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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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都是我不好……”
严尧尧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挂着的输液瓶和在床边哼哼唧唧小声啜泣的林慕安。
“你好吵啊……”
严尧尧重又闭起眼，嫌弃地说道。
“BOSS，你醒啦！我，我我，我去找医生。”
听见他说话，林慕安一下就不哭了，吸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起身便往门外跑，路上还隐约引起了护士的不满，叫她不要在走廊里乱跑。
很快医生便跟着林慕安来了，告知他昏阙是因为头部伤口和轻微的脑震荡，具体有没有其他问题要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严尧尧向他道了谢，医生又嘱咐了负责的护士几句话，又离开了。
看来今晚他得在病房过了。
“靳川呢？”
他四处看看，没发现靳川的影子。
“靳川本来去给你买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派出所那边突然打了电话，他和白攸骞就一起又回派出所了，现在还没回来”
“白攸骞？”
严尧尧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重复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被撞的小哥！”
林慕安激动地说道。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巧合，前一天晚上林慕安和白攸骞说自己感觉被人跟，有点害怕，白攸骞便说自己在附近出差，有空的话过来看看她，林慕安以为他又在开玩笑，随口答应了，谁知道他真的就在附近，还撞了个正着。严尧尧听完，也不禁感慨缘分的奇妙。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大门紧接着被打开，靳川和另外一人前后脚进了屋。看见严尧尧醒着，靳川很是激动，一溜烟便坐在他床边，握住了严尧尧的手。
“头还疼吗？”靳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疼了，就是还有些晕乎乎的。”
“正常现象，再睡一觉就好了。”
靳川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你……”
严尧尧撑起身子，想要看起背后人的脸，他之前没怎么注意到被撞那人的长相，现在头又昏昏沉沉，更是记不起来。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白风易，游戏里叫白攸骞。”
他斜斜靠着床尾，面带微笑地朝严尧尧伸出右手：
“师弟媳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种冷不丁冒出一句笑话的说话方式的确是白攸骞的风格，严尧尧便也笑着和他握手。
“没想到你的真名也这么有意境。”
说着严尧尧瞟了林慕安一眼，她完全没发现话中有话，只觉得说的没错，点点头表示赞同。
“该不会白檀也是姓叶吧。”
见两人的注意力都被白风易转移走了，靳川有些故意地问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白风易摆摆手指，“她姓谈。”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想也知道再去一趟派出所是为了什么，替靳川挨揍严尧尧是愿意的，可不代表他愿意白挨揍。
“本来可能只有批评教育，现在被他自己作成治安拘留，如果你这边伤势可以被鉴定为轻微伤的话，那……”
“那就要看你接不接受和解了。”白风易接话道。
病房里只有严尧尧一个病人，其他病床都是空着的，他们一齐不说话，房间的气氛就不单单是尴尬，还有些诡异。想着大晚上这么多人留在病房里也没什么用处，严尧尧催着林慕安他们早点回去。
“我这边没什么好看的，靳川留下来陪我就行，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老白你先送送慕安，看着她把门反锁了你再走。”
白风易点头表示答应，站在门口对林慕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慕安关切地看着严尧尧，见他投来没事的眼神，加上还有靳川，也放下心来，穿好衣服跟着白风易出了医院。
房间里少了两人，一下子空旷许多，严尧尧闭着眼假寐，靳川也不好打扰他，坐在旁边的床上给他削水果。闻到桌上食物传来的香气，严尧尧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叫起来。
“要不，先起来吃点东西？”靳川试探着问道。
只见严尧尧立马坐起来，拍着被子要他拿吃的。
“你不早说你买了，我都快饿死了。”
“我以为你头晕想吐，暂时不想吃，”靳川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还有些温度的饭菜，“事情乱七八糟的一堆，也没时间给你做，就超市买的热了热，先凑合垫垫肚子。”
