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叙傩

16、郊外

　　云阳在西郊的日子开心充实，也没有回去的打算，赵府里老夫人却忍不住了。一日叫了赵彦来问：“蓁儿去西郊住了十来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赵彦这些日子早出晚归，那天听到陈管事带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此时听老夫人问起，才想起许多日不见她了。老夫人以为他们闹了别扭，劝道：“原先是国主赐婚，你心里不愿意祖母明白。自她进门后，我瞧她举止言行、样貌处事都是极好的，没有半分公主的娇气。夫妻分离总是不好，叫宫里的人知道了，难免生事。”
　　赵彦不想老人家操心，“孙儿知道了。后日正好休沐，我去接她回来。”
　　老夫人道，“既娶了回来，自是好好待着才是。便是不喜欢她，日后遇着喜欢的，虽是祖上有不娶妾的规矩，到底规矩是死的，你想怎样，又有谁能说什么。”
　　赵彦遵了老夫人嘱咐，隔日休沐时便骑马去了西郊，温卿亲自出来迎他到前厅。厅里早坐了几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招呼，却是苏献等人。他们身旁，还有两名女子，正是苏沁和余韵清。
　　原来苏沁听说云阳到西郊小住，特地约了余韵清过来看她，恰巧苏献想去西郊赏景，遂邀了众人一起前来。
　　温卿让婢女上了茶水点心，才道：“却是不巧，公主到野外骑马去了。”
　　苏沁一听，兴奋道：“今日天气凉爽，最是适宜外出了，我们也去吧。”
　　几个男人也都觉得好，只是苏沁和余韵清都不会骑马，便又备了马车。众人到了洛河边，果觉清风徐徐，仿佛回到了春季。又见洛河一望无际，水面波光粼粼，周边更是一大片草地青青翠翠，视野辽阔，心境也开阔明朗起来。
　　苏沁感慨道：“蓁姐姐真是会选地方，这里真是太美了。”
　　众人均有同感，便听杜凝吟道：“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几人正说着话，远远听见歌谣声飘了过来，转身去看，便见三人三骑晃晃悠悠而来。三人似乎也瞧见了他们，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到了他们身前。
　　徐二下了马过来扶云阳，却见一身影先自己到了马旁，云阳一愣，才斜过身子任他抱了下来。她今日穿了件嫩黄的齐胸襦裙，不同于往日里的端庄持重，平添了几分娇俏。刚一落地，便挣开身子站好，含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彦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也不在意，只瞧着她与众人寒暄。
　　苏沁过来挽了她胳膊，笑嘻嘻道：“本是去府里瞧你的，只是你不在，我们只好出来找你了。”
　　云阳道：“这里山明水秀，景色倒是不错的。既然来了，不如去转转。”
　　张玄临道：“正有此意。”
　　苏沁方才看到云阳骑马，已是羡慕不已，此时便对苏献撒娇道：“兄长，教我骑马，我也要学骑马。”
　　苏献被她缠的头疼，把余韵扬拖了进来，“你要学骑马，就让韵扬教你吧。现在在外面，也不用太过拘束了。”
　　说的两人都微红了脸，余韵扬便过去对苏沁道：“沁儿，我带你去选一匹温顺的。”苏沁羞的脸更红了些，点点头和他走去挑马。
　　正挑着马，余韵扬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余韵清道：“难得出来，小妹也来挑一匹吧。”余韵清依言走了过去。
　　挑完了马儿，余韵扬悄无声息走到杜凝身边，说道：“九衔，我要教沁儿骑马，你帮我照看照看韵清。”杜凝听了，何曾不明白他的意思，想着他既然如此，定然也是余宗的意思了。自己出身寒微，配宰相之女倒是高攀了。心下一笑，只点了点头。
　　余韵清早在公主府见到赵彦就心神不宁，上次在赵家惊鸿一瞥，才发现他就是那年在白云山上雨下惊鸿一瞥的男子，当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仅那么一面，自己记了两年，心心念念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等到果真如愿了，才知道他已娶妻，娶的还是自己自幼要好的姐妹，真是天意弄人。而赵彦，除了那日赵府的痴痴相望，竟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似的。
　　侧头去看，旁边云阳低头拍着马儿，赵彦在她身边相陪，静静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