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竹马闯末世[末世]》马猴烧酒狐狸子

15、女孩

　　“真是的，你连一点急救措施都不会吗？”女孩站在缺口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阳光将她的影子扯成长长的一条，洒在坡道上。

　　秦楮低头看着呼吸微弱的秋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神情恍惚地把双手覆在她的胸口。

　　站在护栏缺口处的女孩挑了挑眉，高声道：“压吧，压完你就去车后面挖个坑直接给她埋了，你也是有良心，知道让她早死早超生。”

　　“喂！你说够了没有！”卫牧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靠坐在驾驶位上喘着粗气瞪她。

　　“牧哥！”秦楮喝了他一声，猛地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女孩，声音有些发抖：“求求你……救救她……”

　　女孩勾起嘴角，很满意秦楮的反应：“算你识相。”说着，她走到边上探头向下看了看，似乎是想从上面跳下来。

　　“代价。”她身后的姑娘突然伸出手拦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秦楮听到这两个字惊喜地瞪大眼，忙不迭地应下来：“什么都好只要你能救她！”

　　“你叫什么？”走到路边的女孩蹲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秦楮。”

　　“他呢？”她指着瘫在座椅上瞪着她们二人的卫牧问道，眼里满是好奇。

　　秦楮回头看了一眼炸了毛的卫牧，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否应该把他的名字告诉她们。

　　卫牧盯着蹲在路边的女孩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卫牧。”

　　“那你们就是我的保镖了！”女孩笑着拍了一下手，一翻身从上面跃了下来，在坡道上借力跳到秦楮身边蹲下：“要先这样，然后……”她一边把秋觉侧过来仔细地检查着口鼻中是否存在堵塞物，一边随口介绍道：“我叫唐镜，她是陌裳，我们是长安京医学院的。”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秦楮有些惊讶，长安京和JY市一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难不成是来这边度假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唐镜转头冲他笑笑，她还没有做好讲故事的准备，还是先忙完手上的事再说吧，不过……

　　“那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和陌裳的保镖了。”唐镜勾起嘴角，白得两个苦力她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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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夜晚比以往的还要黑啊……秋觉抬头望着天空，挂在上面的星星像散落在黑布上的珍珠一般，若隐若现，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秋觉站在原地呆呆地仰头，她许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安宁，就算唯一的光芒是夜空中的星星也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可是，为什么说这样的宁静“许久”不曾见过，明明……

　　“妈妈！快看！流星！”孩童清脆的声音拉回了秋觉的神志，她恍惚了一下，转头向旁边看去，脏兮兮的小男孩扯着他母亲.的袖子兴奋地指着天空蹦跶：“快看！流星！”

　　“啊，真的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停在她附近，语气里满满都是怀念：“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的哟，很灵的。”

　　“真的吗！那我要许愿！我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了！如果能回到从前多好！”被吸引来的女声有些哽咽，好像憋在心里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一样。

　　“啊……流星啊……”“哎呀你说许愿能不能灵啊……”“你可以试试嘛……”

　　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围绕过来，秋觉茫然地转头四顾，她的周围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之前的男孩和他的母亲都被这黑暗吞噬，淹没在嘈杂的人群里。

　　“快看！流星变多了！”“其实呀，流星是扫把星哟……”“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哈哈哈哈哈哈哈……”

　　附近突然响起一阵嬉笑打闹，青春洋溢的气息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清晰，秋觉迷茫地抬头望去，天空仿佛被人用针缝出了一道道银白色的线，微微有些刺目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她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秋觉的身边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疲惫的眼里映着流星的光芒好像是一直期盼中奇迹的颜色。

　　“秦楮……”秋觉望着天空喃喃地说出一直在寻找之人的名字，夜空被流星照亮，宛如白昼一般耀眼，她微合上眼，对突然明亮的天空有些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眼帘前闪耀的光芒逐渐暗了下去，好似黄昏时的晚霞，温和又美丽。

　　“真美啊……”在身旁陶醉的声音中缓缓睁开眼，秋觉看到的是燃烧了半片天空的流星，在银白色中燃烧的火红，完全遮盖住了黑暗的夜空，带着燃烧一切的气势在她眼前逐渐放大。

　　原本欢呼的人群突然有些寂静，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的声音被无限扩大，就连里面的颤抖都似在吻合心跳的频率：“喂……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流星……越来越近啊……”