严尧尧哪里还管他说些废话，没有针的左手结果饭盒便开，筷子拿不了，便用勺子吃的津津有味，靳川还没见过他这副饿死鬼吃相，看着看着停下手中的水果刀，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你没饿过肚子啊。”
“饿过，小时候到处疯跑，经常饿。”
说着，靳川伸手摘下严尧尧嘴边的饭粒，放入自己口中，严尧尧一愣，低下头懒得理他，继续吃饭。
严尧尧三下两下解决了剩下的饭菜，又给自己开了罐可乐，一口气喝完，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是，我白削水果了，你倒是吃一口啊，一会儿该不新鲜了。”
靳川看着他这副餍足的模样，不满地敲了敲放着水果的保鲜盒。
“吃不下啦，你自己解决吧。”
“…………”
靳川无话可说，拿起旁边的叉子泄愤似的插起水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明明比我体格差，非要冲上来挡着，现在好了吧，躺在医院里一头的纱布，额头缝了五六针，伤口再高一点，还得剃个半秃……”
“燕靳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叽叽歪歪了！”
“我就叽叽歪歪了怎么样！”
靳川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震得房间传出回声，外面值班的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敲门进来一看，见他俩好好的，只好嘱咐道不要大声喧哗。
“你觉得我性格冲动，他如果打了我，我一定也会不顾及什么，立马把他揍回去，结果反而害自己身陷囹圄。”
低沉而又快速的语调完全暴露了了靳川心中的自责，他知道依着自己的脾气，或许真的导致料想中的后果。
“你觉得我认为你冲动之下会去打人？”
听他这么说，本还有想开个玩笑缓解的严尧尧抿住嘴唇，语气也变得有些冲，
“如果你真的会那么做的话，是说不出刚才这番话的！”
“有人打你你反制，这不是冲动，这是条件反射，可你练过，很难把握手上分寸，我不一样，我就算打他，最多是互殴，说不定连他一根毫毛都伤不到。”
被严尧尧的伤势一时间弄昏了头脑，靳川现在才想到，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不起，我……”
知道是自己的错，他认怂认得比谁都快。
“你出去。”严尧尧说道。
“啊？”靳川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岔了，“你，你这就……”
“出去叫护士，吊瓶已经空了。”
抬眼一望，输液瓶还真是空的一滴不剩，只有中间的管子里还有些液体，靳川赶忙抬脚出去喊人。护士进来麻利地拔掉针头，让严尧尧自己用棉签压着血管，面无表情地推着输液架出去了。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你……头还疼吗？”靳川打破沉默。
严尧尧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心疼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这话靳川就不服了，他恨不得躺床上脑袋缝针的是自己。
“如果你受了伤，我也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所以我要让你替我心疼。”
靳川张着嘴，好半天才理解他话里的含义，用力的捏了一把严尧尧的鼻子，
“我有时候是真想揍你一顿。”
知道靳川注意力被转移，严尧尧放下心来，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
“我是真不知道他手里有东西，要是知道，哪里用自己上，推开你就好了。原本想着那几张截图当不了什么证据。看他那状态，激他一下绝对会出手，这样我们明摆着就是受害者，谁知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还知道会自损，当时那血流的，慕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你就往外跑，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跑到医院门口还摔了一跤，差点带着你一起滚下楼梯。”
“怪不得她刚才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劲。”
“唉，没事，她平地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言归正传，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见两人间的气氛融洽了些，靳川清清嗓子，掏出张纸，一看就是随手从哪个本子上撕下来的，边角七扭八歪。
“在派出所的时候，他们还问了几件事。”
“什么事？”
“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警察大概问过那个青山未见一遍了，我猜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说了很多洗白自己的话。通过他们的问题，我和老白总结出一点，青山未见好像说他原本只是要来找慕安的，但是游戏里有人怂恿他，要他拍下我们和慕安在一起的照片之类的东西，在网上抹黑造谣，所以他想着有两个男人要应付，才带了些防身的东西。”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严尧尧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皱起眉头，神情带着平日里少见的严肃，
