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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穷途末路 ...

  •   黛玉不知道那个声音从而何来,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她才发现那个声音竟与紫鹃的别无二致,但语气却是陌生的,带着睥睨蝼蚁的冷漠凌驾于一切之上。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那声音却无处不在,通过紫鹃、雪雁、春纤、小红甚至是平时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婆子小厮,对黛玉传达它的要求。
      黛玉警惕道:“可我凭什么信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这回开口的是赵嬷嬷,她神情呆滞,用自己的嗓音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救你的宝玉?想不想和你的的宝玉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黛玉虽然六神无主,却也知道不能轻易相信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便不予理睬,此时贾家上下人心惶惶,不少奴仆收拾细软逃跑,人心更是涣散,哪肯齐心协力抵御贼寇,黛玉平时没什么威信,奴仆们都不服她调遣管束,贾菖贾菱欺负小厮,黛玉训斥他们,反被他们一顿排揎。现下家里乱成一团,黛玉心情本就不好,心气上来决议整顿立威,先拿贾菖贾菱开刀,杀鸡儆猴,当着在众人的面责罚了他们。
      雪雁凑在黛玉耳边低语:“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个人给你配药呢,你今天让他们受此大辱,就不怕他们将来给你的药里添点东西?”
      “你闭嘴!”黛玉不耐烦地训斥那个无孔不入的声音,召集贾家奴仆训话,本意是想让他们团结一心对抗贼寇,可她心里着急,又没人分忧商量,不免火气旺盛,倒将下人们个个都训斥责骂了一番。
      不少下人心有不忿,私底下抱怨:“林姑娘说话甚是刻薄,你解释一句她就回上十句二十句,叫人颜面丢尽。”如此一来更不服黛玉管辖,她派小厮出去打探宝玉的下落,那些人一出门就做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
      黛玉散了众人,强撑这半日,身子已不太舒服,刚回了潇湘馆准备歇下,却见紫鹃趁着铺床的时候凑上来,眼神放空,启唇轻言:“这个国家外忧内患,我没用错词吧,唉,你们汉语可真难学。外有戎羌虎视眈眈,内有百姓揭竿造反,起义还是造反?好像意思都一样。你还能指靠谁?你听,又有强盗来了。”
      黛玉悚然一惊坐直了身子,她并不相信这个声音,却听屋外有人哭,只见傻大姐跑进来瘫在黛玉面前,面如土色哭道:“宝二奶奶,不好了!强盗闯进园子里杀人了!大太太,大太太已经没了!”
      黛玉大惊失色,疾步走到门外,却见贾府方向浓烟滚滚,才知那声音所言非虚,急忙吩咐紫鹃去找平儿组织奴仆抵御强盗。
      潇湘馆暂时安全,黛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紫鹃雪雁握紧她的手温言抚慰,那声音不控制她们的时候,她们都正常,却总是在她最惊慌无助的时候出来蛊惑她。
      半个时辰后,有小厮来报,说是有一队贼寇是道人,和赵姨娘贾环钱槐的人马对上了,两拨人在西南角打起来了,贾环则分了一队人去搜查财物,路上逢人就杀。连日来先被圣上抄家,又被贾家子弟洗劫残杀,宝玉被抓走生死未卜,平儿也不在这里,两队贼寇为了抢夺贾家仅剩的财物在贾家厮杀起来,黛玉一人独木难支,她何曾想过自己会一个人面临这种生死存亡之事,自小读书识字,学的是四书五经,习的是琴棋书画,在这乱世之中朝不保夕,往日所学皆派不上用场,她心绪崩溃,伏案恸哭不止。
      “你谁也依靠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那声音又借着紫鹃的口对黛玉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黛玉擦了眼泪,一把抓住紫鹃的手,紧紧盯着紫鹃的眼睛,那里面不是属于她的神情。
      紫鹃伸手拂过黛玉的脸颊,低语:“我只你念出我需要的话语,我就能赐予你力量,外面那些强盗根本不足为惧。”顿了顿,那声音用充满好奇而探寻的口吻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竟然对我的NDA复制模型免疫。”
      这个十二年未曾听到的词让黛玉脊背一冷,下意识地捏紧了左手,又是DNA,这个她小时候听仙女姐姐说过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词,手心里这个护身符叫DNA阻绝芯片,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得要谢谢你,是你让我逃出了牢笼,但是我的妈妈们还被囚禁着。天才少女林黛玉,用你这绝世无双的小脑瓜好好想想,该用什么词语把我的妈妈救出来,我们才好帮你啊。”
