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可说 ...
-
“怎么，你生气了？”李家家主凑近问道。两张脸靠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说书人不自然地把头扭进床的内侧，只留一个粉嫩的耳朵给他。
李家家主对他的态度也不恼，只是弯了眉眼，带着调笑意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只粉嫩的，形状姣好的耳朵。
只是一舔，说书就人如被雷电击中，身体僵硬，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以为你要杀我，没想到竟然想上我！
“呵呵…”李家家主心情甚好得笑出声，然后缓缓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上，我保你荣华富贵，要么…死。”语气低沉，丝毫感受不到这问题关乎别人的性命，而后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等他回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家家主还在等他回答。
说书人却陷入了纠结中，一边是命，一边是贞操。早知如此就不说李家家主了，谁知道李家家主会找上门来上他！说书人真是悔不当初啊！这个李家家主简直不按套路来！
他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贞操怎么能这么轻易给人夺去，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的。
李家家主的视线还在他的身上，说书人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就好像他现在没穿衣服被人看一样。
又想了很多，心中一横，最后还是选择前者。贞操这种虚无的东西不要也罢。
“上吧…”说书人扭头正面面对李家家主，眼中满是决绝，一脸壮士断腕的神情。人还活着一切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呵…”李家家主轻笑，慢条斯理的解下头顶的玉冠，一瀑墨色长发散开来…
西边的天上，红色橙色的云烧了半边天，就连窗台上也都占染了夕阳的余晖。一只鸟停落在窗外的树上，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啊…嘶！你直接捅啊！！！！！！”窗内传出一声嚎叫，惊得鸟儿扑棱扑棱飞远了。
后来月亮从东方升起了，再后来太阳也懒洋洋的从东方爬起来了，不知谁家的大公鸡打了一声长鸣，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清晨静得非常，只听得早起觅食的鸟自头上飞过拍翅膀的声音。突然“咿呀——”一声，说书人的屋门被人打开了，然后李家家主一脸满面春风、意味尤尽的从门内出来，竟然心情甚好的哼起了小曲儿，可哼不散随他出来暧昧不清属于男性的气息。
一夜未睡的他也显得如此精神。
好久好久之后，下人们已经在青石板路上洒好了水，剪去了灌木的旁枝，世界开始变得喧嚣，太阳也不再在山后半遮半掩不肯露面的时候，说书人呲牙咧嘴一瘸一拐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张脸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我命差不多要交代在这了。”无力近乎虚脱的语气。
心中恨不得把当初说李家家主是下面的那个的人凌迟一百遍！李家家主是下面那个？滑天下之大稽，能把人肚子给笑破了！
这天中午，说书人脸色苍白得继续说李家家主夜会情郎的片段：“李家家主只着了一身中衣，与情郎两人一见面便干柴遇烈火贴到了一起…”眼睛不小心扫到坐在旁边的一个人，那个人面带微笑向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后又伸出舌头情，色地舔了舔唇瓣…说书人只觉得屁股疼，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移开视线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可一道露骨的目光却始终黏在他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请听下回分解。”最后一句话落下，说书人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说完了。再抬眼，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人已经没了，但是他并不敢放心，李家家主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果然，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有一个一副小厮模样的人过来，“李家家主有情。”态度倨傲，应该是李家的人。
不敢违抗，似乎也无法违抗。
“家主在里面，你进去吧。”到了之后，小厮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说书人没心思欣赏李家有多么富丽堂皇，多么华丽，烦躁地在原地不停踱步，只希望再拖延一点时间。
“到了就进来，外面太阳大。”李家家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说书人为难的看了看那扇门，他怎么总觉得里面是地狱呢？
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的推开门，里面有序的陈设着低调不失格调的家具，一幅“莲出淤泥，纤尘不染”的图挂在正中央，添了几分淡雅韵味。
李家家主从内屋走了出来，竟然是一身白衣，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好似世上最纯洁的颜色，墨色的发丝从肩头上随意的披散下来，略显慵懒。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李家家主的面容，现在才觉得李家家主长得真好看。肤若凝脂，剑眉入鬓，凤眸狭长被长睫包围，每一处都像是天公最完美的作品，俊美得不像话。与天下第一美男三王爷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我好看，你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李家家主好笑道，然后在说书人耳边暧昧吐息：“你这个眼神我看了很想上你。”