“你觉得这话是真还是假？”
“到现在还撒谎，他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有透露是什么人怂恿他的吗？”
靳川点头，递给他那张毛毛躁躁的纸，
“人家警察没玩过游戏，要他把角色名字写了下来，问我们认识不认识，我记了一遍。”
看着纸上的名字，严尧尧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一种无力感，他掐了掐眉心，露出一副疲惫的状态，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自己做过什么恶事，值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
靳川接回白纸，拿下他紧捏眉心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想也没用，你就算只在呼吸，在有些人看来也是一种罪恶。”
道理他明白，但是放在自己身上，总觉得不是滋味。严尧尧想着游戏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头上的伤口忽地开始发疼。
“头疼的厉害？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靳川看他捂着头，眉毛拧成一个结，忍不住着急起来，说话间就要往门外走，严尧尧摆摆手，把他招了回来。
“大概是麻药的劲头过了，疼是正常的。”
“你要是真忍不住你就说，我去和护士要几粒止痛片。”
“我知道我知道，就别在我眼前晃了的，看着晕。”
靳川老老实实坐在床旁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严尧尧，看得他直发毛，别别嘴要靳川去隔壁床躺下歇会儿，靳川偏不，还把凳子挪到更紧，和严尧尧几乎快要脸对脸了。
本来就因为头疼休息不好，还被这么注视，严尧尧终于忍不住发飙：
“燕靳川我警告你，明天早上我要吃隔壁街的汤包和蒸饺，对，就是6点半就卖完收摊的那家，你要是起不来没买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尧尧在医院躺了两三天，没什么大问题就出了院，靳川在店里的时候，守着他不让干活，不在就让林慕安守着他，玩游戏可以，削水果不行，吃东西可以，洗菜做饭不行。严尧尧起初还挣扎几下，一条胳膊实在拗不过两条大腿，只能抱着个笔记本，躺在沙发上等饭点，和在医院病房没有半点区别。
他倒不寂寞，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林慕安的同学甚至也来了，对面店里的胖阿姨还替他求了一道平安符，平时看不出来，这会儿却处处显出他的好人缘。
不过有个人的到来让严尧尧很是吃惊。
“好久不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店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严尧尧抬头看了看抱着束花的男人，仔细分辨他的声音，才想起来是靳川的那位贺深学长。
“学长好，”严尧尧连忙站起身来请他坐下，贺深把花放好，坐在他对面沙发上，微笑着说道：
“几天前就听说你受伤了，可惜工作忙碌，一时抽不出空，今天正好路过附近，冒然来访，还请不要介意。”
他把话说的有礼有节，严尧尧哪有介意的余地，他连声道谢，又叫林慕安端来茶点。他俩此前没有多少交集，互相寒暄几句之后，只能安静地喝茶吃点心，好在没过一会，靳川就从学校回来了，看见贺深坐在屋里，惊喜的很。
“你一个大忙人，竟然还有时间来这里！我以为你做完手头那件大单子，要带着嫂子去比利时玩两天呢。”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啊！”
贺深笑着给了靳川一拳，严尧尧见状，不动声色的离开座位，去厨房替下林慕安，让她歇会，也让外面的两人好好聊聊。
见严尧尧识趣地走开，贺深的表情放松了些，右手倚着靳川的肩膀，朝厨房瞟了一眼。
“说实在的，除了性别暂时还不能接受，你这个对象，我挑不出半点毛病。”
“又来了，我告诉你，你告密那件事情我可没忘了。”
“唉~有了媳妇就忘了师兄，”贺深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能理解，作为男人，要和媳妇保持统一战线。”
“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听你助理说你都忙成哪吒了，怎么有空驾临我这小庙。”
贺深笑了笑，从兜里拿出烟正要点，看见墙上贴的禁烟标识，悻悻然收了回去。
“前天吃饭的时候遇上老师了，和他多聊了几句。”
“哦？”靳川隐约猜到了贺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有多看好你，自不用我说，是个人就能感受到，难得有这样继续深造的机会，你是真的要放弃？”
一分钟过去，靳川盯着茶杯里的残渣，缓缓说道：
