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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弱智遭暗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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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小荞要逃婚,可她一直寻不到机会,队伍又行进了一日,已跨入金陵境内,再走上半日就能到栖霞山。若再不找机会与小舅见面,生米就真要被做成熟饭了。
到了夜晚,寇小荞按捺不住,跟两个丫头扯了个谎,借了菱儿的衣服装扮一番再次溜出门。幸好这次没碰到季無言,只在途中遇见秋家的两名女婢。
顺利地寻到小舅所在的房间,房里亮着灯,时而有翻书的声音。她环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轻轻叩响房门。
“何人?”
里边传来小舅的询问,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小舅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而且古道热肠,对她这个甥女疼爱有加。是以,她才会想到要来与小舅商议。
“舅舅,是我!”她尽量压低声音应道。
寇桓打开门,见她一身婢子装扮,略有疑惑,“都亥时了,你怎么还这身打扮到处晃?”
寇小荞忙闪进屋子,也不解释,只往里走,待寇桓合上门走过来,这才煞有介事地低声道:“舅舅,您得帮帮我,这婚我不能结啊!”
寇桓诧异,愣了半晌,“好端端的,这又是何故?”
寇小荞:“季無言他……他变态!”
显然寇桓不懂“变态”二字的意思,皱着眉若有所思,“他对你不好?”见她摇头又点头,一时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后日你便要与他拜堂成亲,你现在才来反悔还有何用。”
寇小荞嘟着嘴,也是一阵叹息,“所以我才来找舅舅您啊,您一定得帮我……”
寇桓拂袖坐下,“你打算如何?”
寇小荞一本正经,道:“我准备逃婚……”
寇桓竖眉,语气陡然严肃,“胡闹!两家联姻,兹事体大,你说逃就能逃得了?”见她一脸哀婉,不禁放缓语气,“你一直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能你任性。你已经很幸运了,默之与你两小无猜,如今又郎情妾意,门当户对匹配的很。年轻夫妻间吵吵闹闹纯属正常,加以磨合慢慢便好了,哪都如你这般一有不快就要耍性子的。”
寇小荞心里苦啊,根本就不是耍性子的问题,她又不好解释,只一口咬定,“反正,我不要嫁给他!”
寇桓一时无语,暗忖半晌,反问道:“你若不嫁给他,那孩子怎么办?”这丫头莫不是气昏了头,孩子都有了还使小孩子脾气。
陡然提及此事,寇小荞猝不及防一噎,难不成她现在要据实相告?可于逃婚的事毫无半点益处,反倒让舅舅觉得自己不诚实。正苦恼,突然灵光一闪,她心生一计,忙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实不相瞒,其实……其实这孩子……”话语适可而止。
寇桓心下有几分了然,还是忍不住问道:“孩子如何?”
寇小荞将头埋得更低,俨然做错事的小孩,支支吾吾道:“孩子……孩子不是他的……”
“你……”寇桓险些死结,捏紧的拳头在桌上轻捶了下,“你真是……你娘要是知道,非气活不可!”
“我知道错了,所以……所以才要悔婚啊。”
寇桓气急败坏,不觉手心捏了一把汗,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沉声问她,“那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默之可是有所察觉才对你不好的?”
这话倒把寇小荞问住了,她根本没有孩子,又哪来孩子的父亲?随便编一个也是需要时间的呀!
她沉吟半晌,胡编乱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名字我不能说……他,他昨天晚上来找我,说要带我走,我已经答应了。”
“既然很厉害为何不直接带你走,还要你来求助于我?”寇桓追问。
唉,似乎这谎撒得并不高明。
寇小荞颓败,暗叹一口气,“好吧我承认,他只是季府的一个下人。舅舅您要帮我们啊,季無言已经知道了,他会杀了我们的。”
寇桓扶额,只觉头疼,“你容我想想!”
最终,寇桓还是答应帮助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可至于方法,他还需仔细斟酌。
屋里密谈的二人并没有察觉,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在寇小荞起身说要回去的时候,那道影子倏地不见了。
回到自己房间,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寇小荞方有心思用些饭食。这一夜,她倒是睡了个安稳觉,却不知,危险正在临近。
次日抵达目的地,送亲的队伍被安置在离栖霞山并不远的一处豪华酒楼,季無言需回卧云招做准备,留下了十几名护卫便走了。
季無言一走,某人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一大截。
晌午刚过,众人都还在午休,寇小荞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不耐烦地随口问了句,“谁啊!”
