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达不了思思

136、二十五

　　二十五、他有人质，他怕什么
　　“……”
　　“……”
　　“……”李明伟瞪眼，吼道：“我说了别动！”他很生气，这个女人……她为什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人存在！
　　“我为什么不动？”王平用眼角斜李明伟，吼道：“小九儿还在里面呢！”她底气很足，而且理由十分充沛，充沛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对的。
　　“……”李文凯吐槽无力，险些咬碎大牙，拜托，谁管你那小九儿！
　　“……”林贤先是事不关己，他也不允许自己总是被救的那个，可他却听到了她的话，登时一个激灵，小九怎么了？
　　“……”李明伟就闹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在他手中的人质是林贤，活生生的林贤，这和王克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跑吗？”王平转身留给李明伟一个背影，继续往厅堂里面走，道：“你不是知道路吗？怎么还在外面？”
　　“！”李文凯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神经病，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有这样给对手指路的吗？
　　李明伟却忍不住跟了几步，他确实知道路，并从这条路找到乔昇，把他带走。为了带走乔昇，他往王克身上下了刀。
　　他也确实想从里面走，因为这里有一条捷径，能够让他迅速下半山，找到他藏在林子里的车，并且跑路。
　　可她就这么大辣辣的说出来合适吗？
　　为什么她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是应该惊慌着急悔恨不已，甚至懊恼得想撞墙吗？拜托，我有人质诶，你就算不像上回那样俯首帖耳，至少要手足无措一下，而不是思路清晰的给我指路，不是吗？
　　李明伟被对方的乱章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先乱了步伐。他唯一记得的就是现在他仍旧需要这个人质，继续像是扯着个等身布娃娃般紧紧拽着林贤，把他往厅堂里面拖。

　　厅堂还是那个厅堂，先前的爆破只扭曲了后加的墙壁，原本的根基并未动摇半分。罗汉床边的两盏古董级别的罩子灯早已在震动中倒地，碎成渣子，老屋在黑暗中散发这阴森，连墙面上那副《田横五百士》也扭曲得狰狞。
　　李明伟站在扭曲的画前，表情也跟着画一起扭曲了，眼眸里闪过不可掩盖的波涛汹涌。
　　“丁二，”李明伟突然幽幽道：“你知道门为什么在马腿上吗？”诡异的声音在这阴森的老宅里更显得诡异，林贤茫然的看着突然悲伤的人，又看向正推门欲入的人。
　　他在说什么？
　　她要怎么回答呢？
　　“马踏之处皆是路！出路不在马腿上，而是在马蹄之下！”王平没有回头，径直推开门，道：“你……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机锋都不懂吧？”
　　王克依旧靠在墙上，还是她先前离开时放下他的姿势，没有移动过。王平蹲下，轻轻拂过那冰凉的面颊，在心底自嘲，也嘲笑王克，傻子，何必说什么心房偏的谎话，哄她先救梁西林。在那种她只能一个一个往外运输情况下，她肯定，也只能先送梁西林出去。
　　“李明伟，你真下得了手，这一刀来得透心凉！”
　　“谁让他眼里只有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李明伟恼道：“不过问，无私心，一切服从命令……”
　　“那又如何？”王平打断李明伟的话，反问道：“你敢说你没私心？没私心你会联系李茂伟？”
　　“他……”李明伟惊疑不定，怪了，他有人质，他怕什么？他不该怕才对！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扣紧指下的咽喉，林贤一阵干呕，险些被掐碎了喉骨。
　　“……”王平抱起王克，让开他身后的那道门，提议道：“路在这里，你自己走，留下林贤。”
　　“你当我傻吗？”
　　“你已经把他打残了，带着他你是跑不掉的。”
　　“我杀了他也不过是处理个叛徒！”
　　“……”居然油盐不进，好话歹话都不听！王平紧盯着依旧打算带着林贤跑路的人，灵光一闪，突然道：“马路是捷径。”
　　“？”
　　“……”见李明伟果然顿了脚步，王平弯了嘴角，诡秘道：“你知道什么是捷径吗？所谓捷径，就是越过的沟会变成壑，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
　　“你不懂吗？”王平挑眉，那张雕像一样棱角分明的脸，突然变得活灵活现，看起来机灵得渗人，道：“你们埋下几颗雷？难道不是想毁了这捷径？”
　　“！”李明伟的脸突然变形，因为恐惧而扭曲得不像人，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人？鬼？哈哈哈哈哈……”王平笑得更加可怖了，她再一次放下王克，转身对李明伟伸出左手，对应着李明伟身后的几个看不出形态的门，一根一根掰着那五根手指，阴恻恻道：“东北、西北、东南、西南……最后嘛……哼哼……S省D市梅县狗尾巴镇，那些在头七重生的枉死者们……”
　　“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王平丢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微微翘起的嘴角像极了黑白无常手中收割魂魄的镰刀。
　　李明伟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几乎吓破胆，他猛的将林贤往她身上一推，惊叫着连滚带爬，毫无形象的夺路而去。

