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终极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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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的短假终于结束，死水微澜的高三还剩最后一学期，终点临近，黎明前的黑暗还在蔓延。
茜茜带着假期的愉悦回到学校，依旧是二人同行，十指相连，步调一致，直到校门口才慢慢分开手，却还是被躲在母亲车里的宫静撞见。当茜茜回到宿舍，里面三人已备下三堂会审。
茜茜没有掩饰，三人的问题层出不穷，从“何时乌龟绿豆看对眼”到“什么时候第一次亲密接触”，眼看问题越来越过分，茜茜又使出旧把戏——转移话题。
“初二那天我在情人坡碰见王子平了，还有文三班的贾洁，她穿了短裙筒靴，带着夸张的耳环，还化了妆，像是漫画里的小太妹……”
“呯——”
朱颜站在饮水机前，手中捏着淡蓝色的磁勺，与之配套的马克杯已落在地上，碎片下雪白的蜂蜜牛奶蜿蜒成小溪，蒸汽从小溪上浮起，空气中满是甜腻的味道。朱颜把磁勺扔到垃圾桶，抬手将刘海别到耳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手滑了，你继续。”
茜茜却像被封住了喉咙，半天没说话。朱颜转到卫生间找拖布，淑谨叹气点上茜茜的额头：“小八卦！”
第二天快上课时，朱颜依然坐到宫静旁边的空位，茜茜提醒她：“该上课了。”朱颜拿出书本文具，像日本人一样对三人点头弯腰，微笑着说：“我是你们的新邻居，以后请多关照。”
朱颜嘴上谦虚，考起试来却毫不留情。一个月后的月考再登文科第一的宝座，总分比第二名高出近三十分，秋哥笑得嘴角直往两腮跑，若没有耳朵挡住，说不定可以咧到后脑勺。
除了朱颜的超级高分万众瞩目，这次月考还出了另一件大事，不过这件事没有学校的官方解释，只有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
茜茜是从宫静处得知这一消息的。月考第二天中午，宿舍里只有淑谨和茜茜，后来宫静回来，匆匆关上门，神秘地说：“今天出大事啦。”
茜茜和淑谨早已习惯了宫静的诡异神情，每当她出现这个表情，就是有了小道消息，而这时她们应该热烈捧场，满足她身为“606狗仔队”的虚荣心。茜茜和淑谨放下手中的事，全力配合地问：“快说快说，出了什么事？”
“听说早上贾洁在考场上大出血！”
茜茜没理解，问道：“她受伤了？”
宫静有些尴尬：“不是受伤……不过也有可能……”
茜茜更迷惑了：“她哪里出血？”
宫静一咬嘴唇，指了指下面：“整条裤子都是血。”
茜茜追问：“那是怎么啦？”
宫静第一次痛恨起她的配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含蓄的解释词，淑谨刚要帮忙，朱颜开门进来，说：“我来解释吧，贾洁可能流产了。”
茜茜目瞪口呆，只觉得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不可能吧。”
朱颜不以为然：“没什么不可能的，痴心女子负心汉，不算什么奇闻。”
一时间几人神色各异，淑谨出来打圆场：“宫静也是听说的，传话都是传着传着就完全变样了，谣言止于智者，到此为止吧。”
宫静也连连点头：“我有可能听错了，还是忘了吧。”
月考过后不久，宫静请假离开学校，贾洁事件没了后续，茜茜起初就不大相信，后来也忘得一干二净，对宫静准备的自主招生产生了兴趣。
宫静是四人中成绩最低的一个，当年进入附中高中部，是依靠她母亲作为附中老师的三十分照顾分，后来宫静也是成绩平平，每次月考只在重点线上下浮动，考上名校的可能性不大。
幸运的是，宫静知识面宽、爱好广泛，积极参加各类活动，也结识了很多有特长的优秀生。高一时，宫静和另外四名高三尖子生一起研究了省内最大淡水湖的污染情况，写出万余字的报告，获得全省科技创新大赛二等奖。高二寒假，宫静又和另外一组高年级同学在拉市海观鸟一月，研究候鸟南迁，获得全国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凭借这一奖项得到了南方某名校自主招生的名额，单枪匹马前去面试。
“那个学校把考试设在经济开发区的新校区，离城区将近一百公里，学校本来派车来接我们，但是学生加上陪同的家长后人数太多了，一辆大巴坐满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茜茜问：“那你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喽。”宫静不以为意：“长途汽车客运站就在火车站附近，我自己搭车过去，不想和人挤。”