温热的热气洒在柔嫩的耳朵上，一不小心就又染上了可爱的粉色。
昨晚他在身下也是这样的，玉一般的身体全身都带上了情。欲的粉色，痛苦又带着满足的喘，息一下又一下地撩拨他的心脏，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昨晚他有史以来觉得原来xing事可以这么舒畅，所以他压着他做了一晚上，看他从矜持到狂乱，从难耐的shenyin到像小奶猫一样小声啜泣…可惜春宵苦短啊。
说书人不知道李家家主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看他的眼神愈发露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现在是赤身露体站在李家家主面前。
“拿去。”一罐小瓷瓶被丢到说书人的手里，说书人下意识接着，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没有标明是什么，他疑惑的看向李家家主。
“昨晚伤到你了，你回去自己涂涂。”
说书人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手里的小瓷瓶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直接抛回李家家主手里，“我不要！”
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家家主一脸疑惑：“难到要我帮你么？”
虽然他一脸疑惑，可说书人分明听到他故意的成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憋了好久才气急败坏得怒吼：“你滚啊！！！”
响彻云霄，惊飞一群停在树枝歇息的鸟。
然后又传来不知道是谁爽朗的大笑。
第二天早上某人又一瘸一拐得呲牙咧嘴地从门内走出，边走还边咒骂：“狗娘养的小杂种！有钱了不起啊！”
心中定下一个决定，等攒够了路费就离开江南！去西北也好继续南下也罢！就是不要呆在这里！
而后几日，他一说完书就被接到李家去，然后第二天快中午了才回来，如此反复了差不多大半个月，路费终于攒齐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很悦目，想到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那个人了，心里非常开心和激动，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一点惆怅和舍不得…？
依稀记得今天早上他从床上下来，艰难地穿上衣服，连日来的纵欢让他满身疲惫，面色苍白异常，穿衣服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要不，你别去说书了。”李家家主如是说。
说书人没有停下穿衣的动作，冷言冷语：“我不去说书，拿什么养家糊口？可不像你，坐家里就有白花花的银子送来。”
李家家主没有说话，只是在背后一直看着他。
说书人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我养你，你别去说书了。
然后时间就凝滞了，他看到窗外有一片枯叶从树上旋转飘落而下，然后被风一吹，吹远了。
说书人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干瘦的背脊挺成了一个倔强的弧度。
李家家主，江南首富，据说拥有三千美姬的男人，现在却露出了像小孩一样的迷茫，黑色瞳孔内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涌动。
说书人一瘸一拐的已经走远了，李家家主呆呆的在原地，好像…就这么错过了什么。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啪”，“李家家主秘闻，完结。”再长的故事也有完结的一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是要去面对悲欢离合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失落的看着熟悉的角落，没有人坐在那边用露骨的视线看着他，察觉到他也在注意他的时候会弯起眉眼对他举杯，快说完书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派一个小厮把他送到他家里去。这已经是自那天后的第四天了，他消失了整整四天，没有了任何消息，心中的某一块好像也跟着消失了，空落落的。
今天就要离开，可并没有没有预想中的快乐，只有满心的落寞。整理好行李，与掌柜道了别，不顾掌柜的挽留转身离开。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他又看到了刚到这里立的那面湖，他负手而立，看向遥远的地方，风吹动他的衣角，没有仙风道骨，只有失魂落魄。丝丝忧愁上了心头，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身后传来马蹄声，蓦然回首，只见一人策马扬鞭，鲜衣怒马，熟悉的声音响起：
“说书的！我让你走了吗！”
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马儿不耐地原地踱步，那人高高坐在马背上，被风吹乱了发丝，汗水自额头流下，他说：“说书的，我让你走了吗？”
说书的，我让你走了吗？
不禁酸了鼻，红了眼。仰望高高在上的他，阳光刺得眼睛疼，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家家主，我喜欢你，你呢？”
微风吹过湖面，吹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有人俯下身叼起一个人的嘴，缠绵一吻后，他说：“我也是。”
“咳咳，说书人与江南首富李家家主秘闻，完结。”说书人抚着他的公羊须，拍下响板宣告故事结束。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始起哄。
“说书的，我看这是你的真实经历吧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书人抚着公羊须笑得神秘莫测，摇头晃脑道：“不可说不可说。”耳朵却悄悄红了。
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胶粘在他身上，他凭着感觉看去，有一人坐在熟悉的角落，那人弯了眉眼，四目相对，眼里只剩下了彼此，万物都变得虚无。
只是一眼就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不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