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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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旒湮冲我轻摇臻首，继续说道：“我依稀记得那天，我玩耍归来，路过娘的房间时，无意间从窗户缝隙里看到……看到姨娘在吻熟睡中的娘……，那时年幼，我除了好奇，并没什么感觉，到稍长些，才明白这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只不过等我明白过来时，娘却已经去世了。那天……我正好在别处学艺，姨娘则带着娘留下的遗书匆匆来找我，在明白姨娘对我娘的特殊感情之后，我却一时怎么地也无法面对憔悴的姨娘了，于是拿了遗书便躲开了，姨娘错愕地看着我，最后有些受伤的离开了。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姨娘，直到我遇到了西溟璇，才知道姨娘在娘去世的第二年也跟着去了，姨娘是深爱着娘的，这点毋须置疑，只不过，为什么姨娘……会爱上自己的亲姐姐呢？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很久……直到……”
□□？！听到此，我难掩心中的讶异，差点惊呼出声，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暗旒湮下定决心才说出来的，她的坦言直讳，让我不禁有些感动，说明她是真心待我的。但心中一转，想到西溟璇，她……是否也知道这件事？
未及我深思，暗旒湮便已转过身，轻柔地捋着我额前细碎的发丝，红唇微启：“直到有一天，一个快要饿死的笨蛋拦住了我的马车，才明白那问题本就是没有答案的。我不知道前世是不是欠了她的债，偏让我今生遇到了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她，不过……我也终明了姨娘那时的心情了……，爱，真的让人身不由己……”
“什么快要饿死的笨蛋嘛……”我不满的岔嘴小声嘟囔着，第一次跟暗旒湮说到这个“爱”字，虽然内心有些惊讶与欢喜，但同时也跟着一阵发虚，因为前世并不是她欠我的，而是我欠她的，所以她叫我做什么，我都甘愿如饴。
“难道不是？”她漂亮地黛眉一挑，斜睨着我说道。
“是，是，是……，暗大美女。”非要把我说得那么凄惨吗？啧，真是。
“你别老岔话。”她警告式地瞪了我一眼，忽而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自从那年我看了娘留下的遗书，知晓了我的身世，也明白了娘为何隐在深山的原因，心就一直无法平静，娘想让我抛开过往，重新用另一个身份生活，同时也希望我能暗地里多多帮助姨娘，因为那江山的责任本是由她担的，但是最后却抛下一切一走了之，让姨娘一个人担了这么久，她总觉得亏欠姨娘太多，便只好让我帮着她弥补。只是她怎么也料不到，上天根本不让她的女儿去弥补，因为那人也随着她去了，带着一脸的忧伤与不甘……”
“娘还在世时，姨娘经常带她的女儿，也就是西溟璇来探访我们玩，只是表面上我与西溟璇看起来很平和可亲，其实不然……，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说到这，暗旒湮的凤眸有些黯淡，“犹记得在姨娘病重弥留之际，曾给身边的心腹暗传了遗诏，即由皇姐的女儿也就是我继位，寻到之前暂由其女代位。我那时因为去琉璃国查一些关于爹的事情，所以直到回皇朝后才知道姨娘过世这件事情，只是我并不知晓她传皇位于我。当时西溟璇怒气冲冲的甩了姨娘的遗书给我，冷冷地说‘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为什么母后那么喜欢你，无论我做得多么好多么优秀，始终不及你的一根头发。从此以后，我们便不再姐妹相称。’，闻言，我心底很是震惊，也很愕然，我以为我们从此便是相依为命的表姐妹，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虽然此后我们相处很和睦，但裂痕一旦产生了，便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之后姨娘的心腹找到了我，我看了姨娘的遗诏，才明了她的决定，但是新皇继位，朝势刚稳，若于此重提遗诏，必然再遭动乱，于皇朝不利。而且我也知道，若论治理天下，造福苍生，西溟璇确实比我优秀许多，这是我自愧不如她的，所以我想就此埋没这份遗诏，就当没发生。”
虽然之前对于西溟璇与暗旒湮之间不自然的关系略有猜忌，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所以也并未深思。可如今听来，我除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辈们的情怨延续到小辈，这又是何等的悲哀，何其的不幸，而关于暗旒湮她爹的死，我想……我已经隐隐猜到整件事的大概。想到暗旒湮的孤寂，西溟璇的落寞，我不禁有些感伤起来，但……同时我也不敢想象，倘若西溟璇知道我曾与暗旒湮发生过什么，不知她会是杀了我，还是杀了暗旒湮，或是……两个一起杀……
思及此，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似有一股冷冽的寒风灌进我的心中，冰冻刺骨，直至冰封，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死于西溟璇的剑下，那我会不会泰然接受呢？答案……似乎早就呼之欲出了罢……
我轻甩了下头，甩掉扰人的思绪，看着仍沉浸在回忆的暗旒湮，似乎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我轻吁了口气，然后打破沉默道，“关于楚洛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想起在洛水城西溟璇凝重的脸色，以及那张神秘的纸张，对于未知的将来，我的内心又开始有些不安。
“其实我也很矛盾，我虽然很想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但娘的遗书里却不想再让我牵扯在内，况且姨娘她……”暗旒湮说到这里便刹住了开启的红唇。
“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我知道她有些不想提刚才的事，便故作轻松地松开拥着暗旒湮的手笑道。
“小舞，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她浓密而精致的睫毛轻颤着，语气难得的有些柔和。
