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踏破铁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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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哭声在空旷的冰天雪地里显得尤为刺耳。
这时一只马里努阿警犬成功被她吸引，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狂吠不止，吓得她立马停止哭声。
一名警察走过来，一把拉住跃跃欲试往前冲的警犬，“这位小姐，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嚎啕大哭，还让不让边防警卫消停？”
“我怎么了我，身为女孩子我哭哭都不行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杜比用手臂一把抹掉眼泪，从冰凉的地面上站起来。话里带刺，句句咄咄逼人。
民警见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无奈地摇头轻笑一声，“行，这是你的自由。哮天犬，咱们走。”
马里努阿又朝杜比吼了两声，呲着一口大白牙，满目凶光，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可最后还不是被自己主人强行拖走了？哼，小样！杜比冲他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翻了个大白眼。
心里正得意，后脑勺却受到沉重一击。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有点犯傻？”杜杨走到杜比前头，吐沫星子直往她脸上喷。
杜比扁扁嘴，什么都不说，低头搓了搓刚按在冰面上冻得发麻了的手。心里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痛苦，
这个时空，若一个黄花大闺女在没有长辈应允的情况下说出有了什么未婚夫的话，估计不是被众人的唾沫淹死，就会被她阿爹的乱棍打死。
杜比拍了拍屁股，往入口处走。
岸边不远处有一个冰雕而成、形似窑洞的低矮入口，门口顶上挂着“城南车站”的红色指示牌。
洞口发出幽蓝色的光，三三两两的人往里走去。
这是一座多数交通和建筑都修葺在冰面之下的世界，初来乍到的杜比，对这样一座城市的规划惊奇不已。
刚刚的事，很快被她没心没肺地抛到脑后。反正他们也是去圣得堡，若有缘，自会再见。
站在洞口处往下看，百来级向下的台阶尽头，灯火通明。
绵长的街道上车辆、人群来来往往，道路两边屹立着各种形态各异的冰雕房子，透明的冰块里，发出幽蓝色的光。
这片天地真像是一片梦幻中的王国。
杜比拍了自己脸蛋一巴掌，冻得通红的脸被打得刺痛。
这不是在做梦！
杜老先生看到自己女儿又开始犯傻，不禁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
成人礼仪式两点整在圣得堡的万人会场举行，灿然夺目的烟花在会场上空亮起，点燃慢慢冗长的夜。
万人会场的布局跟原世界里西班牙斗牛场的设计如出一辙，宽阔的露天广场四周被看台圈围起来。极目望去，甚是壮观。
东西南北四方安装了四个探照灯，光线穿过透明的冰雕建筑，在冰面反射，形成一片光的海洋。
“简直了……”杜比站在万人看台上，对眼前看到的一幕叹为观止。
“别傻愣着了，赶紧排队去体检。”杜杨不耐烦地说道，目不斜视地看着中央广场。
“哦。”杜比暗中瘪了瘪嘴，放下行李往外走。
仪式正式开始前，每个年满22岁的青年男女都要进行全身检查，然后登记入户。
这个时空里，所有人都饮用天罗河之水长大。传说中，这唯一的一片饮水之源被神族下了诅咒，喝过此水之人，一生只能生育一个小孩。
记忆补充到这里，杜比不禁噗嗤一笑。还有这样神奇的世界，真是让老娘大开眼界！
“抬头，挺胸，收腹！”杜比站在体检室的仪器前，被旁边一个身穿厚重白大褂的女子用皮尺点了下头、胸和肚子。
“把下巴放在这里。”胖墩墩的女人又用皮尺指了指仪器上一个平台。
害怕被人用皮尺抽，杜比乖乖照做。头被固定，完全不能动弹。
这样的检测，真像是在给人拍X光片。
杜比正在分神中，只感觉到自己屁股被什么拍了一下，腰被什么环住。
到胸口时，她终于用余光扫视到，眼前的仪器就是个活生生的机器人，此时正在给她量胸围！
“身材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呃……胸小了一点。”眼前的仪器发出机械般的声音。
杜比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当场晕厥过去，一头深棕色的柔软短发气得都要竖起来！
这明摆了是在调戏良家少女！简直不能忍！
“好了，去隔壁验血。”胖墩墩的女人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嘴角上扬，掩饰不住地笑了。
脑袋脱离了桎梏，杜比朝眼前的机械人瞪了一眼，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抽血室的护士明显耐心温和许多，杜比伸出手臂，将脸别到一边，闭上眼睛。
护士见她手臂微微在颤抖，安抚道：“别怕，就半分钟的事。”说着，她冰凉的手在她臂弯处轻柔了两下，涂抹点碘酒，针头就扎了进去。
不出半分钟就完事了。杜比按着臂弯处的棉签，看护士将刚抽出的她的一管子血注入仪表容血器里，一排排红色数字在表盘上显示，杜比看得一头雾水。
“咦？”护士盯着表盘发出一声质疑。
“怎么了？”杜比心一动，脑洞大开，“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护士噗嗤笑出声，“不是，只是你的孕酮和催乳素比一般女性激素水平高出很多。”
“哦。”杜比若有所思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继续问：“那这意味着什么？”