“小姐,舅老爷派奴婢给您递个话。”
“舅老爷”三字入耳,寇小荞精神大振,不待菱儿她们起身开门,自己已翻身下床径直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看,正是秋家的婢子,虽没见过,定是小舅派来与她传话的。
她立即紧张起来,忙挥退菱儿,悄声问那婢子,“舅舅怎么说?”
婢子福了福身子,示意她低头,待她把头凑过来在她耳边道:“舅老爷说兹事体大要当面与您商议,护卫已经被支开,小姐出得酒楼右边巷子里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自会带您前去。”
说完退身一福,寇小荞正要道谢,她竟直接走了。
寇小荞赶紧换了婢子装,依言出得酒楼,果真没被阻拦,快步拐进巷子,果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等在那里。她满脑子只想着要逃离季無言,根本没顾及别的,一头钻进马车里,招呼车夫启程。
马车一路向东驶去,骏马飞驰,直颠得寇小荞皮痛,也不知颠了多久,估摸着有半个小时了,马车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她实在受不了,挑开帘幔朝外张望,赫然发现此处已是荒山野岭。
一种不祥的预感劈头蔓下,她犹疑着开口问前面的车夫,“小哥,我们这是到哪了啊?还需要多久才到?”
年轻的车夫“啾啾”驱赶着马儿,闻言幽幽答道:“小姐别急,很快便到了。”
沉冷的声音,让寇小荞登时一慌,她突然想起屡次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桥段——荒山野岭杀人抛尸!
若真如此,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剧中主角的好运气,关键时刻总有人前来相救,自她穿越至此就意识到,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一阵心惊肉跳后,她试着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苦思片刻,实在想不出新颖的办法,只得期期艾艾道:“小哥……那个,能行个方便吗?我……我内急!”
前面的车夫似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应了,勒停马车开门让她下来,有意无意,阴沉的目光在寇小荞洁白的颈项间打了个转儿。
她这才发现,那车夫是位冷峻的青年,戴着个斗笠,刻意低着头,看不清全貌。
寇小荞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惶遽,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环顾,瞅准斜前方一片茂密深林,心道:“就是那了,老天保佑!”
她斜眸去看车夫,果见他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如此她更确定已身处险境了,这车夫怕是会要她的命。
性命受到威胁,叫人如何能不怕,出于本能,寇小荞加快了脚下步伐,而身后的尾巴也越来越快。她回眸看了一眼,索性跑起来,直奔那片林子去了。
见猎物要跑,男子突然阴笑起来,解下腰间皮鞭,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心底冷笑: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毫无常识,要逃也不挑条好走的路!
当然,再好走的路,他也不会让她逃走,主人派他亲自出马,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一个弱女子而已,却又是这等美貌的弱女子,他不妨陪她好生玩玩。
寇小荞拼了命地奔逃,刚一入树林,她便后悔了,自己这身裙装在丛林中简直就是累赘,数次被荆棘抓住,费了老大劲才挣脱。眼见着身后的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急出一身密汗。
“咝~”又被荆棘刺伤了。
好在前方有一大片乔木林立,看起来没那么多荆棘,非常利于穿行。
终于到了那片林子,寇小荞回首往身后望去,不禁大惊,人呢?难道被她甩掉了?
正惊疑不定,忽然风声大作,她循声抬首一看,心中大骇,来不及多思再次逃起命来。
这人居然会武功……她的小命危矣。
一道霹雳乍响,是男子手里的皮鞭抽在了一棵大树上,树皮应声而裂。下一瞬,那毒蛇一般的鞭子直逼寇小荞颈间,俨然长了眼睛,迅速缠上了那片雪白的脖颈。
男子借力落地,轻轻一拉,寇小荞的身子宛如一片白羽,被他拖倒在地。
寇小荞猝不及防被摔得头昏眼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眼睁睁看着身形魁梧的男子走到自己身边蹲下。眼中泪光迷离,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知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嗤笑道:“小姐不是内急吗?”
颈间皮鞭缠得紧,寇小荞呼吸有些困难,渐渐憋红了脸,艰难挤出四个字:“好汉……饶命!”
小命都快没了,还要骨气作甚?她又不做铮铮傲骨的君子。
那人再度拍了拍她的脸,“好啊,若是伺候得小爷舒服了,小爷心情好,说不定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