　　王平接住林贤，心中微微一松，可方才的对话已经根深蒂固的扎根在她的脑海里，她还真没想到，李明伟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你……你们……说……什么……”林贤咔咔咳了半晌，依旧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话，王平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指着王克示意林贤带他出去，她拔腿就要去追李明伟。
　　“我……去……”林贤抓住她，使劲拍自己，不让她去追。
　　“送出王克，你下来追我。这个……”王平掰开林贤的手，在他的掌心画下一个符号，示意追踪。
　　这一回，林贤再拦不住她，可她没跑出几步，背后却传来一声爆破的巨响。
　　“砰”！

　　“轰——”
　　白良睁开眼睛，满头大汗。
　　随着这一声巨响，银白色的越野车如同置身海上的船只，随着波浪的递荡，车身跟着一晃一晃。
　　这一次的爆破太不同寻常了！
　　这破坏力也太强了！
　　他侧首一望，夜空下一片黑色的影子，鬼魅般倾塌下来。是这后山坍塌了吗？倘若这山被夷为平地的话……
　　他不敢想，他急需要知道上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开始给李文凯打电话。
　　可他们平常联系用的那个号码一直都无法接通。
　　白良心急如焚，睁眼瞎一样在这里干等着，他真的能等到他回来吗？偏偏这时候队长的电话也无法接通。想起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时被迫中断的通话，白良又是一阵郁闷，虽然他明知道队长和李文凯都不会只带一只手机，可他哪里知道他们其他的号码！
　　白良把手指头敲得像登台的鼓点，规律而急促，混乱的思绪随着鼓点逐渐平息，他要号码，张明的，江大生的，丁二的都行，随便谁的总归是能找到那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可王小幺能找谁要张明的电话呢？江大生已经失踪很久了，那个号码真的还能用吗？至于丁二……同样的，王小幺能找谁要丁二的电话呢？白良的脑子里闪过一张张的画片，每一张都是和丁二有关联的的人物，却画过一个有一个叉，不是和他没有任何关联，就是和她没有任何关联，丁二和王小幺都认识的人就没有吗？
　　他不信，脑子飞速旋转，一定有，至少有一个！
　　忽然，他停止敲打的手指，他找到了！他在手机键盘上按下另一个熟悉的号码，待对方接通后，迫不及待道：“苗姐，我要丁二的电话号码。”
　　“……”
　　“一年前，你分明找不到队长，却仍旧和她约了见面的地点！”
　　“……我那时找大丁要的丁二的电话，才联系上队长的……”
　　“这边出事了，”白良没空听她解释，急道：“我联系不上他们，给我号码。”
　　林苗赶紧报了一串数字，道：“这边出动了很多救护车……”
　　“想办法让他们再来一辆，”白良打断她，道：“快。”
　　“……”林苗听着电话里突如其来的嘟嘟声，白良居然急匆匆挂断电话！
　　她忽然意识到，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白良拨通电话，焦急的等待着，电话那头终于接通时，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良？”
　　“……怎么是你？她呢？你的电话怎么不接？上面什么情况……”白良有一箩筐问题要问，听到对方的话后，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炸了。她在里面……”李文凯道：“等消防到了，我进去看……你别哭啊……”
　　“我去找你们……”
　　“别开车。”
　　李文凯的话在白良的脑子里多转了一圈，他带上随身物品，将工作用的笔记本藏进怀里，悄无声息的下了车。

　　王平终于气喘吁吁的逃过背后的火光，抬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山脚下，不远处果然就是36号卷宗的三岔路口，她心中所想再次得到印证，她却开心不起来。
　　这样防不胜防的算计……让人胆战心惊。
　　四处静悄悄的，李明伟已经不见踪影了，显然他是有备而来。她长叹了一气，回头再看半山腰的大火时，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好不容易探得一点踪迹，居然就这么毁了。
　　李明伟还真是个有决断的，居然舍得破釜沉舟，将这一切尽数弃了！
　　她思来想去，依旧说不明白那点开不了口的情绪是什么，末了只有四个字：一言难尽！
　　既然说不清楚，她就不说，完全没有必须开口的原因了。
　　很快她就找到那辆被掩藏起来的银白色越野，暗赞白良实在聪明，她从后备箱翻出一套衣裳换上，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将这里交给那两个人，她放心。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后山半山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老宅子里，所有的伤员都已经被送往安东张氏，经过一夜的抢救，在天麻麻亮时，火终于全部息灭了。
　　确定厨房里没有梁东方和姜汝的尸体，只有碎片后，李文凯沉默了。
　　梁西林真的没有家了。
　　几个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循例问话，被李文凯打了太极推到梁西林身上后，他们也前后撤离，只待梁西林醒来。
　　太阳升起了，冬日的阳光并不明媚，照在只余下一半的后山上，也没有半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