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II》迷乎

47、爱恨情仇无定数

　　绿萼的一句话让恭九珍又气又憋闷——管教不严啊，我的错；智力未开发啊，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凤天放松下来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炸弹不错。”

　　“是，是啊，安全可靠，决不伤人，出门居家必备之良品。”完了。

　　“还不快跑——”豪震霄几乎是倾尽了力气冲着恭九珍和律音立俊喊

　　律音立俊似乎反应过来，抓过恭九珍转身就跑。

　　跑？有用吗？没力啦。

　　啊

　　啊

　　啊哟

　　三声惨叫。

　　恭九珍听到了，觉得自己的心悠的一下，像是要掉下来。甩开律音立俊的手，奔了回来。

　　绿萼被打飞出好几米远，俯在地上不能动弹。蓝荷和豪震霄倒在原地，他们的双腿都是不自然的摆着，显然是被扫了腿。

　　“怎么样？”看样子绿萼是挣扎了一下，伤得最重。

　　恭九珍用力的将绿萼搬了过来。

　　绿萼还是清醒的。眉头紧锁，右手按着肚子。

　　“怎么样？说话。内伤？要不要紧？”一般伤重的人应该是吐血吧。这都是电视剧里的狗血镜头嘛。

　　“九公主，快走——走啊”绿萼张口说话

　　“走？我能走吗？”看着绿萼没事，恭九珍回过头狠狠的看着凤天。

　　凤天一副温和的表情更是让恭九珍愤怒。

　　“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要怎么办？”凤天蹲在恭九珍身边，手搭在绿萼的手腕上

　　“住手，我跟你走就是，你要放了他们。”

　　恭九珍见凤天的手又冲着绿萼去了，她不能让绿萼惨死在自己面前，她肯定自己会受不了的。

　　“你不要伤他们。”恭九珍把绿萼的手抢了回来

　　“好。我也不是你想像得那么坏，无谓的人命我是不想收的。”凤天少有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可以走了吗？”

　　“好。”恭九珍看了一下蓝荷和豪震霄。他们的腿大概是断了。

　　令恭九珍意外的是律音立俊很安静地坐在地上。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你们保重。”恭九珍话刚说完，就已经被凤天拎起来了。

　　天已经擦黑了。耳边风声呼呼，下面的树木只能看到轮廓。没有月亮的夜晚，黑夜来得更快。

　　恭九珍完全辨不清楚凤天带着她的方向，只知道路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最后在一棵大树上停下，这是一个树屋。

　　“你果然不是人，人都是住房子的。”恭九珍说

　　“这也是房子，所以我也是人，而且是一个比任何人都鲜活的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你应该想要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吃的？”凤天面带微笑

　　的确很饿，“饿死我也不会吃你的东西，你就让我饿死好了。”

　　恭九珍看着凤天手中的烤肉干直流口水，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什么药。

　　“你放心，我不屑于下药。况且就算我让你走，你也出不了树屋。这是一棵百年的大树，虽说不至于有百米高，可是三十米应该差不多。树干光滑，没有多少分枝，你根本下不去。不过，你倒是可以跳下去。当然，我也不会用药，我用这个——”凤天放下肉干，从一个草篓里拿出了一根铁链。

　　恭九珍后退了几步，“你，你，你”手指着凤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什么干不出来。

　　凤天打量着恭九珍，看看头、看看手又看看脚，“我果然没算错，你的手脚都太细无法用链子，我又不忍心栓你的颈，所以——”铁链全部被取出，另一头栓着一个铁环。“栓在你的腰上是不是最合适呢？”

　　哗啦啦。凤天一甩手，将没有铁环的一头狠狠的打进了木桩里。

　　“来吧，算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凤天拿着铁环递给了恭九珍。

　　铁环？戴在腰上？恭九珍彻底无语。如果在手上或者是脚上，我一狠心一犯傻或许还可以断手断脚的跑掉，当然这个可能性甚徽甚残忍甚不忍心。可是若是卡在腰上——完全没戏。

　　接过铁环。比想像的轻很多

　　“这是上好的轻铁打造，我是心疼你，怕你被铁环磕着。”

　　凤天嘻嘻的笑着，恭九珍汗毛嗖嗖的竖起。

　　“这个，我还不想死嘛，所以不会跳树的，这个——不用了吧。”栓上也太难看了。

　　凤天笑得更深了，“我来帮你吧”

