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很嚣张》君无故

49、隔壁新开酒楼

　　寇小荞要死不活地摆摆手，有气无力道：“隔壁不是新开了一间酒楼吗，喊了一个早上的免费品尝……咱们中午就去那蹭一顿。”

　　冷冰挑起半边眉，忍不住戏谑：“姐姐脸皮这么薄，免费的午餐未必吃得下吧！”

　　这小子真是小瞧她了，她脸皮虽薄，厚脸皮的事却也没少干，她寇小荞能屈能伸，脸皮自是能厚能薄的。

　　寇小荞瞬间打了鸡血似的一拍而起，眸光熠熠，振振有词道：“咱们去是给他们增加人气，你说那老板是不是脑子有病，将酒楼开在这种晦气的地方，鬼才去他们家吃饭……”

　　冷冰道：“姐姐不也说了吗，这叫标新立异。”

　　寇小荞被堵得无语，“标新立异”也不是这么个作法……一言蔽之——脑子有病。

　　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间酒楼的人气居然旺得很，根本没她想象的那么惨淡。想想也是，免费的午餐，谁不乐意品尝？再晦气的地方，只要有便宜可捞，人们还是会趋之若鹜的。

　　红红火火的酒楼门口站着两名喜笑颜开的伙计，见他二人出来，其中一人忙跑过来打招呼，“诶呦，寇老板，您也来光顾鄙店，那鄙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寇小荞的脸僵了僵，他们好像刚出门还没到贵店的地界吧……揽客揽到这份上，着实令人尴尬了。原本是她主动想过去的，可被他一说，就处于被动了。她讪笑两声，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贵店开张，在下理当前来祝贺。”

　　说着，无意间抬眸瞥到酒楼的招牌，嘴角不禁抽了抽，忍不住道：“贵店老板真的是……好雅兴！”

　　那招牌上，赫然四个鎏金大字——天上人间。她不禁有一丝好奇，此天上人间的老板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带着好奇入得酒楼，放眼望去竟座无虚席，也不知这么多人都是哪来的。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这家店除了门口那两位迎宾员，其他伙计以及掌柜，阴气都重得很，人皮倒还是人皮，里头的东西，恐怕就不好说了。

　　而前来蹭饭的这些人，浑然不觉有异，海吃海喝谈天说地，好不悠哉。再来回味“天上人间”四个字，寇小荞莫名地打了个哆嗦，心底对那老板的一丝好奇顿时变成了怵然。走在身后的冷冰亦有所察觉，神情凝重，双目如炬地盯着柜台那名中年掌柜。

　　寇小荞回身捅了他一胳膊肘，小声道：“眼神别那么犀利，生怕人家看不出你是阴阳眼……”

　　冷冰吃痛，龇牙咧嘴挤出一句话，“死人做的饭，姐姐还吃得下吗？”

　　寇小荞又是一胳膊肘捅过去，“叫老板！”

　　冷冰快速闪躲，索性闭了嘴。他二人被引到了二楼雅间，入座后，寇小荞细细端量着房内的装饰，不得不感叹此间老板真是个金主。短短十几日，竟将一间要死不活的陈旧纸人店，改装成如今这低调奢华的酒楼，格局不大，却奢华得很，让人往里一坐就觉得是一种享受。

　　可一想到酒楼里的某些东西……享受的过程便一言难尽了。看着店家赠送的一桌子美食，寇小荞都快咽了好几斤“神仙水”，就是下不去口。

　　死人做的菜，搁谁谁吃的下！

　　这时，楼下那些酒足饭饱的客人已陆续离去，酒楼里一时清净了不少。寇小荞正在犹豫要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此离开，却听说做出这一桌子好菜的大厨来了，要向他们询问意见。待那长得跟肉球一样的大厨进来后，她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这厨子浑身正气，哪是什么死人……还好他们没一走了之，不然她会悔死的。

　　不及大厨开口，寇小荞已迫不及待夹了块令她垂涎已久的香酥鸭送进口中，吃相极为不雅。对面的冷冰瞪大眼睛活见了鬼一样盯着她，心道：她还真吃得下啊！

　　“嗯……好好吃哦！”她囫囵嚼着，吐词不清，还不忘招呼冷冰，“你也尝尝……”

　　冷冰只觉牙酸，唾液泛滥。那边大厨憨憨而笑，“寇老板喜欢就好，您若不嫌弃，鄙人可以天天给您做。”

