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霍荆

16、16. 洞房花烛夜，一家团聚时

　　眼看离大牛选定的日子越来越近，童希坐立难安的心情藏不住了。白天还好，大牛总会在外打猎或砍柴，她还可以偷偷打个盹。可一到晚上童希就总怕大牛突然发病、对她霸王硬上弓。也不知道这大牛是真傻还是假傻，一边说男女授受不亲，一边说要护她安全，就睡在了只有一帘之隔的床上。可是如果真要避嫌，又怎么会和她睡同一个房间？
　　每晚听着他打鼾声、转身的声音，这叫她怎么敢睡？于是乎，食不知味加上严重缺乏睡眠，童希感觉自己的身子更加虚弱了。
　　这夜，天上飘起鹅毛大的雪片，童希耳边萦绕着忽大忽小的鼾声，伴随偶尔的衣服摩擦声，裹着薄被翻来覆去睡不着。
　　悄悄坐起来挑起布帘一角，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黑漆漆的头顶。
　　窗外月光清冷，偶有白光闪耀。
　　要不...就今晚？
　　童希不禁蹙紧眉头。他的脸是正对门口的啊...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下床，就着微弱的月光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脚步，终于触到了木墙。也幸好这儿什么家具都没有，不然她这样瞎摸太容易打翻东西了。
　　沿着墙慢慢向前摸索，经过大牛的床铺时甚至摒住呼吸，童希终于摸到了门帘。她定了定神，回头看大牛正伸手挠痒痒呢。
　　她怎么老是在夜间逃亡呢？童希自嘲地笑笑，轻轻撩开门帘，只要过了这道门，她就算成功一半了！糟糕，她这么多天都忘记留意外面那道木门会不会有吱呀声了！这猪脑袋。待会儿要记得小力点、小力点。
　　“啊！”突然童希后领被抓住，她被用力往后一拖，然后一甩，身体凌空飞起，摔到了木床上。
　　晕眩间大牛那张黝黑的脸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童希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受控制地拼命地尖叫。立刻，她的嘴巴被堵住，大牛那张掺杂了激动、喜悦、愤怒的脸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他咧嘴就笑：“娘子，你去哪儿呀？你是不是对大牛定的日子太远不满意啊？那不如我们今晚就成亲吧！大牛好开心、好激动！”
　　“日子还没到呢还没到呢还没到呢！真的......你别瞪眼啊！”童希挣扎着想爬起来，大牛却整个人扑到她身上，用身高的优势把她牢牢压住。
　　“来，娘子......”
　　“啊！你干嘛？！放开我！”童希歇斯底里地推开他，捶打他，奈何双方体重差距太大，童希挣扎得直喘气也没撼动对方分毫。
　　“娘子......”大牛朝着童希的脸就是一阵乱啃，双手更是不安分。
　　“快住手！...痛！我的衣服！！”
　　“娘子，我们来洞房吧~”
　　“洞你个头啊！！放开我！！我们...我们还没拜堂呢！对！要先拜堂！！”挣扎间童希试图再次哄骗大牛，但大牛已经丧失理智了，只是不管不顾地扒童希的里衣。
　　“娘子......”
　　童希的体力渐渐流失，她只能一手拼命抓住里衣的前襟，一手试图推开那强壮的身体，双脚仍然不放弃地蹬着。
　　“呜......放开我，求求你......呜......”不管是拖延的借口还是哀泣的求饶都无法停止大牛哪怕一丝一毫的动作，终于里衣在两相撕扯下阵亡——
　　“嘶——”
　　“啊！！放...开...！”童希拼尽最后的力气推拒着，突然间她碰到一个冰凉的、坚硬的物体，她反手抓起来一摔——
　　“哗啦！”
　　“呃......”
　　“......哈...哈...”
　　“大牛哥...大牛哥？”
　　这一夜对童希来说，尤其寂静。没有悦耳的虫鸣，没有让人害怕的野兽叫声，没有皎洁的月光，也没有黝黑不见五指的森林。只有她自己跌跌撞撞奔跑的声音，落叶枯枝断裂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狂乱的心跳声，尤其清晰。目之所及四周鲜红一片，她看不见身处的环境，看不清有多少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贪婪眼睛，除了混着鲜血与脑浆的刺激气味外嗅不到其他的味道，感受不到四肢的疼痛，甚至分不清双手温热的鲜血是别人的，还是自己在疯狂挖土时割伤流出的。她不知道谁操纵了自己的躯壳，不知道在鲜红的帷幕降下后自己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她不记得了。她宁愿自己忘记。
　　这一夜，寂静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