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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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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自如地甩了甩手臂,黎榕恍若梦中。她这一天过得很传奇,先当游魂后上秦修齐的身,早已做好了吃番苦头的准备,却没想到换回身体这般简单。与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秦修齐,不知是不是魂魄在喷火龙玩偶里呆太久了,他跟跳机械舞似得拧了好久才又有了做人的感觉。
坐在没收拾过的酒吧前厅地板上,司马青衫仰头靠着翻倒的沙发,他觉得不对头,渡魂这么大的事怎么跟换衣服似得,太有问题了!难道老头子在世时说的注意事项都是吓唬他的?不靠谱,不靠谱,他晃晃脑袋看向林玊,想听听她们编内人员是怎么忽悠人的。
“黎榕,你不可能一直这么走运。”冲了杯热可可给黎榕,林玊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一切都归结为运气使然了。
“我知道,多谢。”有些不好意思,黎榕低头啜饮一口可可,她避开林玊的目光说:“有件事很重要。”
“在何平那发生的事么?相宜都告诉我了。”林玊抱臂,思索一阵说,“你闻到何平的家的香味了么?”
虽然那会儿黎榕用的是秦修齐的身体,但五感一点没受影响,她说:“香气很重,而且我看到熏香炉上有烟尘,应该是燃了很久的样子。”
“应该是为了遮血腥味。”见黎榕一脸惊愕,她急忙说,“他没杀人,血应该是他自己的,这架势有点像养小鬼。”她是第一个到何平家的,让林相宜替秦某救场的主意也是她接到通知后主动提的,但一进何平的家门她就因为对歪门邪道的厌恶退了出去。
“他太太怎么样了?就是那天倒在洗手间里的女人。”黎榕想起了那枚戒指,已经非常陈旧却仍被主人戴在手上,一定是很被珍视。
“被哥哥接走,转院了。”林玊坐到林相宜身边,往他肩上一靠,绞着长发说,“这事儿还得从早上说起。”
林玊离开何平家后,就跟司马青衫一道去寻黎榕的身体了。
她向来只依靠法器找死人,对被占了身体的活人根本没辙,因此追踪的重任便只能落在司马青衫肩上。把方向盘交给林玊,司马青衫靠一根从黎榕家顺来的筷子判断方向。这是个笨法子,耗费心力不说,效果发挥还很不稳定。不过他的招牌也不是唬人的,就靠着这么根筷子,他愣是知道江菲儿借黎榕的身体跑去了市立医院。
两个人车门都不关就匆匆往医院里跑,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可等他们跑上楼却发现鸭子一直老老实实呆在锅里。筷子所指的那间单人病房林玊昨天刚来过,躺在里头的是在酒吧洗手间被沙子埋了的女子,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一直没有醒。
拿不准江菲儿是良心发现了来看看被自己祸害的无辜群众还是觉得黎榕的身体不好用想换一具,司马青衫扒开门缝小心翼翼往里瞧。林玊没他那么多顾忌,她怕江菲儿再搞出什么事,直接冲进去把一道符贴在了黎榕的身体上,想逼出江菲儿的魂魄再说。
可是,符没有任何反应,黎榕的身体里没有任何魂魄。
林玊第一反应是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女子依旧在昏迷中,不像是被附体的样子。这时候,司马青衫也反应过来了,他并指搭上黎榕的眉心,发现根本是个空壳,也就是植物人。他们还要再检查,却听到很多人正往这边过来,有医生还有警察。
直觉人是冲着这间病房来的,林玊把黎榕跟司马青衫一并推进了阳台,她拉上阳台拉门的时候,病房门刚好被人打开。
回过头去,林玊瞧见了医生、护士还有一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几个警察从门前匆匆跑过,看样子是另有目标。
男子自称是病床上伤者的哥哥,林玊也就作为事发酒吧的负责人表达了歉意,并委婉要求男子自证了一下身份。男子闻言拿出了钱包里的照片,是张全家福,他跟伤者确实是亲属。林玊立刻转谈赔偿的问题,男子却有些疲惫地表示改日再谈。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林玊一个了,她松了口气,到阳台上叫出了司马青衫。司马青衫在阳台上闲得慌,一直看着楼下打发时间。林玊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到了一辆向远处驶去的警车。
因为带着个植物人的缘故,林玊跟司马青衫都做好了一被盘问就脚底抹油的准备,可是,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走廊里的人都在谈论着刚被警察抓走的人,二十三床老太太的儿子沈必成,一个医院里大家交口称赞的孝子。
听到这,黎榕险些摔了手里的杯子,她问:“这也太巧了吧?还有,江菲儿是又跑了么?”
司马青衫抢在林玊之前说:“确实巧合。但从目前来看。事情都解决了,除了有位女士受了无妄之灾。至于江菲儿,我们一开始定位的时候就定错了,这口锅还要林相宜背。”说着说着,他看向了林相宜。
林相宜点点头,语气很温和地承认了。他其实是个好脾气,不办正事的时候嘴角带笑让人生不起气。
他说:“江菲儿应当是杀过人了。厉鬼碰上紫符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即使侥幸逃脱也会很虚弱,如果这时候有人从旁经过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听他说完,司马青衫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黎榕家地下的发现告知林玊,考虑到现在不是提这事的时候,他决定等回了青竹记再发条短信把事情说明白。
“黎榕,这两天你先跟秦修齐住在酒吧怎么样?”林玊语气很严肃地说。她在酒吧这几年,处理过的最严重的案件也不过是一只贪吃狗粮的狐妖变成萨摩耶欺骗主人感情罢了。像这种出了人命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第一反应就是先保护相关人员的安全。
“好。”黎榕点了点头,样子很乖巧。
事情既已说定,大家也就都散了。林玊跟林相宜上了楼,司马青衫出去买烟,前厅里只剩下黎榕跟秦修齐。
“你怎么样了?”按了按秦修齐的手臂,黎榕问。她知道秦修齐的身体恢复正常需要时间,却没想到会这么久,忍不住有点担心。
“没事。”话是这样说,但秦修齐脸色苍白,表情也不正常,怎么看也不像没事。他努力想装出一切正常的样子,却实在做不到,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黎榕,你确定江菲儿是沈必成杀害的么?”
见黎榕开始沉思,他松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口袋里的铭牌。
林相宜说完话之后,他就魂不守舍了,愧疚几乎把他淹没。他可以断定,被江菲儿厉鬼索命的那个无辜路人就是这块铭牌的原主。如果不是他,江菲儿不会从林相宜的符下逃脱,这块铭牌的原主也就不会死。
对不起说上几千几万遍也没用,他暗自下了决心:我会给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