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婤》狂霸酷炫三爷

19、十九 凤婤烨华

　　三族鼎立的时候，一开始大家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
　　起码三族偶尔遇见了，一起聊几句还是可以的。
　　这其中，凤凰一族虽可以涅槃而生，产下的蛋却并不多，到了这一代，也不过生了两个凤凰蛋，全族上下都紧的很。
　　两个凤凰蛋中，有一个蛋的蛋壳包裹着金红细纹，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好看极了；而另一个则是普通凤凰蛋的模样，虽然蛋壳普通了些，但多少是个凤凰蛋，族人们也都很喜欢。
　　他们在凤凰蛋下面铺了南海鲛人送来的鲛绡，还唯恐这两颗蛋不舒服，放在了日月所出的合虚。
　　每天吸收日月光华，就算是个石头，蕴养千年也该开出灵智。
　　可是这两颗凤凰蛋却有些特别，本就是天地受宠的血统，偏偏到了一万五千年还不破壳。
　　族长凤幽的翎羽都快愁掉了，心里头的压力比自己下不了蛋还要重，他一日跑合虚三四趟，引得另外两族也好奇地往合虚跑。
　　这个时候三族还是很和睦，那些个小辈到了合虚瞧见那两颗宝贝蛋，顶多也就是转着走一圈，手痒的就趁人不备摸上一把，啧啧几声：
　　“哦，这就是凤凰蛋啊。”
　　稍懂事一些的，就故作深沉地眯眼回：
　　“对，这就是凤凰蛋。”
　　哪怕这个些个小辈出生不过几千年，还没到这两颗蛋年岁的零头，也必须十分懂地摸着下巴唏嘘一下，不能给自家大人丢了脸面。
　　这群人，有一个既不是龙族也不是麒麟族的异类。
　　鸿运之后，既然能出盘古女娲，那么多几个得了机缘的异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那些圣人都不爱掺和三族之间的事，由着各族被龙凤麒麟三大族带着闹闹腾腾地过，彼此倒也是和谐。
　　然而这个异类，他瞧着不像是三族之内的人，却也不像是圣人，从面上来看……
　　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长得很好看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而且在场那么多三族小辈，他要是敢做什么坏事，到时候三族一起上压都能压得死他。
　　这是守了凤凰蛋一千年的凤贞贞得出的结论，然后她就忙着去挡那些个小崽子们的爪子了，无暇顾及那个好看的异类。
　　这凤凰蛋摆放的位置很有趣。
　　带花纹的放在里头，普通的那个却放在外头，那些个手痒的家伙能摸到外头那个，却碰不着里面的。
　　那男人静站着瞧了一眼，很快就伸出了手。
　　他出手不快不慢，但不知怎的，在场的三族子弟，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就让他把手那么直接地伸到了放着蛋的鲛绡上。
　　那男人的目标，很明显是那颗带了花的凤凰蛋。
　　可是他的手明明朝着那带花的凤凰蛋过去，等手快要落下时，这手心底下的蛋就不知怎的换成了那个没带花的。
　　男人挑眉笑了笑，换了个方向，依旧朝着带花的伸去。
　　这次他看真切了。
　　那看似朴素没什么稀奇的凤凰蛋，偷偷地把带花的往里头推了推，自己挡着外人的手。
　　嗯哼？
　　有趣。
　　指尖绕了几丝法力，男人很轻易地就让还没破壳的凤凰蛋动弹不得，然后越过外头那颗蛋，拿起了里头的那个来。
　　“你给我放下！”
　　这一声，不是守护凤凰蛋的凤贞贞喊的，而是外头那颗蛋。
　　这一声，同时也喊醒了其他人，让众人的眼神得以聚焦到此，到这两颗蛋以及这个疑似要偷蛋的男人身上。
　　凤贞贞倒吸一口凉气。
　　那一万五千两百三十七年都没破壳的蛋，在那颗花纹蛋被拿起来后，顶上总算出现了裂缝。
　　凤凰蛋破蛋前，一般都会有所预兆，蛋震一下啦，霞光散下来啦……
　　但一切的惯例，在这两颗一万多岁的蛋上都不成立。
　　族长凤幽原本打算到了破蛋日，请洪荒各族的长辈小辈都来观礼，为此还把梧桐林里的凤凰台扩大了好几倍。
　　结果……蛋现在破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马上掏出自己的观景珠开始记录。
　　这观景珠本来是东皇太一制造着玩的，被底下的小妖学去了后，就开始在各族之间贩售。倒也没什么稀奇，也就能记录一下风景，被外出游历的小辈们拿来没事录个景，回去好向那些个不能出家门的弟弟妹妹们炫耀。而一些族里教育自家小辈关于东南西北中，五个山经以及居住于其中的各山各地的各族习惯，也是拿这个观景珠。
　　而现在，十几只手捏着观景珠，甚至都忽略了还被人捏着的另一个蛋，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盯着那破了壳的蛋。
