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两种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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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后，高二生活的重头戏——话剧节如期而至。
话剧节是附中最有名的活动，每届学生到高二时都要举办一次，导演、演员、灯光、道具、服装等都由同学担任，专门空出一天进行公演，最后还要评出最佳戏剧、最佳男女主角等奖项。
每次话剧节都办得轰轰列列，演出当日，不仅本校学生会提前到礼堂抢位置，外校学生也会找在附中上学的熟人带领，混入礼堂，弄得礼堂不但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公演的盛况背后，是排练时的全情投入。眼看各班早已定下剧本，开始安排人手，茜茜忧心忡忡。
那天秋哥专门为话剧的事找她谈话，他给出的指导建议却让茜茜的工作陷入了困境。
秋哥说：“我不希望你们浪费太多时间在话剧上，建议你们选择名著的片段，不要再自己编写剧本了。”
由于学校规定的演出时间太短，一个班只有二十分钟，脍炙人口的名著能省去观众熟悉人物的时间，确实是个好选择，茜茜微笑颔首。
可是，秋哥后面的建议却给了她一大难题：剧本不能涉及爱情戏，参演人数尽量减少，少挑成绩不好的人，以免期末时影响会考的通过率。
“这可不好办啊。不涉及爱情的名篇可不多，太长的有难删减，总不能演荒诞剧吧。秋哥怎么突然封建了？”淑谨皱着眉。
“话剧节大家本来就期盼已久，参与人数不能多就意味着得罪的人会很多，这不是让人做全民公敌吗？！”宫静嚷嚷着。
茜茜叹了口气：“得罪人也是我这个文艺委员啊，今天吴魏菲琳还说她妈妈让她参加话剧节，我连剧本都没定，给不了她答复，你们没看到她当时那个脸色啊……一想到以后还会有人提要求，我头都晕了。”
小豚蹦蹦跳跳地进了教室，掏出一叠稿纸放到茜茜面前：“我来做你的救星。”
茜茜拿起来一看，是名著小妇人改编的剧本，只写到四姐妹的父亲回家那段，四幕剧包含了她们所有的少女时光，既没有涉及爱情，又渗透着浓浓的亲情，看得茜茜喜上眉梢。
宫静笑着打趣他：“不愧是每次跟我抢《女友》看的人，女生的心思表现得那么细腻。”
小豚抬头挺胸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淑谨也对他刮目相看：“行啊大才子，既考虑到时限，又考虑到我们班具体情况，一个男主四个女主，不用抢角色了。”
小豚常常被人夸，淑谨却很少给他锦上添花，难得毫无保留地称赞让他笑开了花：“我还帮你们选好演员了呢，淑谨演梅格，宫静演乔，茜茜演贝茜，吴魏菲琳演艾米，罗瑞就交给蓝昊吧。”
出乎预料的是淑谨拒绝了：“我申请做导演，让朱颜演梅格吧，她比我漂亮。”说完把手放到朱颜颌下向上一挑，嘴里说着“美人啊”，逗得冷美人笑颜如花，周围人夸张地吸气。
朱颜转文后时时受到秋哥的特别关照，茜茜原来担心这会让本是文科第一的淑谨难受，没想到二人却在短时间内成了朋友，上次还听淑谨对朱颜说：“我们竟然一样高一样重啊，难道是双胞胎？”而朱颜偶尔也会叫淑谨姐姐，天天同进同出，第一班花和气质美女的组合引人注目。
前期安排暂时告一段落，大师兄自告奋勇地管理灯光和道具，而小豚在第一场安排的宏大舞会场面很好地满足了班里其他同学参与的愿望，他们以排舞浪费不了很多时间说服了秋哥，被选中跳舞的同学也兴高采烈，认真地学习传统舞会上的“蜜蜂舞”。
茜茜翻着剧本背台词，秦曦夕抬着一盘水果进房间，看她皱成一团的眉头，不解地问：“台词很长吗？”
“不长。”
“那你怎么成了个小苦瓜？”
茜茜合上剧本，撅了撅嘴：“贝茜真难演。梅格虚荣，乔活泼开朗，艾米自私，都有性格特征，贝茜就只有一个善良。善良好难表现，温温吞吞地在旁边陪衬，说穿了就是没性格。”
秦曦夕把水果给她：“你先吃，我看看。”
翻了一会儿剧本，他笑着说：“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看她抬着西瓜看着他发愣，唇边还带着粉色的西瓜汁，他拿过纸巾耐心地帮她擦试。
茜茜不好意思地抢过纸巾：“我自己来，你快说为什么不难？”
“贝茜虽不是最抢眼的，却是不可缺少的。她是四姐妹间的调节剂，默默关心她们，缓和她们的矛盾，提点她们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表现这样的性格不能用夸张的表情，而是在事件发生时用动作和语气暗示。”
茜茜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具体操作起来却有些困难，便问道：“怎么暗示？”
“比如说她到劳伦斯家弹琴时，可以用小心翼翼的动作暗示她的羞涩怕生。还有生病那场是贝茜的重头戏，她病中很少说话，但每一次开口都是柔中带刚的，这时就要拿捏好语气了。”
茜茜照他所说练习了几次，发现自己很快就进入了剧情，表现出来的感觉也不再是空洞的，秦曦夕又对她的动作和语气提了几点建议，看她一副好学宝宝的可爱表情，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茜茜，你就像贝茜一样善良可爱。”
她也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两颊绯红地跑开。他惊喜地看着她，栗色的眼睛光芒四溢。
平抑了一下如雷的心跳，她讪讪地看着他：“曦，你以前演过话剧吗？”
他看出她转移话题的目的，也不逼她，笑着点点头。
“那你可以帮我们彩排一下吗？最好也指导一下其他人。”
他却淡淡地拒绝了：“我也只能给你一些小建议，没有能力指导别人。”
摸着石头过河是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奈，费时费力，问题重重。
首次彩排时，导演淑谨对大家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出来，只能草草收场。淑谨抚额叹气道：“要是有个前辈高手指点一下就好了。”
茜茜想起曦夕拒绝时，表情平静却透着坚决，明确表达着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她垂下眼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失落中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第二天，宫静在课间操时拉住了茜茜和淑谨：“我和秋哥说了，我们今天不用去做操，我约了去年的最佳女主角，我们去取经。”
来人远远看去很眼熟，茜茜拉拉宫静的衣袖；“你说她是谁？”
“《莎乐美》女主角欧晓鸥啊，你难道去年没看话剧？”
茜茜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在圣诞晚会上对那个女生感到眼熟了，她就是欧晓鸥，因为出演《莎乐美》时一段绝美的舞蹈而成为高三年级级花，传说中她文体双全，却待人和善而不傲慢，除了圣诞晚会上对茜茜的不理不睬。
这边茜茜还在回忆着，那边欧晓鸥开口了：“你们的剧本不行。”
宫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矛盾冲突太少，感情不够强烈，缺少能让人过目难忘的宣传词。”
小豚那个人人称道的剧本在她口中却成了所有问题的罪魁祸首，淑谨有些不甘心地问：“什么样的宣传词能让人过目不忘？”
欧晓鸥却转头看着茜茜，狭长的丹凤眼中眸光深沉，茜茜感觉就像掉入了深不可测的井中，浮浮沉沉，不知方向。只见她忽而一笑，像念台词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
“世界上只有两种感情能把人永恒地联系在一起，要么是爱，要么是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两种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