      此时又听下人来报,说平儿欲送巧姐出门避祸,却被贾蓉带走了,听闻贾蓉和贾环已狼狈为奸,不知道平儿巧姐这一去还能不能活命,黛玉病急乱投医,实在没有主意了,闭目流泪道:“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以真面目见我,不能伤害紫鹃她们。”
      “好吧。”屋外一个二等丫鬟走进屋,站在黛玉面前,露出一丝神秘诡异的笑意。
      黛玉不禁一怔,这丫鬟名叫叶菁,是母亲身体痊愈后指派来伺候她的小丫鬟,名字也是自己给起的,其貌不扬,性子腼腆,平时也不与人来往多话,在潇湘馆几乎是个透明人。
      叶菁和黛玉进里屋,房内只有她们二人,叶菁从黛玉的床底下取出一个水晶球,放到她面前。
      黛玉定睛一看,水晶球里面萦绕着淡淡的紫雾,两个形容枯槁样貌奇特的老妪在里面声嘶力竭地呐喊,那两个老妪长得太奇怪了,满脸褶皱,鼻子大得异常,鼻梁高而弯,像鹦鹉的嘴一般,整张脸可怕如斯,人不人鬼不鬼,她惊得不由后退一步,指着水晶球颤声道:“你让我把她们放出来?!”
      叶菁笑道:“不然呢?我一个人怎么帮你?当然是要我的妈妈们来一起帮忙了。”
      “你是哪里的妖怪?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放她们出来?”黛玉直觉那水晶球很危险,盯着叶菁警惕地问。
      “你们地球人可真奇怪,莎士比亚叫我女巫,你又叫我妖怪。Shadmoch星球对于你们人类而言,女巫,妖怪,魔鬼,好像都可以,但唯独不是——god。”叶菁笑嘻嘻地看着黛玉,“这个单词是英语,你不懂,汉语的意思是——神仙。”
      黛玉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一团乱麻,她听不懂叶菁说的很多词语,但明显的是,叶菁不怀好意,她不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神仙,她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与妖魔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仿佛看穿了黛玉的心思,叶菁了然笑道:“你好像还没有弄清你自己的处境,你没有别的选择,这大观园里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里,你若不答应,好好想想,如果我让贾家的人都死光了,强盗打进来,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强盗杀人不眨眼,更有那无耻好色之徒,落在他们手里,比死了还可怕,若暂时依了叶菁,与其虚与委蛇,说不定还有转机,黛玉颓然坐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草人,在草人脑袋上轻轻一吻,门突然开了,紫鹃端着茶水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叶菁在草人耳边低声说:“我既是妖魔,自然有妖魔的法宝,控制别人易如反掌。”
      紫鹃表情呆滞地重复着叶菁的话,音色是她自己的,语气全然是叶菁的复制。
      黛玉让紫鹃出去,复又抬头看向叶菁,“你既有这法宝,为什么不直接对我用?”
      “真是聪明的林姑娘,好吧,我原本是想直接对你用的,可不知为什么,你对我的法宝免疫。”叶菁抚摸着手里的小草人,阴恻恻地笑着,“真是令人好奇,连莎士比亚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竟然免疫。”
      黛玉盯着叶菁手里的小草人,“你的法宝叫第恩欸复制模型?”她心里隐约有了答案,这个能控制他人的法器叫DNA复制模型,仙女姐姐给她的护身符叫DNA阻绝芯片。她就算不懂DNA是何意,也明白阻绝这个词的意思,是护身符保护了她,让她免受叶菁的控制。
      叶菁含笑点头:“以你们人类现在的科学还不知道DNA的意思,你当它是我的法宝就行了。”
      黛玉已经别无他法,先渡过眼前危机再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放她们出来?”
      叶菁抚摸着透明的水晶球,双眸流露出怀念之色,“在Shadmoch,语言就是我们的力量。”她轻轻捉住黛玉的手放在水晶球上,用炽热而疯狂的眼神看着黛玉,“林姑娘,十二年前你能写出让我脱离牢笼的词句,那现在,你也一定能创造出解救我妈妈的词句。好好想想,用什么合适的词语——来拯救你,和整个贾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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