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之奏》洛桑

2、02 侦讯（1）

　　《侦讯1》

　　L&R位于黑泽海中心，从仙雾堡出发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它是黑泽海的地标也是朗赛德集团的总部，科技化的摩天大楼造型新颖，从空中俯瞰，呈现鹰盾徽章的基型；这是举世知名，拥有全球专利的L&R标志。

　　我们乘坐的直升飞机准时抵达，于总部顶楼的停机坪上着陆。

　　莱尔趋前问候日安，伊凡微笑，领先走在前头，仔细听取他一天的行程报告。完毕后，莱尔放慢脚步跟上我，欢愉地说：“维妮小姐要我转达，她在办公室里等您，请您务必前往。”

　　我瞪大眼，夸张地惊呼：“维妮这么早就到公司了？谢谢你莱尔，我马上就去。可怜的维妮，昨晚一定没有睡好……”边走，边喃喃自语：“还以为我是唯一那个没有睡饱的，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要紧张？”

　　伊凡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我坏心眼地笑了出来。

　　莱尔不知我无聊的把戏，却很有默契地对我眨眨眼睛。这位年轻的书记官专门负责伊凡的行程和安全，受过顶尖的军事训练。在伊凡面前总是一本正经，专业自持有度。他对我们荒腔走板的兄妹关系早已练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高段功夫。

　　进入大楼内部，我准备前去北翼维妮的办公室。伊凡突然转身，我来不及闪躲猛地撞进他的胸口。惨叫一声，赶紧捂住疼痛的鼻头，眼泪也非常不争气地溢出。

　　他反应很快，立刻将我扶稳，仰起我的头，检查我的鼻子是否出血？隔着泪水，从他眼中，我似乎看见了什么——

　　明明是撞到鼻子，为什么我的眼泪痛得直流——

　　伊凡将我打横抱起，对莱尔下达命令：“告诉维妮，回家睡觉！”然后对仓惶而进的秘书交待：“拿冰袋去！”

　　秘书拿来冰袋，他熟练地帮我冰敷，动作非常轻柔。

　　“还疼吗？”

　　我不禁抱怨：“让它坏死算了！省得一下雨就来折腾。”

　　“你是认真的吗？”

　　语气很是阴阳怪气，我真害怕他会朝我鼻头再补上一拳。赶紧抓起冰袋，乖乖地敷上。他敛起怒容，命令我在他的休息室里躺着。半个钟头后，疼痛好多了，我慢慢起身，到他私人的盥洗室重新整理仪容，因为我听到前厅的莱尔通知伊凡，国家最高法院的侦讯团已经抵达会议室。

　　走出前厅，伊凡仔细地检视我。熟悉的温存，害我心脏猛然一抽，忍不住问他：“你在紧张什么？担心我的鼻子？还是我待会儿的表现？”

　　蓝眼眯起，嗤鼻警告：“收起你的爪子，这里可没多一套衣服，再来一次意外，后果自负。”

　　“呵呵。”我笑了，真是个不信邪的蠢蛋！他当然是担心染上鼻血的衣服有碍观瞻，引响侦讯员对我的印象分数。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绝不容许任何不经心所造成的失误。

　　“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我扯平外套，声音沉着，不让他察觉我有一丝紧张。

　　“好，我们走。”这刻，凝视我的眸光如暖玉生辉，南风兰薰。虽知道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但每回被他清风春雨般的注视后，我如幼芽破土而出，尽情享受风拂雨露，他眸中的温暖神奇地安抚了我。

　　会议室里，伊凡将侦讯团的三名代表介绍给我。半年前开始，他们陆续侦讯过伊凡及维妮，今天也是同一批人。

　　蓄着山羊胡的先生是主讯官，短发女士是记录员，戴眼镜的褐发男子，据伊凡早前观察，他应该是名心理学家；个头不高没什么侵略性，形貌普通甚至有点不修边幅，是那种让人忘了防备，不会在意的路人长相。

　　我是朗赛德家族最后一位被问讯的成员，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将终结冗长的纪录，留待最高法院作出裁决。在场的另一名男士，杰格，他是L&R我方的律师代表。

　　双方招呼完后，伊凡必须离开，他不被允许留在单独密谈的会议室里。

　　伊凡反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长指施加压力在我的肩头。

　　我笑了，向前环抱住他，在他耳际道：“放心吧，亲爱的，一定使出浑身解术。”

　　他笑意依然，气度不减，而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珠却已成墨蓝色。我有几分得意，看准此刻他绝对不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