　　恐慌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发现了真相的人们嚎叫着四散逃跑，绝望伴随着坠落的流星恶狠狠地砸在人群里，就在那一刹那，世界仿佛被按了静音，每个逃跑的人脸上都扭曲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大张着嘴巴似乎要择人而噬，和那些丧尸一模一样。

　　鲜血飞溅在人群中，不断有人摔倒，带起一大片的空白，像秋后的麦地，一片一片被割断。

　　秋觉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商场，周围人的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惊慌，可是不管多少人张着嘴巴，她都听不到一丝声音，就像在看一出默剧。

　　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惨剧。巨大的陨石砸在人群里，溅起一片模糊的残骸，火焰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有人撞在秋觉的身上，却像雨滴砸在脸上一般，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或是冲击。她愣了一下，看着扑倒在脚下抓着她双腿的男人有些疑惑，明明是在狰狞着呐喊着什么，可她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秋觉摸了一下温热的耳畔，把手伸到眼前，看着手上那片鲜艳的红色微微笑了笑，原来不是这个世界出了毛病，而是她听不到了啊。

　　她放下手，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黑色巨石和它周围燃烧着的火焰，该跑的，她这么跟自己说，却迈不动腿；该恐慌的，她把手覆在胸口，却察觉不到里面的跳动；该尖叫的，她张了张嘴，却最终，默念了三个字——你在哪。

　　巨石狠狠地砸在秋觉的身上，剧烈的疼痛中她看到在火焰里燃烧成灰烬的黑色裙角，想起一直穿着的这条裙子，原来是是他买来给她的。

　　“啊！”秋觉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想坐起来，刚梗了一下脖子就拉扯到伤口，疼得她又龇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你醒了？”秦楮沙哑的声音从脚边传来，秋觉低头对上了他熬得通红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喜悦和担忧。

　　“做噩梦了吗？”他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地看着她。

　　秋觉这才发现她在梦里哭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做了一个关于……诶？”她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呆滞地看着低矮的天花板想了很久，她刚刚做了什么梦来的？为什么哭了出来？

　　秦楮看她茫然的样子有些不忍，帮她理了理黏在额上的发，心疼地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唐镜说她撞到了头，可能会对记忆或者哪里有些影响，秋觉睡了两天，如果今天醒不过来就永远都会睡下去，除非有奇迹发生。万幸，她终于睡醒了。

　　记不起来……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像风吹过落叶了无痕迹。但悲伤的让她哭出来的事……是什么呢？秋觉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眼睛酸涩，看着秦楮趴在她旁边放松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指摸了摸他，说：“我……梦到你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哭出来的，只有这件事了吧。

　　“不会的。”秦楮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除非我死。”

　　秋觉翻了个白眼儿，大兄弟你这个flag插得不错，满分哦。

　　白眼儿翻到一半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着眼珠四处瞄了瞄周围，泛着潮气的墙壁有些发霉，看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于是急忙问秦楮道：“这是哪儿？我们不是从高速上翻下来了吗？”

　　秦楮站起身抻了抻麻木的腿脚，道：“加油站。”

　　那场车祸之后，秦楮他们的车直接报废，他和卫牧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伤，万幸没有骨折，还有些利用价值。唐镜抓了两个壮丁当苦力，负责搜寻物资和打丧尸。有了跟班以后对半死不活的秋觉也很大度，在G县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落脚，顺便给秦楮和卫牧两个人养伤。

　　对于唐镜这种圣母一般随地捡人的做法陌裳很是不满，奈何她似乎对这两个幸运的小伙子很感兴趣，再者有了打手搜寻物资也很省力，就默许了她捡了两个还捎带一个拖油瓶。

　　秦楮简略地给秋觉讲了之后的事情，听得她万分感慨，还好遇到了两个好人，要不然她估计真的就在那辆车后面的土堆里躺着了。

　　“咦？你醒啦。”清越的女声从门口响起，秋觉抬眼看去，倚在门上的女孩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盯着她的眼神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原本我以为，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