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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个世界·伪圣经的故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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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古里的猎狗已经从北境之地回来了,”眼见周围的树林逐渐黯淡下来,琼蒙勒了勒缰绳,忍不住开口
他□□强壮的黑马不耐烦的用马蹄刨着泥土,打着响鼻
琼蒙的同伴也勒紧缰绳,“情况不妙,”身旁的棕发男人摘下黑色皮革手套
“他就是个只听冯德古里命令的疯子,教皇养的看门狗!”他啐了一口唾沫,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两人勒紧缰绳让马停留在在一处几十丈的悬崖峭壁上,底下黑黢黢望不到边际的浓密森林环抱着湖泊,远处黯淡的峰峦仿佛是沉默蛰伏在阴影中的狰狞巨兽
“当年我们都经历过那场该死的战争,奈德,”琼蒙显得很不安,幽邃山谷深处呼啸而出的狂风带来来自湖泊湿润的水汽
“我们无数的兄弟冻死在那里,但‘野兽冯德古里’的流言比强大的敌人更让人恐惧,”琼蒙因恐惧而瞳孔放大嘴唇颤抖,他打了个寒颤,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们为什么不向教廷反对那个该死的奈冯德古里当教皇!”他忍不住低吼道
奈德则冷眼旁观,“不错的想法,”他开口嘲讽道,“真是睿智的建议!但实际上,就是教廷做出的这个决定,琼蒙”
“不,奈德,我还不想死!”他猛地调转马头转向一旁的同伴,他抬起按在腰间套着皮革的佩剑
琼蒙的脸色苍白而且呼吸急促,呼出的白气很快的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我死了奈娜怎么办,”他急切的低吼道,“你也应该为她着想,奈娜可是你唯一的妹妹!”
琼蒙的反应似乎完全出乎奈德的意料之外,他皱眉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年轻的挚友
“冷静下来!琼蒙,”奈德厉声喝道,“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奈冯德古里还没有向猎狗下达秘密大清洗城里贵族的命令,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琼蒙图塔克和奈德贝克里恩斯分别是教廷亲自册封的七贵族之一,奈德·贝克里恩斯比琼恩·图塔克年长一些
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教廷的异端,冯德古里家族的死敌
较年轻的贵族是个削瘦的年轻人,他骑着高大强壮的黑色战马,穿着用黑貂绒皮做的厚重披风
而奈德·贝克里恩斯则是个拥有璀璨金发的沉稳中年贵族,他神情坚毅,□□的棕色战马曾陪着奈德贝克里恩斯浴血奋战
“好了,琼蒙,”年长的贵族皱着眉转头回望底下的黑黢黢的浓密森林,朗声说,“我们该回去了,这里离诅咒森林太近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琼蒙依旧显得惶恐不安,但出于贵族的风度,他还是勉强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听着,图塔克,”奈德贝克里恩斯放缓了严厉的语气,他重新戴上黑色皮革手套,松了松缰绳,“我绝不会让奈娜守寡,绝不会”
紧接着他居高临下的嗤笑一声,“冯德古里那群杂种,还有阿撒桑特瓦那条看门狗,我倒想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琼蒙依旧看起来惊恐不安,他缓缓放下按在佩剑的手,低声含糊不清的“恩”了一声
两个人调转马头准备返途,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在夜幕的掩护下,奈德·贝克里恩斯与琼蒙·图塔克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树林中窜出了几条人影
“谁!”奈德·贝克里恩斯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拔出佩剑向着黑暗中的人影厉喝道,他□□的棕马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喷着鼻息,它不停的甩头想要挣脱缰绳
一旁的琼蒙也手忙脚乱的拔出佩剑,年轻的贵族因恐惧而抖如筛糠,他大喊着“不要过来”,但声音微弱的像个孩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狂风中夹杂着不远处传来狼的凄厉嚎叫,悬崖两旁黑黢黢的树木在黑暗中
“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黑暗中兀的传出窸窣沙哑的声音
“一条冯德古里的看门狗,”阿撒桑特瓦微笑的英俊脸庞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的冷酷的目光像是掺着碎玻璃
仿佛是感受到两人惊恐的视线,冯德古里家的养子咧嘴露出一个狼的笑容,优雅的徒步走向骑在战马上的奈德和琼蒙
“阿撒桑特瓦……”奈德贝克里恩斯感觉嗓子眼一阵发紧,他艰难的挤出一个名字