　　寇小荞心里乐开了花，不可置信反问道：“真的吗？”可旋即她又想起自己快揭不开锅的境况，一双眸子顿时黯淡下去，说话也没了底气，“那个……好吃是好吃……可在下最近……在减肥！”

　　对面的冷冰忍俊不禁，差点就喷笑出来，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怎料他这位素来好面子的恩人又来了一句，“这个鸭子我能打包带回去吗？”

　　“当然可以。”

　　“那这个叫花鸡呢？”

　　“只要寇老板看得上的，都可以带走。”

　　冷冰实在绷不住，感觉很丢脸。这人空着手空着肚子来，白吃一顿不说还要把人家的带一坨走……他就想问一句：节操呢？脸呢？

　　为了节省钱，寇小荞已经许久没有大鱼大肉了，今日算是解了馋，而且把肚子都吃撑了。

　　其实自从她这次穿过来后，便不大能吃饱了，尽管肚皮撑到要爆，却总觉得还欠缺些什么，灵魂得不到满足，似饿似空虚。到底缺什么，她至今也没搞清楚。

　　也许是因为撑着了，店铺今夜索性懒得营业，反正也没客人。寇小荞早早地便睡了，可睡到半夜过，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奇怪的响声吵醒。她爬起来细细辩听了半日，可以确定那些噪杂又说不上是什么的噪音是隔壁酒楼传来的，那声音就好像收音机在调频却总调不准一般，时而兹兹啦啦，时而又冒出些含糊不清的人语。

　　大半夜的听到这种声音，实在有些瘆得慌，尽管她见过的灵异邪祟并不少，但也无法消除她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

　　她摸了火折子点亮油灯，披了件褂子便下得楼来，轻轻叩响冷冰的房门，“冰冰？”

　　里头无人应答，她的一颗心登时悬了悬，加重了叩门的力度，“冰冰，快醒醒！”

　　可无论她怎么敲门，里头就是没有动静，不得已，她推门而入，借着昏黄的灯光在小隔间里搜寻了一遍，哪寻到他的影子。但见他的床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分毫不乱，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入睡，那他去哪了？

　　这小子是个急脾气，该不会忍不住要对隔壁那几个邪物动手了吧！

　　“不自量力！”寇小荞心中焦急，跺脚啐道，也顾不得衣着整不整齐，着急忙慌地出了门。

　　甫一出门，油灯竟被一阵邪乎的阴风吹灭，眼前登时一片漆黑。黑暗是最容易让人生惧的，寇小荞只觉浑身汗毛倒立，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僵在原地，双腿俨然灌了铅，背后似有人靠近，她想也不想地迅速回眸，脱口问道：“冰冰？是你吗？”而黑暗中并没有传来她祈盼的回答。

　　应该是错觉，她身后明明是店门，怎能可能有人那么快绕到她身后。

　　稳了稳心神，寇小荞闭眸捏了个诀，抬指在眉心轻点，再睁开眼时黑暗中的事物便能看得清楚了。街上并无行人，连个鬼影也没有，可她心中仍有疑惧，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而身后什么也没有。

　　那近似收音机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然不见，整条街可谓死寂得出奇。往常，对面义庄还会彻夜燃着灯，许是近日庄内没有停棺，也就没有点灯了吧。

　　寇小荞将视线从义庄紧闭的大门处移至同样黑灯瞎火的天上人间，犹疑着要不要上前去探个究竟，旋即她已有了决定，好奇害死猫不是今日才说的，明摆着天上人间有鬼，还需她探个什么劲。她出来是为了找冰冰，不是去找死的。

　　如是想着，她又焦愁，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死哪里去了？

　　这时，前方街头晃出个身影，飘忽不定的，一看就不是人类。寇小荞暗道一句“晦气”，匆匆退身推门，闪回屋内，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开这个店是干什么的了，不正是开门迎鬼吗？

　　可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啊，没有个像样的男人在一旁坐镇，她总害怕被人欺负，不对，是怕被鬼欺负。冰冰年纪虽小，却有一身捉鬼的本事，一个顶俩用。

　　寇小荞躲回屋内，从门缝里偷窥那只鬼影的动向，竟发现它停在了天上人间门口。以她的角度看过去，并没有看见谁来开门，那只鬼抬手抵在门上，但见那门倏地泛起微弱蓝光，一眨眼，那只鬼便凭空消失不见了，蓝光也随即消失。

　　某种心态作祟，寇小荞忽然忍不住想过去搞个清楚，看看那扇门究竟是什么邪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