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谈情说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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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了一夜的风，次日倒是个好天气。无论昨晚抓拿逆`贼多热闹，跟小老百姓是沾不上边。
大清早，平康里的小商小贩又开始为自家的生计忙碌。李家的包子蒸腾着热气；陈记的豆腐脑嫩滑爽口；五阿婆的酒酿圆子香甜个大；韦小哥儿的豆浆油馍头刚起锅。这阵阵的香味，诱人的小食，引的路人饥肠辘辘，摸出文银以祭五脏六腑。
“小郎君，您要的豆腐脑齐了，两碗十六文钱。”陈小五唱了声喏，将两碗淋了香油的豆腐脑端上四方桌，随即收好钱又回到灶台前。
他边拌着酱菜，边偷眼瞧刚才的小郎君，心里直感叹：别看年岁小，这饭量可真吓人，满满一桌吃食，足够我一天的量，谁家能养得起呦！
不仅是陈小五感叹，连旁边的客人也啧啧称奇：瞧着两位小郎君长得俊俏，跟两日没吃饭似的，怪可怜。
魏渊和林成秀察觉到旁人的目光，也没去理会，继续埋头用餐。许是火炮的事了结了，两人顿感轻松，敞开了肚皮吃。不大会功夫，四个包子、两碗豆腐脑、一小筐油馍头便下了肚。
这还不算，林成秀又去买了两碗酒酿圆子作为饭后甜点。她边吹凉圆子，边说道：“魏小木，京里的咸豆腐脑味道真不赖，回头我给你做甜味的可好？”
“……。”魏渊很不想搭理林成秀，但那甜味豆腐脑却引起了兴趣，“今日得闲，你做来尝尝。”
“好，那你等会帮我个忙。”
“……。”魏渊不想说话了。
林成秀请魏渊帮的忙，是让他吸引郭府里众人的视线，自己好悄悄溜进去，给郭巧儿一个惊喜。既然要谈情说爱，她便想着来个出其不意，顺便看看巧儿是否在意她。
你说这孩子怎么想的，若是她这样做了，惊喜可能就变成惊吓了。
不过，林成秀的这个小心思可没对魏渊说，省得被魏小木嘲笑。然后，两人吃饱喝足，一起来到郭家门口，魏渊去敲门，她则绕到角门翻墙入内。
郭家众人刚吃过早饭，郭子义已经去了衙署点卯；王氏回屋念经；三位小姐妹收拾灶房间。魏渊等了会儿，才听见里面的开门声。三宝一见是他，赶紧把人请进来，又慌慌张张的去里面通传。
听说魏渊过府，也讲是何事，王氏、郭宁儿和甘紫苏吓了一跳，便慌忙去前厅会客。而顾叔以为魏渊是来讲明昨晚发生的事，丢下草料也跟着去前院。
林成秀见院子里都没人了，翻过墙头，像只小老鼠似的顺着墙根摸到郭巧儿所住房间的后窗户下。随后，她打开窗户溜进去，再躲入衣柜里。这一路，她又紧张又兴奋，感觉自己像是要完成一件多么伟大而神圣的‘小坏事’。
在这种莫名的情绪下，她忘记偷溜进别人房间里的行为，是多么不‘道德’。
再说郭巧儿，昨日云家人离京回赤霞县后，当晚她就急火攻心，牙疼得厉害。怎么不急啊！眼看婚约是定了，她姐就该嫁给云鳞，偏偏还寻不到林小皮。
今日起床后，牙疼，饭也吃不下，甘紫苏就给她熬了下火凉药。也因为要喝药汤，她没去前厅会客，等玉琴煮好汤水，便端着碗回房间。她是不知自己衣柜里藏着林小皮，揉着鼓肿的颊塞直叹气，“药汤好苦。”
林成秀听到她这一句，心说：咦，记得以前巧儿喝药汤不怕苦啊！
其实凉药就因为苦，才下内火。郭巧儿从碟子里捏起一颗蜜饯塞到嘴里嚼了嚼，仍掩不住苦味，荒腔走调地道了句：“嘴里苦巴巴，心里更是惨兮兮。”
哈！林成秀使劲忍住笑，想起苏州评弹《柳三娘》里的一句唱词：恨郎君，此去经年无音讯，奴家心苦惨兮兮。若是巧儿抱把琵琶弹唱，不是更贴切？
郭巧儿一边轻揉塞帮子，一边吃蜜饯，犹自期期艾艾地说：“林小皮，何时回家来，我牙疼，都吃不下饭。”塞完蜜饯，喝口水，她又虚若无力地道：“若是你在外胡混，小心我揍你屁股。”
……。衣柜里的林成秀，在听到郭巧儿自语说的头句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说要揍屁股，她很想冲出去跟郭巧儿理论：我这么乖，怎可能胡混。
只是还没听到巧儿的真心话，不能冲出去。林成秀蹲的小腿肚酸，想活动下，但脑袋不小心撞到夹板，‘咚’地发出撞击声。她心道：坏了，要暴露了。
林成秀感觉心碰碰乱跳，赶紧侧耳倾听。等了片刻，没一点儿声音，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柜门，往房间内瞧。咦？巧儿呢？
她顾不得许多，跳出衣柜，站在原地愣了神。这是被发现了……还是巧儿去灶间了……怎地好，要不趁她没回来，我再翻窗溜出去……。林成秀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多不道德。