　　那蛋壳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很快地，那裂缝就变成了一个洞。
　　随着洞越来越大，白光也盛了起来，耀眼的很多人都看不清里头到底有什么。
　　等白光散去，那里已经坐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裹在鲛绡里，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那男娃娃朝着捏着蛋的男人一瞪，小手一伸：
　　“还给我！”
　　男人自是不愿意还的，可他还没说什么，男娃娃就又开了口：
　　“阿婤，阿婤，你赶紧出来，你再不出来就要被老妖怪抓走了！”
　　男人手上的蛋，这才有了动静，慢吞吞地从掌心滚下，也不怕磕了自己，落到那鲛绡上，钻到了男娃娃身后。
　　尔后，也是一阵咔嚓咔嚓破壳声，等声音小下去，男娃娃的身后已经多了一个打着呵欠的女娃娃：
　　“你输了，我就说我肯定不是你姐姐，我比你小，你得让着我。”
　　族长凤幽，打死都想不到，这两颗蛋之所以一万五千多年才破壳，并不是有别的瑕疵，而是因为他无心的一句：
　　我的乖乖，等你们出来了，哥哥姐姐们都会疼你们的，他们比你们大，会让着你们，好好照顾你们。
　　就为了谁先破壳要让着小的，两只小凤凰捱了一万多年，躲在蛋壳里把名字都起好了，就是不出来。
　　被唤为阿婤的女娃娃伸着脑外往外头一看，拍了拍身前的男娃娃：
　　“野花儿，你说的老妖怪是哪个？”
　　“我叫烨华不叫野花！族长说了，光照我族，烨华才是我名字！”
　　男娃娃急急地反驳，却得了女娃娃不轻不重一句回答：
　　“哦，所以是谁刚刚摸了我的蛋？”
　　烨华男娃娃很有一种受欺负了向大人告状的架势，他伸手一指对面的男人，架势很足：
　　“就是他！”
　　此时，凤贞贞也回过了神，紧张地挡在两只新出生的小凤凰面前，与那个看上去就很不好对付，但长得真的很好看的男人道：
　　“汝为何人？”
　　余下两族虽然是来看戏的，但倘若两只小凤凰在自己看戏时出了差池，不论家里长辈还是凤凰族的都会责怪自己，因此也是收起了观景珠，严阵以待盯着那男人。
　　十几双眼珠子，就那么一齐盯了过去，眨都不带眨的。
　　这男人，绝不简单。
　　起码他能越过所有人，拿到凤凰蛋这就很不简单，要知道，哪怕小麒麟们各种给打掩护，那些个龙崽子也就爪子尖儿碰了碰蛋壳。
　　而他一出手，就把整个蛋都拿了起来，拿的还是那个贼好看，带花儿的。
　　有点气。
　　要是他真是偷蛋贼，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揍一顿发泄一下了。
　　十几双眼珠子，瞬间变得寒凌凌的。
　　被紧紧盯着的男人，只勾唇笑了笑。
　　他站在那里，对着两只小凤凰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感兴趣，但又碍着凤贞贞这个守护者问了话，所以答了句：
　　“吾名罗睺。”
　　罗睺，这个名字虽不在三大族之内，但也是鼎鼎有名。听闻他是盘古女娲之后，最有可能成为圣人的人，只不过还在琢磨自己的道是什么罢了。
　　这么一个圣人预备者，想来也不会对小凤凰做出什么，凤贞贞松了口气。
　　她抱起两只小凤凰，与诸人行礼告辞：
　　“小殿下们刚出生，族里怕是着急，容我先走一步 。”
　　三只凤凰都走了，看的人也没了兴致，很快都召出自己的法器，一个个接连离开。
　　起码今日亲眼瞧见了凤凰破壳，回族里去又是好些日子的牛可以吹。
　　至于那个罗睺，虽然名声有点，但他一日不是圣人，一日就不会被三族看重。大家只当他也是个手痒的，抛之了脑后。
　　说起来这个热衷于偷摸蛋壳的习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兴起。像龙凤两族产蛋的，他们就去摸一把蛋壳；麒麟是个下崽子的，那就去摸一把小崽子们毛茸茸的头顶……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习俗，只是觉着有趣罢了，于是就这么一路延了下来，每个族都有手痒的，上头的长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只要小崽子们不出事就行。
　　这次听说人罗睺把凤凰蛋给摸得破壳了，族长凤幽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庆祝。
　　他表情复杂，认真地思考了许久，打算先把罗睺的事放一旁。
　　然后撸起袖子，拿起梧桐枝，把两个小混蛋的屁股打了个开花。
　　为了谁先谁后这破事，居然躲在蛋壳一万多年，躲蛋壳一万多年也就算了，居然还当众破壳，他那个凤凰台都白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