“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不，我没有那种能耐，”贺深烟瘾有点犯，只能用手指摩擦嘴唇，“我不觉得我有说服你的本事，但是老师那边，我不能不答应。”
“所以呢？”
靳川仍然低着头，贺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靳川，你到现在吃过的苦头够多了，老天是有眼的，所以才铺了这条路，我知道你自己有足够的分辨能力，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做更长远的打算。”
“什么是更长远的打算？接受送上门的高额奖学金出国深造，然后名校毕业，拿到offer，移民，成为人人称羡的投行精英？”
说是问句，靳川却一点儿也没有带着疑问的语气。
“这确实是我目前为止最好的发展方向，可是他呢，我不为他考虑吗？”
厨房里传来阵阵诱人香气，林慕安站在严尧尧旁边一边认真看他烧菜一边做笔记，时不时还掏出手机拍上几张，用作微博账号的宣传图。靳川凝视着他们，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意。
“师兄，你觉得是他在即将沉没之时抓住了我，可在我看来，他才是我的那根浮木。”
“心的漂泊无根，比现实的残酷一百倍，痛苦一百倍。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
贺深与他对视良久，苦笑着败下阵来，
“是我多嘴了，不过这拆鸳鸯的恶霸，总要有人做不是？”
严尧尧本想留贺深吃饭，端着菜出来一看，对方早就没了踪影。三人吃过晚饭，他俩把林慕安安全送到宿舍楼下，回来时，走在熙熙攘攘的街边散步遛食。
“再转几圈就回去了，”严尧尧催促道，“这几天游戏都是登录一会儿就下了，我好歹是一帮之主，什么都不管全推给亲友可不好。”
靳川想也知道这就是个借口，说白了严尧尧是怕亲友里有人再遇到和慕安类似的事件，便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回了店里。
打开电脑，登上游戏，帮会里同往常一样，聊天的聊天，战场的战场，好不热闹。靳川凑到他耳边，笑着说：
“我怎么觉得有你这个帮主和没你的时候没多少区别啊。”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等到上了YY，大家意识到上线的是严尧尧本人，这才纷纷从小房间跳到聊天大厅，严尧尧一一同大家打招呼，没有具体解释受伤的原因，只说是遇上流氓了，众人安慰几句，没多久也散了个七七八八，严尧尧跳去管理房间，才发现这儿还有第二波审问。
“慕安已经把事情都和我们说了，”说话的是娃娃鱼，“你想怎么办？”
“这个……”
“帮主都被人三次元PK了，换谁能忍这口气。”
“那谁来说说看，我们打谁？雨落青山在那帮会都快散了一半了，打北伐我们打得赢吗？”
“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无念说道，“但是我TM就是想不通啊，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们？”
“以前北伐或者三生打其他帮会的时候，人家照样想不通。”
玩个游戏而已，严尧尧不想影响亲友们的心情，安抚着说道，
“不用替我担心，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青山未见他一笔也赖不掉，我躺在店里休息，他还得付我误工费。”
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何况游戏里帮会还好好的，大概是之前贴吧里被扒皮扒的太厉害，几个惹事的帮会现在都在避风头，一时间没有什么大动作。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今天又不开会，来几个人陪我把猪杀了就行，明儿就周一了。”
严尧尧留下慕安和大白陪自己打猪，其他几人陆陆续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或是频道，靳川则被拖着去打JJC。
其实杀猪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严尧尧怕刚才提到青山未见的事，林慕安又会自责，就找个理由让她帮忙干活，慕大白特别会逗人，捡个冰火蛋都能惹人乐半天，房间里充斥着三人的笑声。
打完猪九戒，严尧尧在帮会频道里发密聊叫人来捡奖励，刚按下回车键，就发现雪糕出现在了旁边。
“雪糕！我正想找你呢，”严尧尧密聊她，“上次八鬼冰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我看行文风格和你的格外相似。”
“嗯。”雪糕只回了一个字。
“怎么了？有事情？”
“帮主，你今晚什么时候下线？”
雪糕一向比自己下线还早，严尧尧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起自己的时间了。
“大概十点半吧，是要帮忙打本吗？”
“不是，”雪糕依旧语焉不详，“那今晚能不能待得再晚一点。”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必须告诉我理由。”
他还没见过雪糕这么吞吞吐吐过，她在帮里可是出了名的思路清晰外带说话利落。
“我不是不说，我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总之，总之待到十二点行不行！”
