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双生花》唐竹英

4、第四章 大厦将倾（一）

　　莫少帆焦头烂额地坐在红颜美集团大厦二十楼办公室里。
　　外面天气晴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如果心情不错，可以端着一杯茶，仔细欣赏欣赏。
　　落地玻璃，既给人以安全感，又给人以全景视野。
　　坐在这样办公室的人，应该是惬意而舒坦的。
　　不错，以前的莫少帆确实特别舒坦。可自从顾红颜去世之后，那种舒坦似乎就离他远去了。
　　如果单从个人生活上来说，她的离去，可以说是遂了他的心愿。然而，从事业层面来说，他损失惨重。
　　不知为何，随着顾红颜的去世，“红颜美”的“鸿运”也随之逝去了。
　　股票下跌，股东撤股，债主催债，好端端的一个公司像是着了魔道一样，朝着低谷滑去。
　　总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使曾经白手起家，也曾经驰骋生意场上的莫少帆无法把控。
　　虽是晴天，且春光旖旎，莫少帆却全然没有去春游的兴致，哪怕朝窗外看一眼，都觉得会刺痛了双眼。
　　办公室外面，是阔大的办公空间。桌子连着桌子，本来整整齐齐的，此时却凌乱不堪。
　　员工们坐立不安，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在收拾东西，已经做了离职的打算。
　　“这公司倒底怎么啦，听外面说快要倒了。”
　　“倒就倒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嘘——”
　　说“嘘”的人最先发现了顾红尘。
　　顾红尘盛装走来，经过，又走向莫少帆的总裁办公室。
　　大家停止议论，屏气凝神，保持绝对的安静，让莫红尘的高跟鞋，在阔大的空间里留下“踢嗒、踢嗒”的响声。
　　“都怀孕了，还穿高跟鞋，就不怕孩子弄掉了？”
　　“高龄产妇，真牛啊！”
　　后排还是有人禁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那孩子会是谁的？”
　　“放心，是谁的也不会是你的！”
　　顾红尘置别人的议论于不顾，神情高傲地朝莫少帆的办公室走去。
　　她没敲门。门也没栓，一扭把手，轻轻一推就开了。开了门，进去，反手又把门关上。抬头看莫少帆时，莫少帆正在给人打电话。
　　很显然，他打过去，那些人不是说了两句就挂掉，就是关机，要么就推说“我正在忙，待会儿再打。”
　　看着莫少帆那沮丧的样子，顾红尘伪装在外的样子，也收敛了进去。
　　她痛惜地看着莫少帆，脱了高跟鞋，安静地坐在长椅上。
　　莫少帆还在打电话，可是，他所有的求助，都没人回应。
　　终于，他累了，倦了，靠在了椅子上。
　　顾红尘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半个小时过去了，莫少帆打盹醒来，才揉了揉眼睛，对莫红尘道：“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家里不好说，打你电话，也不接不回。”
　　顾红尘弱弱地说道，说时还摸了摸肚子。
　　“你说，什么事情还得你挺着个大肚子到这里来说，影响也不好！”
　　莫少帆说着，走过来，靠近莫红尘坐下。
　　“你现在这么困难，这孩子到底要还是不要呢？我们年龄也不小了。”
　　顾红尘看着莫少帆，眼睛里充满了期许。莫小帆不知她为何如此说，但从她的眼神里，他分明看得出，这个孩子她是非要不可的。
　　“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我自有安排。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欠你一个孩子的——”
　　莫少帆态度恳切地说道。
　　顾红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的。”
　　她不想在此时，让莫少帆勾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来。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去回忆，想起来可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