护士一边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一边回答说：“无大碍，你放心。之后具体分析结果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你注意查收就行。”然后温和地朝杜比一笑，脸上开出好看的“花”来。
体检完后是授礼仪式，坐在看台木质板凳上的杜比，全神贯注地盯着会场上的大荧幕。
每个步入成人阶段的公民，都将接受每个城市市长的授礼。会场全程十多架无人机全方位跟拍，每个人的受礼仪式将被放映在大荧幕之上。
“下一位是江家千金，江语晨小姐！”台上主持人隆重地介绍下一位入场受礼的人。
江、安、付三个姓氏在这个时空里，可是响当当的存在。这三大家族的势力，在各个领域都有领导性的权威。
与江语晨同辈的，还有付梓橦、安泽……
杜比的记忆搜索到这里，顿然停止！
安泽？
这人竟然和原世界里自己的未婚夫同名同姓！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一个小时前看到的形似安泽的人并不是错觉！
思绪停在这里，杜比的心脏狂跳不止。
“丫头。”这时坐在旁边的杜杨用手肘捅了捅她的手臂，“原来咱们下船时遇到的是江家小姐，我还担心是什么别有心思的人，不敢坐他们的车，哈哈……”
杜比抬起眼皮，看到萤城的市长正在给那位姑娘颁发成人证书。
大荧幕将她的五官放大至清晰可见，皮肤细腻好似高档的陶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而且没有染过，显得清纯动人。
她衬衣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耳朵上佩戴着珍珠耳环，微笑时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
授以金色的头冠时，因身高问题，市长大大怎么也够不着人家的头顶。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
江语晨微微欠身，接受礼冠，戴上，礼成。
杜杨扭过头，正要和杜比说些什么，却只听嗖的一声，坐旁边的人已跑得没踪没影。
一阵冷风刮过，吹乱了他头顶原本就不多的几根头发。
“你……这……”杜老先生指着空空如也的过道愤然道：“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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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跟了江语晨一路，只见她走进后台的衣帽间里。杜比躲在门口往房间里瞄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男子的身影。
“跟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妨进来坐坐。”江语晨背靠在梳妆台上，正对门口。
杜比心一凝，这是被发现了？
她拍了拍手，索性大摇大摆走进去，“江小姐，我们之前见过的。”
“哦？是你。”江语晨紧绷的脸缓和下来，一双大而闪亮的眼眸里，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直起身，原本一米七个子就已经很高了，偏偏还穿了一双十来公分的细尖高跟鞋。
杜比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看人家这身高，自己在气势上明显就输了一大截。
“你好，那个……”杜比支支吾吾，“我来找之前同你一起的那位先生……”
“他呀。”江语晨了然于心地点点头，指了指另一个出口，“可能去洗手间了。”
“谢啦。”杜比说了声谢谢，往她身后走时不由得思索，怎么看她表情里有几分我在追他同伴的意思？
从另一个出口出去，是一道昏暗的走道，走道尽头就是洗手间。
就是这里没错，杜比背贴着墙深吸一口气。
等他出来，自己长腿一抬，就能轻而易举将他拦截下来。哈哈哈……这么打着如意算盘，杜比在心里偷偷乐着。
吱呀一声，男厕所的门开了，尽头的声控灯亮起，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杜比抬眼看过去，只见男子身材匀称高挑，一头黑发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色的点点光亮。
他细长的腿跨步很大，每走一步都好似脚下生风。
壮了壮胆，杜比腿一抬，一脚踏在对面墙壁上。
刻意破坏公共环境，这真真是极不好的。但是为了拦截此重要人物，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人越走越近，离她不到半米远的距离，杜比才看清他的脸。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显露出几分错愕，很快又转为丝丝冷冷的笑意。
呃……这脸……好看是好看。
可不是他们家安泽啊！
“你这是……”男子指了指她横跨走道的腿，微皱起眉头。
杜比眨了眨眼，缓过神来，立马心虚地缩回腿。
上一秒还是神气十足的女霸王，下一秒就低头耷耳丧了斗志，“那个……我……”杜比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索性头撞上墙壁，扁着嘴不说话。
“你这是……堵人？”聪明的男人自我打消了疑虑，语气里含着几分饶有兴致的味道。
杜比背过身去，额头顶着墙，尴尬得直想撞墙晕过去。
男子还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门口有人恭恭敬敬地叫唤他：“小少爷，我们该走了。”
杜比只感觉背后扫过一缕凉风，几声脚步声之后，对方消失在走道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踏破铁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