　　“不——”用，恭九珍话没说完，就觉得被抱了一下，然后是卡拉一声，腰上一紧。速度就是这么快，已经被栓上了。

　　“吃吧。”凤天又把肉干送过来。

　　不吃白不吃，填饱肚子才有力。

　　木屋大概有三个单人床那么大，摆着一张简陋的竹床，还有一张小木桌，一把小竹椅。

　　在这个林里，恐怕唯一的光就是树屋的油灯了。吃饱喝足的恭九珍坐在床上紧盯着凤天，脑袋里翻转着各种可能。凤天坐在竹椅上看着漆黑的外面。

　　“吉时到了。”凤天站了起来

　　恭九珍也警惕的站了起来，带着铁莲哗啦啦的响。真是——是个囚犯了。

　　“为了咱们的孩子，今晚要辛苦你了。”凤天笑着

　　恭九珍觉得自己在发抖，恐怕是第一次这样，今晚真的跑不了了。

　　凤天眨眼就到了跟前，闭上眼睛轻轻的嗅着恭九珍的脖颈。

　　“有一点惺，还有一点青草的味道，最后——”

　　恭九珍别过脸去，身子紧贴在树墙上，感觉凤天嗅到了自己的胸口。

　　“还有一股香味。”

　　汗！恭九珍不单在抖，还在冒冷汗。手指在身后狠狠的抓着树墙。

　　“我来帮你宽衣。”凤天抬起了手

　　“你混蛋”恭九珍终于忍不住狠狠的拨开凤天的手，条件反射地冲着树屋的门跑去。

　　可是怎能跑得了，刚抬脚就被凤天抱住，粗大的气息充满耳际。

　　“放开我，放开我——”恭九珍疯狂的挣扎着。这是不经过大脑支配的反抗。

　　凤天很少去碰女人。挑起来的□□让他狂乱。双手疯狂的摸着怀中的女人，感觉不到她的挣扎，听不到她的呼救。只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兴奋。

　　啊哟！

　　恭九珍被丢到竹床上。坚硬的竹子再加上腰上的铁链，硌得她生疼。凤天疯了似的扑到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就要被压碎了。疼痛让人清醒，心如明镜，跑不了了，自尊心在一点点的被侵蚀，恭九珍闭上眼睛任由凤天吻她、撕她的衣服，她能做的只有放纵自己的眼泪。凤天，别犯在我手里。还有心里发狠。

　　吻到了咸咸的，凤天才发现恭九珍已经不挣扎了。紧闭着双眼，泪水流得也特别的快。凤天觉得心里有东西，却分不清是什么。我要和她生儿子，我要我的儿子继承我的志愿。凤天重复着自己的目标，又俯下身去。怀中的人很软，皮肤也很滑，渗出的汗珠都带着香气，可是刚才燃烧起来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熄灭。

　　恭九珍感觉到凤天放慢了手脚，甚至在觉得他不能再进行了。可能吗？恭九珍没敢动。

　　啊。凤天不能控制的叹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扑在恭九珍身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怎么回事？恭九珍睁开眼睛，上身裸露的凤天头偏到了一边，不动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凤天还是没动。恭九珍觉得自己不应该动。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该不是死了吧。恭九珍稍稍动了一下身体。凤天还是没有动静。

　　恭九珍心里开始有点发笑。听说有一种叫做过劳死的，他会不会是太兴奋了心脏承受不了而翘了呢？

　　“死凤天，你活该啊。”恭九珍用力的推开凤天

　　“好啊，死家伙，你终于泛到我手里了。”强烈的报复感升起，恭九珍在寻找东西。树枝，对。恭九珍在树屋外折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枝。

　　“死家伙，得罪我？我给你来个鞭尸。”

　　凤天俯在床上，一动不动。

　　“今天算你幸运，只是树枝啊。”

　　啪！啪！啪！

　　恭九珍是真的发狠了，又气又愤又羞又恼。三下子抽下来，凤天的后背立刻鼓起了三条血红。

　　啪！啪！啪！恭九珍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直到自己累了，打不动了。

　　再看凤天，后背几乎没有好地方，有几处地方被反复打得破了皮，血渗了出来。

　　恭九珍坐在椅子上喘气。报仇了。死凤天。

　　咕噜噜！肚子在叫了。

　　“饿了。看来这真是一项力气活。”恭九珍找来找去，找到了肉干的存放处。

　　“还好还有两块。”火气消了，恭九珍看着床上血淋淋的凤天，然后悠闲的开始吃肉干。

　　“死凤天，没想到吧，最后还是死在我的手上。哈哈！风水轮流转啊，你也有今天。”