紧接着,又有几个穿着教廷骑士铠甲戴着头盔的男人从冯德古里的猎狗身后的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阿撒桑特瓦,”年长的贵族深吸一口气,他强有力的手稳稳的拽住缰绳,使得棕色的战马虽然很不情愿,但依旧选择站在了原地
“我能比奈·冯德古里给你更多的好处,无论是金钱,女人还是地位,我都可以给你——”
惨白的利剑厉声破空
奈德·贝克里恩斯格挡慢了一拍,惨白的剑刃瞬间咬穿了他的腋下环甲,年老的贵族发出痛苦的声音,重心不稳摔落下马,鲜血流淌在铁环间,炽热的血液在寒冷的空气中热气腾腾
棕色的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声,高高抬起前蹄
其他的教廷骑士静悄悄的从阴影中冒出来,将琼蒙图塔克团团围住,琼蒙竭尽全力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并且嘶声竭力的大喊大叫
一个教廷骑士悄无声息的举起剑靠近他,惨白的利刃轻而易举的砍断了黑马的马腿,黑马凄惨的嘶鸣着,最终轰然倒地
当一切都迅速的结束时,月亮从树林的枝头升上黑幕,皎洁的月光笼罩了这片黑秃秃的悬崖峭壁
奈德贝克里恩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的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他想要爬起来,却被一片阴影所笼罩——那是冯德古里家的养子
阿撒桑特瓦带着残忍轻松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手里还握着滴血的长剑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他英俊的脸庞,冯德古里的猎狗无不怜悯的注视着痛苦的贝里恩斯
“我的大人,”他甜蜜的开口,“狗是不会跟着浑身散发着铜臭和酸腐的主人的”
阿撒桑特瓦抬脚踩上年老贵族的头上,奈德原本柔顺的金发灌满里粘稠冰冷的血块,在他惊恐的注视下,猎狗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沾血的剑刃再次移到柔软的喉咙处
“喉咙中曾发出过诋毁侮辱奈冯德古里的唾弃声”
停留在手腕的剑刃在皎洁的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泽
“这双手曾写出迫害奈冯德古里的罪恶字迹”
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的挑断了双脚的肌腱,猩红的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这双脚曾奔波在陷害追逐奈冯德古里的途中”
最后,滴血的惨白剑刃深深的刺入奈德·贝克里恩斯的胸膛中,夹杂着男人凄厉嚎叫声的狂风吹乱了了阿撒桑特瓦黑玉般的发
冯德古里的猎犬始终对奈德贝克里恩斯的痛苦惨叫冷眼旁观,他拔出长剑,冷酷的棕色眼睛在月光下仿佛结冰的湖泊
他无情的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生息的奈德,缓缓的说
“这颗心脏曾谋划过针对奈·冯德古里的卑鄙计划”
阿撒桑特瓦转过身,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向被教廷骑士团团围住的琼蒙走去,而后者则已经半跪在地上理智完全崩溃
“你这条疯狗!”琼蒙嘶吼到,他浑身抖个不停,“你不得好下场!”,年轻贵族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冯德古里的猎狗泰然自若的高高举起沾血的长剑,两剑相击,琼蒙的剑应声破碎
尖叫声回荡在深夜的林里,年轻贵族的剑裂成千千碎片,一阵针雨四散甩落,琼蒙痛苦的捂着双眼,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流下
周围的教廷骑士也靠拢过来,一片死寂之中,剑雨纷飞,这是场冷酷的屠杀,惨白的剑刃切丝般切进环甲
“从始至终只有一点您说对了,”阿撒桑特瓦平静的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我的确是条疯狗,琼蒙大人”
“阿撒桑特瓦大人,”就在这时,一名教廷骑士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边,低声说道,“那个小男孩找到了,他在巴伯伦岛”
冯德古里家的养子动作一顿,紧接着他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阿撒桑特瓦对着月亮举起长剑,朦胧的月光在惨白的剑刃上落下在地面上投射出被拉长的阴影
他把长剑重新收回剑鞘,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笑容,“去巴伯伦岛,”阿撒桑瓦特的余音在暮色昏暝的森林里回荡,似乎吵闹了点
潜行者们再次悄无声息的隐匿在黑暗中,在惨白的月光下,徒留两具残破的尸体
琼蒙·图塔克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容貌尽毁,断剑的裂片反映出他左眼瞳孔的一片茫然
不远处,凄厉的狼嚎和乌鸦无趣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月亮缓缓的爬上天顶,然后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中
大地再次被黑暗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