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理由》芙蓉树下一狸奴

8、5

　　短暂的错愕之后，季成的脑子迅速恢复了正常运转。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如果刘兰芝家里的那具尸体不是她本人，那会是谁？答案无非两种，一是刘兰芝尚未遇害而只是失踪，而出现在她家的尸体和她的失踪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种可能性很快被季成排除，作为一个心智完全成熟的成年人，人间蒸发四天本就已经不正常，又在她家发现一具不是她本人的尸体，此时要说这种种情状都是巧合只怕有些勉强；那么，如果假设刘老师已经遭遇不测，那她是已经丧生还是遭人控制，只是性命暂时无忧？更重要的是，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动机，玩了这一套李代桃僵的把戏？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所有的问题，都只能在侦破中逐个去解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掳走并控制刘老师的人，就是在刘老师家演了这场李代桃僵的大戏的人。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他回过头，发现张一白同样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魏庭坚的声音，张一白透过听筒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而听到的这些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让他震惊。迎着季成的目光，张一白略显慌乱的语气里却又分明透出了几分希冀：“怎么...又...不是刘老师了？”

　　思路已经转了好几圈的季成口气里倒是带上了几分特意强调的镇定：“法医室现在的结论，是这具尸体很可能不是刘老师，但是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她失踪的情形还是存在的。所以刘老师的案子，我们先按失踪立案，一方面等待法医的正式结果，另一方面，我们也会重新勘察现场，寻找进一步的线索。”

　　“需要我做什么？”张一白盯着季成，有些急切地问道。

　　季成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你联系王萍，请她抽空回来一趟，需要她配合做一个DNA测试，以便最终确定尸体的身份。”季成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当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虽然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但到底跟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都是男人，还用说什么呢？张一白拍了怕季成的肩膀：“放心吧，这事儿师哥替你去办。”

　　三天以后，DNA测试结果放在了季成的桌上：尸体与王萍在生物学上存在母女关系的可能性，是零。

　　尽管早有准备，季成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得不把人分成了两个小组，一方面他带着队里的林志华和萧文去寻找那具无名女尸的身份；另一边，刘兰芝失踪一事正式立案，暂时交由陈晓东带着苏曼负责。

　　他让人在报上登了认尸启示，又联系网监支队，在市局刚开通没多久的微信公众号和微博上也都发了告示。

　　又是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陈晓东和苏曼那边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他俩调看了从四季春天餐厅到桃李锦绣小区沿途的监控录像以及小区内几个监控探头的录像，证实张一白并没有说谎，但除此以外并没有更大的发现；他们也调查了小区的保安、清洁工，但他们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在最近这段时间出入小区。

　　他们自然也调查了张一白所说的那串钥匙，根据张一白的描述，那串钥匙被他放进了玄关置物柜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而他们也确实在那里看到了和张一白描述相符的一串钥匙，经过张一白辨认，他们找到了刘兰芝家大门的钥匙并对门锁和钥匙进行了测试，发现钥匙没有被另配过，而门锁也没有被其他的钥匙或开锁工具打开过。

　　现场门窗没有撬压痕迹，技术开锁和配钥匙开锁都被排除，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嫌犯是被刘兰芝自己开门放进来的。

　　但让季成他们苦恼的是，桃李锦绣小区是个建成十几年的老小区，面积不小却只有寥寥几个摄像头，刘兰芝所住的这幢楼完全位于监控的盲区中，要想知道某时某刻谁进了楼几乎是痴人说梦。

　　几天下来，季成坐不住了，他把林志华和萧文找到办公室：“不能再这么被动地下去了，认尸通告一直没有回音，我分析死者多半是从外地来的，她的家人朋友可能还没有看到认尸通告，甚至并不知道她已经遇害，所以无从报案。”

　　林志华接道：“外地的？这个范围可就大了，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季成道：“那也得捞，至少，我们还能看得见这片大海。”

　　萧文问道：“季队，您是不是有什么思路了？”

　　“分成三个方向，把协查通报发下去，请全市各个派出所配合，清查全市大小酒店宾馆，看看有没有符合死者特征又多日未归的房客。从死者的衣着打扮来看，死者的消费层次应该不高，所以重点要放在那些小旅馆上。另一方面，对全市盲流集中的地区要进行重点摸排，这事儿派出所的同志代劳不了，你们都回去换上便装，咱们待会儿就出发。另外，调动你们手里的线人，在道上收收风，争取尽快上线索。”

　　几个人正说着，宋玉推门走了进来：“季队，有人报案，说他老婆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