茜茜佩服地说：“好厉害，你还是第一次去那儿呢。”想了想又说：“早知道我应该和表哥联系一下，他就是你那个学校的，让他去接你。”
宫静豪迈地挥手：“不用麻烦，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嘛。”
淑谨问：“你对那个学校印象如何？”
“老校区的旧式建筑很有历史气息，新校区在海边，非常漂亮。就是那里的学生拽拽的，我一到校门口就看见一个学生会的男生在训人，像皇帝训宫女似的，终归是尖子生啊，都有点盛气凌人。”
如果说名校学生盛气凌人，名校名师只怕是仗势欺人了。
学期过半，高考前的四轮复习已结束大半，学生的近几次月考成绩也不再大幅波动，渐渐趋于稳定，而高校招生办的老师也进入高中，开始伯乐相马。
附中凭借全省第一高中的盛名，是众多名校首选的淘金圣地。最先到来的是赫赫有名的P大，招生主任李老师刚过而立之年，却拥有三个博士学位和五个硕士学位，也拥有充足的骄傲资本。
P大宣讲会安排在教师会议室，挑选文理两科排在年级前列的学生参加。李老师坐在会议桌上方，脚搭桌沿，双手抱胸，侃侃而谈，说的是P大辉煌的历史和他个人风光的学历，一副睥睨众生傲视群雄的样子。附中备受尊敬的年级主任坐在他下手，年近六旬还要为他端茶递水，却得不到一句感谢，席间众人暗地里气愤不已。
夸夸其谈一个多小时后，李老师终于进入正题，叫年级主任找来文理两科排名第一的学生，朱颜和理科班一位男生被推上前台。李老师扫了他们一眼，看到朱颜时定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女生啊……也行吧。”又询问了他们近几次月考成绩，然后金口一开：“我们学校接收你们为免试保送生，你们可以从这些专业里挑选。”说完扔给二人一人一张纸，像发下圣旨的皇帝，等着下臣谢主隆恩。
男生拾起专业目录细看，朱颜却不动声色地推回那张纸，淡淡地说：“我不想去P大。”
李老师身体一弹，从斜倚靠背变为正襟危坐，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朱颜面色不改，进一步解释：“我不想去P大，我喜欢的专业P大只排全国第二，我只考排名第一的学校。”
“哇，美女你太帅了，为我们出了一口气，气死那只骄傲的孔雀。”宫静一脸崇拜，眼里冒着两簇火星，将她英气的眉眼燃烧得熠熠生辉。
“取大义舍小利，你太伟大了，给我签个名吧。”小豚找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放到朱颜面前。
朱颜却不为所动，一脸平静地说：“我没有出气之类的想法，我是真的不想去P大。”
淑谨撇撇嘴：“考试也有马太效应，穷者越穷富者越富，我们还饿着呢，你都开始浪费粮食了。”
茜茜甜甜微笑：“姐姐别灰心，我们继续努力，一定能吃到丰盛大餐。”
蓝昊赞许地看她一眼，温和地说：“今天星期五，收拾一下回家吧。”
茜茜收东西一向很慢，离开时校园里已经一片冷清，二人走到校门口，政教处的老师正在更新板报通知栏，蓝昊远远看见巨大的白色布告，加快了脚步，茜茜没有他的好视力，没有看清，连忙跟了过去。
“高三文二班学生王子平，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经学校政教处讨论，给予王子平大过处分，特此通知！”
茜茜惊呼出声：“天啊，大过要记入档案呢，王子平到底做了什么啊？这张处分通知怎么不明不白的？”
蓝昊也很困惑。王子平上周三夜不归宿，后来也没来上课，这周回到学校时左手打了绷带，只说自己和人打架受了伤，难道是因为打架斗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上次理科班一个男生打架，只收到警告，处罚并没有那么严重。眼看茜茜一脸震惊，他轻拍她的肩膀安抚：“王子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做事很有分寸，不要担心，他一定能处理。”
茜茜还想再问，蓝昊却已向前走去，茜茜回望布告栏，眼角瞥见两张A4纸，又扫了一眼，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急声叫唤：“蓝昊，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终极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