这就更让严尧尧疑惑了，雪糕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可见不是小事，他为什么一点儿端倪都没察觉到？
“我答应你，不过，到时候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雪糕表示答应，摸了地上的奖励，就神行离开，严尧尧做日常途中看了眼好友列表，发现她一直在洛阳，就好像完全没移动过。
时针约莫指向12点的时候，第二天还要上课的靳川熬不住了，叮嘱严尧尧不要熬得太晚，自己回房睡觉。严尧尧打了个哈欠，看雪糕还在洛阳，忍不住密聊了她，
“时间快到了。”
雪糕没有回复，似乎是在挂机，严尧尧正准备去倒杯水，帮会里不断跳出的提示惊得他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
[XXX]退出了帮会。
[XXXXX]退出了帮会。
[XXXX]退出了帮会。
…………
一连三十多条绿字冒出来，占满了整个帮会频道，而且还在不断刷屏，严尧尧仔细检查名字，发现都不是老帮会的人，他密聊了其中几个比较熟悉的帮众，得到的回答是几句一模一样，宛如复制粘贴过来的话。
“帮主不好意思，我要去恶人打内战了，打完以后再回来。”
紧接着几分钟后，对方的名字出现在了黄字里：
[XXX]通过地下交易，成功加入恶人谷！
服务器本就常年恶人弱势，三生的没落更是让本就内战四起的恶人谷群龙无首，阵营人数差悬殊到快要可以免费转恶人了。好些恶人直接转去了其他服务器，或者干脆重练一个浩气小号，大小攻防和抢占据点变得寡然无味。
严尧尧立刻联系起雪糕之前吞吞吐吐的表现，又密聊了她一遍，这次她在线，只回复了两个字，或者说是一个名字：
“[爻乾]”
严尧尧不想恶意揣测别人，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除了爻乾，他也想不出其他人。
自从和靳川同居之后，严尧尧和他的交集少了许多，爻乾给人的感觉和他的门派格外默契，神秘而危险。他做事自有一套逻辑，严尧尧看不明白，也不需要看明白。
但火烧在自己身上，严尧尧绝不可能作壁上观。
他打开好友列表，发现爻乾所在的地图是扬州，申请入队后几乎秒速进了组，队伍里只有两人，他和爻乾。
严尧尧神行到扬州，找到了站在凤凰岛上的爻乾，停在他的面前。
“我只想来要个解释，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你原先注意过这个岛吗？”
爻乾的答非所问让严尧尧心中怒火多了几分，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忍着性子回道，
“这里红铜锡矿最多，以前小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玩，经常来这里捡红铜打钥匙，挂在交易行卖钱。”
“是啊，玩这个游戏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小白的时候，师父耐心地教自己，亲友陪着自己一次次开怪，一次次团灭，修装备修的包里只剩下几铜，还觉得特别有意思。等到自己玩腻了，玩累了，便喜欢找个小白徒弟，手把手教他，重新认识这个江湖。”
看见他的话，严尧尧不禁有些感慨，正想接着他的话说些什么，意识到自己差点被爻乾带岔了。
“如果感触这么多，不如去开个帖子抒发一下，躲在这里只和我一个人说没什么用处。”
“怀旧的话题到此为止，至于你，我绝对有问必答。”
爻乾自己将话题拉回正轨，摆出一副任君所求的姿态，严尧尧不想多做纠缠，自己这段时间对帮会事务关心少了许多，PVP的事情说是有靳川和亲友帮忙，可靳川的主要精力在攻防上，亲友带带战场打打JJC还行，论起组织队伍管理帮会，爻乾才是那个宛如隐形帮主一般的存在，这一点，严尧尧心知肚明。
也因为这一点，严尧尧没有直接加仇杀，而是让爻乾给他一个解释。
“退帮转阵营的事情与你有关是不是？”
“不是有关，转去恶人是我要求的。”
“你要做什么？”
“组建帮会打内战，把红袖也打掉，整合整合人马，说不定可以成为恶人第一。你不要忘了，我是东山出身。”
“所以你就要求帮里人陪你一起去？”
面对他的言论，严尧尧简直气笑了。
爻乾停顿了两三分钟，回复给他一大段话。
“我需要向你道歉，我一直在利用打架帮掩护自己，招揽人员，现如今是回恶人的最好契机，我不想错过。不过没关系，我会把对你的那份歉意转化为动力，努力达成自己的想法。”
这番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厚颜无耻，严尧尧连辩驳的想法都没有。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看走眼，那个不畏旁人眼光、玩的恣意潇洒的唐家堡弟子，内心深处和暮影、傲骨甚至鬼冰一流是同路人，最看重还是游戏里的虚荣。
“你最好不要输，”严尧尧没有察觉到，自己激动得连打字的手也在微微颤动，“我不想那几十上百个曾经的帮众，被人骂作瞎了眼。”
“少言，你有管理帮会的能力，但是你没有把重心放在上面，以后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不要挣扎，就让打架帮重新变成那个亲友们开开心心的闲散帮会，犯不着去蹚阵营的浑水，一团和气的亲友帮比阵营前列的大帮会更难得，也更珍贵。”
说完，爻乾不等严尧尧回答，使出大轻功，径直飞回了主城，五分钟之后，世界频道刷出一行黄字：
[爻乾]通过地下交易，成功加入恶人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