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大城小事》永无兽

4、路口

　　2010年11月22日
　　直到三点半任祈都没有睡着，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数羊数水饺听新闻都没有用。索性把窗帘她开，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星星，X城不是发达的城市，依山傍水，空气新鲜，所以晚上的星空很是漂亮。任祈很喜欢星星，包括各种星星形状的东西，她一直很好奇，自己眼里的星星不过是发光的一个点，五角星会是谁第一个画出来的，是他眼睛看到的样子别人看到的不一样，还是星星在他心中是那个样子。想了很久无解，就像她不明白第一个英汉字典的诞生一样，我们指着苹果说苹果，外国人说apple，那那种抽象的词是怎么彼此明白的呢，就像抽象本身这个词，是怎么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思呢，有时候任祈会想，各个国家领导在一起开会的时候，可能都是在自说自话。就在她看星星的时候突然觉得当时就是一个中国人和外国人彼此心意相同，一个表情就能让对方心领神会。想着想着，就好像是证实了真的有这两个人存在，用他们的心意相通编写了世界第一本英汉字典，心里居然还油然而生一种羡慕。
　　“要是也有一个人，也能明白那些我没说出口的话就好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脑子里浮现了山海平的样子，就是他有些尴尬地叫她任祈的样子。
　　任祈的脸突然有些发热，用被子把自己闷在里面不再往下想，慢慢的睡着了。
　　妈妈觉得很奇怪，去叫任祈起床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洗漱了，任祈站在镜子前苦恼自己的下巴上长了一颗小痘痘。
　　“真难看。”她抱怨，用手戳了一下，“嘶，真疼！”
　　妈妈把早餐摆好在桌上又去睡了，任祈边吃早餐边想山海平说今早见也没说是几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吃早饭就在那儿等。边想边加快了速度，扒拉了几口粥连碗都没有收拾就匆匆跑出去了。
　　时间还早，任祈到的时候才六点半，山海平还没到，早晨有些冷，任祈把手缩进校服袖口低着头用脚尖点一块小石子。
　　“任祈！”这次是惊喜又抱歉的声音，“山海平没有骑自行车向任祈小跑过来，“对不起，我昨晚没睡……没睡好，今天起晚了。”
　　任祈心里说：“好巧，我也是。”嘴上却只是“嗯”了一声。
　　山海平抬手看了看表，说：“还不晚，你不会已经吃过早饭了吧。”
　　任祈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摇了摇头，“还没呢，一起去吃吧。”
　　学校门口有一家汤粉店，一般三中附近的学生都是在那吃早饭，听说早餐店已经开了好多好多年，最开始在这吃早饭的学生现在或许已经有了孙子。点好餐他们就在两个三中女生旁边坐下了，女生似乎闻到八卦的味道，看了他们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
　　山海平看着任祁坐着有些尴尬，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你家很近欸，为什么不走读啊。”
　　“我起不来，而且我妈妈给我做饭要起太早，她又不愿意我在外面吃，住校的话，食堂她反而比较放心。”刚说完任祈就在想是不是暴露了自己今天早上吃过早餐这件事，他偷偷看了一眼山海平，好像没发现，便松了一口气。
　　“周闯，你的偶像是周闯吗？”
　　提到偶像任祈有些按耐不住，有吃惊他从哪知道的。
　　山海平见她不说话，笑了笑解释道：“我没有调查你啊，之前，嗯我也忘了什么时候了，反正是一个周日，你在‘路口’买了他的专辑。”
　　任祈努力在脑中搜寻想要找到有关那天的记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只希望当时自己的样子不会太邋遢。山海平看到任祈一脸苦恼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就说：“我以为，喜欢他的女生，会比你年纪小一点。”
　　任祈觉得有些不开心，他这么说觉得好像自己是那种很幼稚的脑残粉，“不是这样的，周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善良。”
　　山海平偏着头等他说下去。
　　任祈也不知道怎么讲，这种行为就像是在给别人卖安利，像胡颂卖起安利来就停不住，任祈没有经验，她没有那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周闯并且和她一样喜欢周闯的心思，反而希望了解他的人少一点，不要那么火，任祈苦恼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是一个很值得喜欢的人。”
　　“嗯，我相信你。”山海平说完又低头吃粉。
　　任祈突然觉得有些感动，他不像自己周围的那些男生，会在你说偶像好的时候故意将不好听的话让你不开心，任祈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喜欢周闯，前桌的男生就故意一个劲的说他丑，他没有才华什么的让她难过了一整天。
　　其实对任祈来说，周闯不只是一个偶像吧，他们的世界不算是毫不想干的，在某个时间，确实是产生过一个让任祈可以记住一辈子的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