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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她挑起了惊涛骇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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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水天一席出品
☆01
仍旧是那个错误的生日,两个人的关系又恢复了最初的坚冰期,虽然同处一个班级,可是两个人都是冷漠低调的性子,除非碰巧被老师叫到一起,其他时间很少见面,最多不过擦肩而过。
终于打破僵局,是因为他的生日。他的生日和她真正的生日相差无几,都接近年尾,在学生时代每每都是期末考试临近的时候,忙着复习备考。她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起,跟别提他的了。
那天晚上,她下了晚自习,如常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刚好柏母出来了,说功课辛苦了,煲了汤叫她过去喝。
这本来挺平常的,姑姑做了好吃的也经常会叫她送过去给柏母。而且,柏母根本没给她谢绝的机会,拉着她就进了家门。
金戈进去坐下没一会儿,柏小淞也从房间出来了,一脸的不情愿。两个人默默以对的时候,柏母端上来一块蛋糕放到了她的面前,招呼着说,让她多吃一点,随后就离开了。
金戈这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眼看一碗汤都要见底了,她打破沉默,对他说,生日快乐。
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礼物呢。
礼物,自然是没准备的。以前,她也从没送过礼物给他。他倒是送了,那个错误的生日礼物,她没收,就就被他一气之下信手丢了。
她还在措辞,他又补充了一句,一点儿都不诚心,随后站起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在她的诧异中,塞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到她的手里。
呃……
这是他的生日没错吧,怎么她反而成了收礼物的那个。
柏小淞说,“礼尚往来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这是向她讨要生日礼物么,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因着客厅里摆放的钢琴,她说要弹一首曲子送给他。刚好那时候,柏母出来了,她将礼物背到身后,就告辞了。
后来,要么时机不对,要么忙乱,她答应的钢琴曲就一直欠下了,直到现在,若不是他提起,她很难想起来。
所以,今天是他的生日么?
☆☆02
一首欢乐的生日歌弹完后,柏小淞说,换一首。
金戈这才抬头,窗前伫立的他,缓缓地摇着高脚杯的红色液体,轻抿了一口气,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连声音里都沾染了一些窗外的缥缈与愁绪。
“你想听什么?”
柏小淞转过身,看向了她,“你那时候经常弹的一首。”
噢。
水边的阿狄丽娜。
那时候,她利用周末时间在秦时光的餐厅打工,还有为学生上课,经常弹的都是这首曲子。
倒不是多喜欢,一来曲子轻快动听,会令人愉悦,二来曲子不繁杂,也不会太过简单,很适合弹给别人听。
余音袅袅中,柏小淞好像又看到了过往的那些画面,每一个片段都那么清晰,恍如昨日。在异乡他地,这些画面不止一次地跳到他的眼前,他不知道,是她对他的影响太过于深刻,还是要归功于他那强悍的记忆力。也是恼人的记忆力,就像是一个魔咒,令他难以忘记。
他也曾想过,如果能够忘掉,他的生活会不会好过一点。
可是,偏偏,忘不了。
他也不想忘,舍不得,他已经离她那样远了,若是连记忆都没了,他还剩下什么。
只是这些,他从来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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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呢?
柏小淞还记得,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天,她就一脸冷漠,眼神里带着嫌弃,说他“土包子”。
或许第一面,就决定了两个人以后的关系。
第一眼不喜欢,以后就都是讨厌。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一种多余,甚至连路旁的野狗都不如。她的性格冷,走到路边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乞讨的老人孩子,她从来都是漠然走过,连一眼都不肯多看。对他,她不仅不想看到,甚至还想走上来踢上一脚,踢到天边再也不见。
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柏小淞都不想见到她那副高高在上讨人厌的样子。可是,两家住的那么近,长辈们又关系好,就算不见面,他难免还是会从母亲那里或多或少地听说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比如,她们这对姐妹从临云市而来,因为父母意外去世不得已才来投奔姑姑的。
比如,姐妹两个人的性格差别很大,不过却比一般的姐妹更能互相照顾。
比如,妹妹的琴弹的不错,姐姐却只会打游戏。
比如,姐姐跳了级。
尽管初时,他比她高了两个年级。可是她却在两年后,突然出现在他的班级,成为他的同桌。再然后,夺走了他一贯保持的年级第一的宝座,令他不得不去注意起她。
上课,她总是头也不抬,低着头看课本,写写画画,连课间都不例外;放学,她会留在教室一段时间,然后才会绕道小学和妹妹一起回家;体育课,她一个人打篮球,后来加入男生的团队。
这些发现,不用他刻意去关注,却渐渐出现他的眼前,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眼前描摹画面。改变是悄无声息的,连他自己都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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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真正有了交集,是由于他发现她在一家西餐厅弹钢琴。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洒着金色的光芒,连带着她都跟着闪耀起来。透过时光,他能清晰得记得,她指尖跳跃的舞动,以及她脸上那罕见的温柔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驻足停留了多久,直到听到耳旁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眼前的发现,而后才匆匆走了。
他已经强令自己不去关注了,她却来到他的身边,警告他,不准将她弹琴的事说出去,话语里带着威胁,一如往日的让人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又是一个周末,他按父亲的要求送一些资料拿给他的同事,到了那家,偏偏看到了她在客厅里端坐着,仍旧是弹钢琴,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旁边有一位小女孩儿。他没想到,她竟然开始做起了老师,教学生弹琴。
她不只那一份兼职,还带了其他两位学生。周末两天时间,她安排得满满的,一节课上完,匆匆赶到另外一处人家。
他那时鬼迷心窍一般,偷偷地跟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奔波忙碌。他自以为很小心,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于放学后的路上,拦住了他,眉眼里尽是愤怒与不屑,“跟踪狂,你有什么目的?别想背着我耍心眼儿。”
她一开口就定了他的罪,直截了当。他才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
可是,他能有什么目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缘由,为什么要去注意她,为什么要跟着她。他控制不住,听到她出门了,也跟着出去了,脚步都不由自主。
被发现,他自然有些尴尬与难看,还没想好理由,她先不耐烦了,“说呀,磨叽什么!”
“没什么目的。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应该关注的重点是,我打算做什么。”
她挑了挑眉,重复了他的话,“你打算做什么?要挟我?”
“我还没想好。不过,第一点,以后在我面前,好好说话。”
她不耐烦,“我说话就这样,改不了。”
他笑了一下,说,“改不了也得改,现在是你求我。”
接下里,她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凑近他面前,声音温和了不少,“若是你敢跟别人说,我就跟老师说,你亲我。”
他那时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她靠近的瞬间,他的耳朵就像是突然被烫到了,热烘烘的,脸也跟着红了,“你……你别胡说!谁亲你了!”
那时候她跟他差不多高,轻易就靠近他的脸庞,蜻蜓点水一般的温软,很快就离开了,“这不就是亲了,物理课上都讲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再后来,她见了他,说话倒不带刺了,却开始理所应当地指使他做这做那。比如,早上上学,她不再坐公交,开始跳上他单车的后座;比如,她不再做所有的作业,只是选择地挑几道题,然后将空白的部分给他填;比如,体育课上,她开始成为他的队友,和他抢着上篮;比如,周末,她在一旁偷懒睡觉,让他帮着教学生弹琴。
她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就像是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湖中,轻而易举就挑起了惊涛骇浪,令他再也难以心如止水。
可是,她却想挥一挥衣袖离开,留他一个人沉陷其中,他怎能容许,他势必要拉她作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