　　“你不是武功厉害吗？你不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我吗？你不是要我给你生儿子吗？你起来啊，本公主让你抓，本公主绝对不动，你活过来本公主就给你生孩子，有本事你就活过来啊。”恭九珍一边咬着肉干，一边数落着。

　　“去死啊。”恭九珍又踢了凤天一脚。

　　“哎——哟，你下手可真狠。”

　　恭九珍张大了嘴巴。

　　凤天慢慢的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恭九珍。

　　诈——尸！

　　“诈尸啊。”恭九珍甩开肉干就奔树屋门去。

　　跑，我跑，我再跑。

　　“铁链的长度不够。”

　　凤天说着，一边拿出药瓶，对着自己的后背洒起来。

　　是人是鬼？恭九珍愣愣的站在树屋门口。

　　凤天给自己的后背上药都很麻利，然后穿上衣服。

　　“怎么了？”

　　恭九珍还在傻站着。不可思议。

　　“你，你是人是鬼？”

　　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而树屋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恐怖片的镜头不断的在恭九珍的脑袋里回放。冷静啊，恭九珍。你不是不相信鬼神的吗？可是刚才打得他皮开肉绽的时候，如果他是活着的，怎么可能就那样忍着。是鬼。不怕不怕，有句对付鬼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输了大不了你和你一样。”

　　“你难道想杀了我？”凤天坐在竹床边看着恭九珍。看着像是在笑，因为眼睛是弯的，可是又不像。因为凤天笑的时候最先挑的是嘴角。

　　“不应该吗？我——我就是想杀了你，才才能泄我心头之恨。”恭九珍壮着胆子

　　凤天收起了笑容，好像在想什么。

　　恭九珍不知道凤天究竟在想什么。看来他并不是因为突发什么病而停止的。可是我还打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虐？果然就是妖人，没人能猜透他的脑袋里想些什么。

　　苍啷。

　　凤天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站起来，走到恭九珍面前。

　　我命休矣。他会砍我的头还是刺我的胸？会很疼吧。

　　“等等一下。”恭九珍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比较不疼的死法，“你点我的穴好了，然后轻轻的刮开我手脉的动脉，这样我就会一点点的死去还不会那么疼。”

　　呵，凤天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不想我可能会放了你呢。”

　　“你？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少废话，本公主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有种你放剑过来。”

　　“好。”

　　凤天看了一下手中的剑，将剑柄递向恭九珍

　　“你这什么意思？”恭九珍接过剑。有总比没有的强。没坏处。

　　“杀我！”凤天说

　　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好吧，想让我做垂死挣扎啊，想看好戏啊，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还让我刺你？好啊，玩吧。恭九珍握紧了剑。

　　“好，临死有个拼命的机会再好不过了。”

　　凤天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

　　“在拼命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恭九珍：“好啊，说吧，我是没什么好说的。”遗言啊，我没有。

　　“你会嫁给谁？”

　　“什么？关你什么事。”恐怕我没机会嫁人了，该不会——“你该不会卑鄙到等我死了之后去大音国说我们是夫妻了吧？你最好别打这个主意，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放心吧。那样做没有什么用处。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嫁给豪震邪？律音立俊？赤烈？还有——沈次宣？还是那个小王爷豪震霄？”凤天又问

　　“啊，我明白了。你可真卑鄙。”

　　“什么意思？你又想到什么了？”凤天问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嫁给谁，你关心的是我死后搅乱他们的关系，最好让他们互相残杀吧，这个如意算盘你可打错了。豪震邪不过想和亲，没有我他可以找别的郡主什么的；十二？十二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父皇、背叛律音家；赤烈兄，我们是兄弟，有一件事我肯定，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沈次宣，你跟他有杀父之仇他都没有杀你，又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找谁拼杀；还有那个豪震宵，我才见过他两面而已。哼哼，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噢？是这样？真的是吗？”凤天再问