“知道我好了吧？亏你一直忍心欺负我。”我抖了抖鸡皮，受不了的道。晕，你的老底早都被我摸清了，还装P清纯啊？
“这可不能冤枉我，谁叫你老是一副‘快欺负我’的傻样？”她笑眯眯地再次敲了我一记。
“靠！别以我不敢打女人。”我挥了挥拳头，作势喝道。
“哈哈，小舞，我都把秘密说给你听了，你也应该说给我听吧？这才算闺中密友……”她眸里含着笑意，边挡住我打来的粉拳，边戏谑地说道。
“切，谁跟你做闺中密友啊？”跟她说我秘密？我还不想死那么快。
“哦？那就做地下情人喽？”她饶有兴味的道。
“呸，什么地下情人？”一记左勾拳。
“不是？难道是做露水夫妻？”格挡。
“哒！找打！……”一记右勾拳。
“唉呀！娘子怎如此‘性’急啊？”再次格挡。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语意双关的话，让我又羞又气，飞了记侧踢过去。
“小舞，你好笨。”她依旧巧笑倩兮不闪不避，空手入白刃抓住了我的小腿，顺势揽上我的腰，把我按压在石桥与她之间。
“你……你……”如此暧昧的姿势，让我有些语无伦次，脸也不禁烧得火热。
“小舞……”暗旒湮如水翦眸里似盈满着情意，流转间散尽芳华，诱人媚惑至极，令我舍不得离开目光，本就难以启齿的话语，随着她越来越近的绝世容颜，消怡殆尽，只剩下因愣住而微张的双唇……
柔软的触感，灵巧的香舌，鼻息间尽是她的气息，幽雅而芬芳，如绽放的牡丹般令人陶醉，却也……无法自拔。
“嗯，确实吐不出象牙来。”在我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暗旒湮放过了我，凤眸略有些狡黠的说道。
“你……你……”甫一吸入空气，我手指暗旒湮哆嗦着，喘了半天都吭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什么你，又不是没吻过，不过说实在的，前晚你还真是疯狂……”她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红唇。我承认，她这无意间地举动，很诱人，也很迷人，但……
“暗旒湮，你……你去死吧！”不等她说完，恼羞成怒的我又一记飞拳过去。她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占我便宜？
“还没娶到你，我怎么可能去死呢？”她边跑开来，边逗弄着我。
“你……你给我站住！”始终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角，我气得想抓狂。
“你有本事来抓我啊。”
“你个死女人。”
“死女人好过你这个笨女人。”
“啊……”
这一刻，我与暗旒湮似乎都暂时抛却了一切烦恼，开始尽兴地玩闹着，虽然这背后有着沉重的压抑，但至少此刻我们还是很开心，很幸福的，只是我们好像得意忘形了，却没发现身后那一双始终注视着我们，略有些阴郁的美丽双眸。
“你们决定要走了吗？”楚洛放下茶杯，举止仍一派地优雅，看不出她的表情。
“嗯，谢谢楚小姐您的款待，只是我们都想好了，这些事非恩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对楚洛略微施礼说道。而旁边的暗旒湮却一脸臭样，爱理不理的。我有些不满的暗地里扯扯她的衣袖，该死的，老是让我打冲锋。
“我们等下就离开。”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冷声道。
“若你们不愿帮忙，我也不勉强。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好像已经没有盘缠了吧？”楚洛对我们的离开似乎恍若未闻，避重就轻道。“可惜昨晚的珠宝我已送了人，所以，小舞，那些珠宝……”
“呃……，等下就还给你。”我有些尴尬无比，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人家都这样说了，就算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以为昨晚赚了呢，谁知还是无本买卖，不过心里却又踏实了些，最起码对得起良心。唉，看来……做贼的心理素质真的要靠小强式的那种才行。
“抱歉呐……我本想送予你们另外的钱财，但观你们又似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想必那些俗物你们也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就不相送了。”楚洛一面无奈地叹着气，一面幽幽地说道，那神情说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好像我们已经拒绝她的好意似的。
“楚小姐，我们……”我似乎感觉到嘴角有些微微抽搐。靠，那女人，真当我们是饿不死的仙子啊？
“你们是回西溟皇朝吧？在那我也有个故人要拜访，既然顺路，我们就一起走吧，也好路上有个照应。就这样决定了，今晚收拾行李，明天离开。”未等我说完，楚洛便抢着作主道，然后就离开了厅堂。
现在才发现，她比暗旒湮的脸皮还厚，望着她远离的美丽身影，我郁闷地把欲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此刻不用看我也知道，暗旒湮的脸色肯定阴沉得可怕，乌云密布，就差电闪雷鸣了。
“呃，暗旒湮，若你还想吃野果子的话，我们可以即刻上路……”看着暗旒湮越来越紧蹙地秀气双眉，愈说到后面，我的声音愈小了。
“嗯，说到这个，我有点饿了，你饿不饿？”沉默半响，肚子的叫声，让我尴尬却又得小心翼翼地问着暗旒湮。
虽然她的脸色依然阴霾得可怕，但她的轻微点头，还是让我立马高兴的欢呼一声，“噢耶，那我去准备饭菜。”说完，我便朝外冲出去了。
看着我远离的背景，暗旒湮迷人的凤眸有些朦胧，似在回想着什么，又似在思量着什么，最终幽幽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厅堂，空中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愁绪，久久仍未消散。
其实我还不知道的是，暗旒湮虽然对我坦承了往事，但还是刻意隐瞒了当年西溟璇怒极而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这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吧……
如若不是母后，如若不是姨母，如若我们不是还有点血缘的姐妹，我早就想一剑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