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非良]把初见撕成告别》月未落天未明

3、第三章：斯人逝去

　　一年后。

　　韩宫。

　　张良早已记不清自己听到那个消息时是什么反应的，早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韩宫确认的，早就模糊了当时是怎么回到相府自己的卧室的。

　　他只知道，韩兄，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韩九公子韩非卒于咸阳，头至死低向新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个字，却塌了他的天。

　　他想笑，却笑不出声；
　　他想哭，却流不出泪。

　　心死，莫过如此吧？

　　于是，相府的小少爷失踪了。三天后，在张开地那不知道蕴含了多少层意思的目光中，再次迈进了相府的大门。

　　张开地看着跪在祠堂里的孙子，无言。

　　他爱他的早熟凝练，却又恨他的早熟凝练。比如过去，他为自己有了接班人而感到无比骄傲；比如现在，他为自己的接班人有了一个疯狂不可能实现却一定要尝试甚至可能搭上性命的目标而恨。

　　韩非，你何德何能！？

　　“良儿，祖父知道，你心里恨。”

　　“……”

　　“也大概知道一点……你和他的事情……”

　　“……”张良猛的抬头，目光中带着三分诧异三分抱歉和四分悲戚。

　　知道么……可那又怎样……

　　你是会同情，会不屑，会嫌弃，还是会恶心……

　　张良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家门的准备，但接下来的话，反是让他感受到了这么多年里极少拥有过的温情。

　　“所以，放手去做吧。”

　　“这韩国，这张家，祖父相信，是困不住你的。”

　　语罢，出了门。

　　张开地确实已经老了，辅韩三世，也见过不少世面，可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总归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当顶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却意外细弱，微风轻吹，仿佛连影子也飘摇。

　　张良对着祖父离开的方向，头重重叩下。

　　良久不起。

　　他是在向祖父告别，亦是在向自己的过去告别。

　　从今以后，那些过去，将在也不属于自己。

　　——张良，你可后悔过？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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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服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