　　“没错。”恭九珍为自己拆穿凤天的阴谋而骄傲

　　“哎，”凤天轻叹，“我以为豪震邪喜欢你，那么珍贵的水晶都送你了，原来不是。那个傻小子律音立俊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赤烈，看样子你们的感情也挺厚，应该达到了愿意娶你的厚度。你没想过？”

　　恭九珍看着凤天。他在想什么？跟我讨论这个干什么？

　　“你少放废话，说这些做什么？我等不及去死了，你快放马过来吧。”

　　“不急，我要弄清楚这件事。”凤天居然又坐回了竹床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恭九珍用剑指着凤天

　　“仔细想想，也许你嫁我最合适了。”凤天说

　　“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反悔了。”可怕。“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我现在手中有剑了，怕你？软硬我都不怕了。

　　“我会对你好的。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教他们习武你教他们认字，不好吗？”

　　“你脑子有问题啊。”

　　凤天笑着摇摇头。像是下决心。“好吧，咱们拼命吧。”站了起来，走到恭九珍跟前。

　　“我准备好了。”凤天说

　　“好。”恭九珍摆开姿势，双手持剑。“我要刺啦。”加油，恭九珍。

　　口念剑决，心腕用力，对着凤天的胸口就刺去。明知不刺不着也要摆足样子，不能丢我师傅的脸啊。

　　“呀——”大喊着，用尽全力刺去。

　　噗，一声轻轻的像是手掌碓进西瓜瓤的。

　　恭九珍看到了凤天的脚，居然一动没动。红色的西瓜瓤滴落到凤天的鞋上。噢，那是血。恭九珍松开手中的剑，后退。剑深深的刺进了凤天的胸膛，剑柄还在不停的颤啊颤。

　　“好凉，好疼。”凤天握住剑柄，不让它抖，或许可以减轻一点痛感。

　　“你——”恭九珍完全晕了。这个妖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啊——”凤天忍着，但还是轻轻的哼出了声。慢慢的坐回了竹床，靠在木墙上。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这两个人是我这辈子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凤天说着。

　　他真的中剑了吗？

　　满地都是血。

　　是的。他真的中剑了。而且是胸膛。应该是没救了，他要死了，是我杀的。恭九珍理着思路。可是一切都太不合逻辑，即使是这个妖人的怪异逻辑，也没有理由任我刺那一剑。

　　“我的每个计划都很完美，可是天时地利人和总是不利于我。我输得很惨，可是我不甘心。我要得到你，要你生我的孩子，二十年后继续翻云覆雨，这计划一步步的实施着，今晚是吉日吉时，是我算好的日子，我们会一举得男。可是——却不能了。”

　　“你——是不是有病？”恭九珍问

　　凤天勉强的笑了一下，“是，我是有病。我变了。以前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任何人。可是东海一战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有机会杀你，我还有机会杀你的哥哥，甚至我可以偷进营房杀掉你父皇。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现在，我选择死在你的手上。这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我对你做了很多事情，甚至今晚还——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我更没脸再见你，就用我的血为补偿我们吧。我希望下辈子可以明媒正娶你。”

　　胸膛的血已经凝固了，也许是血都流干了。

　　“你在说什么？”恭九珍搞不清楚。或许他喜欢我？可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每次的危险都与他有关。

　　咳咳。凤天嗑了一口血。眼睛特别的有神的看着恭九珍，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

　　“我说完了。我要死了。钥匙在草蒌里，草蒌里还有条绳子，本是自己准备不时之需的，你可以栓到篓上从树上下去。篓里还有张地图，你可以出去。”

　　恭九珍听着。

　　“你的武功真的不怎么样，刺得太浅。”凤天笑着

　　恭九珍急忙后退几步，这笑容从来就预示着不会有好事。

　　凤天握着剑柄，“我走了，下辈子见。”用力的将剑柄按了下去。

　　血与骨与肉！

　　剑刺透了他的后背。

　　“我真的要走了，信了吗？”

　　“我信——”恭九珍点头，“为什么？”恭九珍甚至想哭。

　　“我要对得起自己的感情，也要对得起自己的爱人，对得起我们——我——喜欢——你”

　　凤天死了。

　　恭九珍不止一次去探他的鼻息、摸他的皮肤。希望能有点气儿，能有点温度。可是除了一点点变凉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凤天居然说喜欢我？可是他还计划着强迫我为他生孩子。停下来就是因为他喜欢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的爱慕、面对一个死人、面对这样的黑夜。恭九珍发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