郭巧儿藏在床上，透过被子的缝隙将林成秀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心里话：“好啊！林小皮，不学好，竟然学人家溜门撬锁！哼哼！作为你的姐姐，有必要让你得个教训。”
当林成秀要翻窗户溜出去时，郭巧儿悄悄地钻出被子，然后坐在床沿边，不紧不慢地说：“林小皮，你这是要去何处？你过来。”
咦？巧儿居然没生气，还这么温柔？林成秀从窗户上下来，疑惑地转过身。只见对方正温颜俏兮，眼波如水地望着她，“好巧儿，我知错了，打屁股时下手轻些。”
万般抵赖是不行的，讨饶才有一线生机。
“你过来就是。”郭巧儿轻声细语间，一双月牙儿弯的眼睛往上挑了挑，同时向林成秀勾勾手指。
这一勾手，一挑眼儿，真把人的魂魄勾飞了。林成秀迷糊中不觉走到郭巧儿跟前，刚想说两句，只感觉天悬地转后，整个身子就已经倒在了床上。完蛋了，还是要打屁股。
恩？屁股不疼，就是身子起不来。
郭巧儿骑在林成秀的身子`上，活动着手腕，“林小皮，好的不学，学人家藏柜子里。”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林成秀反倒抵赖起来，“我在逮老鼠。”
“还嘴硬，哼哼！”郭巧儿冷哼一声，伸手去挠林成秀的痒痒肉。
这下好了，林小皮除了怕鬼，怕蛇，还怕挠痒痒。她被挠得笑岔了气，嘴上直讨饶：“巧儿……别挠……挠了……痒……哈哈。”
情急下，她使出劲躲开挠痒，翻过`身子进行反抗。好巧不巧，一双手正抓到一团柔软上，咦？手中的触感不一样呢？林成秀抬头去看，一下傻眼了。
郭巧儿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对狗爪子，顿时羞红了脸。她是没想到林成秀会抓到自己那不可描述的部位，也忘记了要阻止。
“巧儿，你可在屋？”
恰在此时，甘紫苏推门进来，正好瞧见床上那两人，以不可描述的动作，做着不可言说的事情。她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望着郭巧儿、林成秀，心里感叹道：呀！她们二人可真会玩。
床上那两人，瞬时读懂了甘紫苏眼神里的意味，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堪比关老爷。两人慌忙分开身，垂下头，不知该怎么开口辩说。
甘紫苏一捂眼睛，说道：“你们继续玩……哦……你们还是收拾下，去前厅会客。”
“……。”两人都不想理甘紫苏了。
林成秀整理好衣衫，赶紧离开‘案发’现场；甘紫苏好心情地帮郭巧儿理顺发丝，也跟着出了门。
等三人到了前厅，郭巧儿、林成秀发觉气氛十分怪异。因为郭子义不在家，便由王氏出面接待魏渊，郭宁儿立在屏风后作陪。三人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而听差的三宝一脸的便秘样儿，连顾叔这么挑刺龟毛的人也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立在一旁。
郭巧儿看见魏渊，也是头皮发麻，搞不懂他来郭家做啥。自打她爹得罪了京官，她们一家人的人缘极速下滑，走在街上遇见相熟的女眷，人家都是匆匆溜走。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郭家与魏渊交好的消息，她爹也别做官了，以后等着老死在军器局得了。
有高官结交是好事，但这人是魏渊就另当别论。他这号人在万历朝代表着生人勿近，周围三十步以内皆是禁区，踏入者不说仕途被绝杀，起码也讨不了好处。
怪只怪，朝里恨他的人太多了。
只有林成秀笑呵呵地，对三宝说：“魏渊不是外人，把屏风撤了吧！”说完，又对顾叔道：“阿叔，您去买些鲜豆腐脑回来，就四婶豆腐坊家的。”
顾叔、三宝应了差，就赶紧出门。魏渊的存在，令他们心里发怵，长吁口气，便各忙各的。
郭家女眷见时辰不早了，就去准备晌午饭。等她们去了灶房，林成秀便领着魏渊到菜园子，上回种的迎阳花已经长高，且这种西番花，大明朝不多见，所以两人都很希奇。
椐卖种子的伙计讲，迎阳花全身是宝，其果实也能食用。林成秀和魏渊这两吃货心里就蠢蠢欲动，直想早日看到果实。
“今日多谢你了。”林成秀此时的心情非常好，语气愉悦地问魏渊：“你还想吃啥？”
魏渊瞥了眼她，抿抿唇角，道：“没想好，留着下回说。”
林成秀乐和完，皱着眉头，又问：“魏小木，问你个事儿，你说怎样讨女孩子开心？”
“……。”不要问我这种事儿，我没经验。魏渊奇怪地看着林成秀，反问道：“你要讨女孩子开心？”
林成秀‘呃’了声，赶紧说：“没有了，随意问问。”说着话，她搓搓手上的泥土，又道：“走了，去瞧瞧菜准备的怎样了。”
“……。”魏渊很好奇林成秀钟意的女子是何人，最后只是叹口气，跟着跺步去灶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谈情说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