~！”他又是一滚，Natasha压住他的脖子，狠声道：“为何跟踪我？”
死侍眯着眼笑了起来：“咳咳……你把我先放开啊，我好说话……”
“你在为谁卖命，快说！”
“Natasha，是我。”身后的密丛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脸藏在阴暗当中，“你可以先放开Wade，他和我们是一伙儿的，这次我可以保证。”他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自己的脸。
准确的说是面具。
“蜘蛛侠？？”Natasha语气里的惊讶这一次没有再掩饰，这可比Donald的真实身份还要奇异，“你怎么在这里？”
Wade趁机从她手下滑出来，跃到蜘蛛侠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就是我的雇主。”
“什么？”Natasha彻底搞不懂了。
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Natasha随两人来到石台上。石头的表面虽然凸凹不平，但是清晰地刻着一种神秘的魔纹，整个石台呈圆形，而这个魔法阵也是圆形的星阵。
“所以，是你给Tony传达的那个密码信息？”Natasha抱臂问道。
“恩，没错。”蜘蛛侠点了点头，他又挠了挠头，“我以前经常跟Tony玩这种破译游戏，大概在他还可以忍受这么简单的密码之前。”
“也不算简单了，他刚刚破解出来。”
“因为我稍微设置了一点难度，以防别人猜出来。之前有好几次都失败了。”
Natasha点头表示让他继续说。
“Loki把海姆达尔关在了地牢里，他是虹桥的看守者，没有他我们去不了神域，也救不了Thor--”蜘蛛侠说到一半被Natasha打断，“你说出名字难道不会……”
“没事，这里不在他的看管范围。”蜘蛛侠解释道，指了指脚下的封印圈。
“可能我接下来要说的会让你感到奇怪……但是，这个世界里的蜘蛛侠并不是我，可能是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我，但他绝不是Peter Parker。”所以他留的第一条信息就是【NOT PETER】。
Natasha再一次惊讶到无语。
“这个梦境，我猜就是他的。他只存在于这个梦境之中。如果你们问他之前都去了哪几个幻境，发生了什么，他肯定不会记得。”
“你穿成这个样子隐瞒身份，叫死侍一直保密，就是为了躲开他？”想了想之前Steve的交代，Natasha皱眉问道。
“是的，这个并不是原来的世界，Natasha，这个是‘元梦境’。我被排除在这个梦境之外，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驱逐。我没法直接跟你们联系，也只能跟你们一起在元梦境中穿梭到其他的平行世界里。”
“那在B幻境里面，那个解开的封印是谁的？”当初所有人的确是把Peter的游戏碟封印破除了，他也成功地恢复了作为复仇者的记忆。
“是我的，没错，我和你们一样被魔法控制，而且必须要解开那个封印才会恢复记忆，所以Wade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委托过他这件事。但是，那个‘蜘蛛侠’，他只存在于元梦境里，这是他构造的一个地方，没有我的存在。我被隔离在现实和梦境中的空间。
“我想了很多个办法，都没有成功地通知到你们。Loki设置的元梦境法力强大，只要一不受他控制，你们就会被洗脑再来一次。我无法把你们留在元梦境里，所以就想出这个……恩，不算糟糕的主意，用Kraken传达给你们信息，它并未真正杀死那些人，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可以无限塑造的幻境，而我也只能跟你们一次一次地重新经历……”
“不，这主意够糟糕了。”Natasha挑眉说道，“你是如何能操控这个海怪的？它可以要强大得多。”
“这个。”蜘蛛侠指了指地面上的魔纹，“后来我通过联系一个灵媒，找到了Wade。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阿斯加德派来监视Thor的守卫，威胁他们替我们打开虹桥，也就是通往神域的通道。待会我们就可以在这里进行传送，在那边有人替我们开门。Kraken只是他们附带借给我们的一个小宠物。”
Natasha嘴角一翘：“干得不错。”Wade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明明是我的功劳……”
“你应该早把这些告诉我们，死侍。”Natasha说道。
蜘蛛侠继续说道：“事实上也不怪他，除了这里之外，在任何地方都不能透露消息，这也是通知你来时让你不告诉其他人的原因，稍稍不慎，我们就会重头再来。这可算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
“你并没有找队长，反而通知了我。”
“他的身旁一直潜伏着Hulk。Loki很早之前就给Hulk下了咒语，我担心他们会泄露这事。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中招的只有我们几个，所以在不让那个‘蜘蛛侠’发现之前，我们可以聚集人手，通过这条密道进入阿斯加德，找到Loki。否则那个‘蜘蛛侠’会掌控不了这个梦境，它会再次崩塌，一切又会重蹈覆辙。”
Natasha低头思索，她必须想办法快点把其他人带到这里。
Wade此时在旁边说道：“小蜘蛛~我就说你有做间谍的潜质，今后跟我一起混吧！我们能做得比复仇者更好~！”
蜘蛛侠直接无视掉他。其实现在情况还是十分紧急的，如果被那个‘蜘蛛侠’注意到他们的行动，这个地方马上就留不得了，所以他们必须隐蔽行动。
“Natasha，这就交给你了，把其他人带到这里来，我们只能当面谈，不能用一切通讯工具。”
Natasha点点头，虽没有说出口，但她在心中想着，这次多亏了蜘蛛侠，否则他们不知何时才会发现真相。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一言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