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有歌》司麦悠

3、瞒天过海启鸿蒙

　　花锦年出生那年种下的迎春花开了八次，元芹又给花家添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花乾也待她好了许多，给了她应有的礼遇。除了花锦年至今不知道元芹是自己的生母，一直管她叫元姨娘。
　　这日，方淮音跑完了花府的前屋后堂却寻不到花锦年，知道她一准又偷跑出去玩了，前几回都是派下人去找，回来之后也不说是在哪里找到的，当娘的也摸不清女儿的动向，索性这回亲自出去找。打定主意，叫上坤云与王贵并四五个仆役出门，叫他们带自己去往日找到花锦年的地方去。
　　坤云一路上跟着方淮音，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试图阻拦方淮音亲自去找花锦年。方淮音看出有古怪，愈发坚定要亲自去找。绕了三条街，方淮音远远就听见花锦年的笑声，走近一瞧，花锦年坐在矮凳上笑嘻嘻地跟魏家医馆的小少爷玩闹，魏家小少爷魏青岩手里拿着一本医药经，正一字一句教花锦年读。
　　方淮音铁青着脸，命王贵和坤云把花锦年带回家，先行离去。
　　花锦年回家之后自然少不了一顿痛骂，方淮音又罚她面壁思过，三日不允许她出门。王贵带花锦年回屋，坤云小心翼翼伺候方淮音喝茶。方淮音斜斜瞪了她一眼，挥手将茶打翻，反手又给了坤云一巴掌。坤云知道方淮音正在气头上，不敢出声，跪着听她发落。
　　“坤云，我平时这么信任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坤云觉得，小姐认字也不是坏事，多读些书总是有好处的，所以自作主张，隐瞒了此事。”
　　方淮音一声冷笑，蔑然开口：“女子读书有什么用啊，元芹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才女，可现在呢？还不是给花家做小。”
　　“夫人……”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心疼她，我也心疼。这几天熬一熬她的性子，等她收敛了再放出来，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做些女红，懂得持家，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就行了。你去端盏新茶来。”
　　月上柳梢，巡院的人也都散了，后院中悄悄溜出一个人来，轻手轻脚来到花锦年屋门前，推开了她的门。
　　花锦年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匆匆忙忙往枕头底下藏了个东西，抬头看来人。“元姨娘？”来人正是元芹。
　　元芹看着自己生下的大女儿。四个孩子里，就花锦年跟着方淮音过活，其他的三个都留在自己身边，两个儿子偶尔跟着花乾出去学习经商，常在膝下承欢的唯有小女儿一人。一年中她与花锦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她含笑注视着已经长大的女儿，越看越觉得她像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花锦年跳下床，给元芹倒水。“元姨娘有事吗？这会儿下人都睡了，屋里没有热茶……”
　　元芹攥住花锦年的手坐下，手劲太大了，花锦年疼得皱起眉头。“好孩子，姨娘不喝茶，姨娘知道你母亲罚你，趁着晚上过来看看。”是，像她。光洁的前额饱满圆润，明亮的眼眸盈盈带水，父亲说，这样的孩子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快。
　　“元姨娘来得也太晚了。”花锦年撇嘴就要哭，“我都在屋里待了一天了，除了送饭的人进来看看我，连苍蝇都不飞一只，我都快闷死了。元姨娘，你明天带我去玩吧。”
　　“又说胡话，这么多人看着你，你能出的去吗？姨娘问你，你偷偷溜到魏家医馆去，是不是看上人家的小少爷了？”
　　“元姨娘才说胡话呢！我是去看书的！魏家医馆的书那样多，岩哥哥一个人看不完，让我过去一起看书。”
　　“你是如何知道魏家有书呢？”
　　“那日我和娘亲出去听戏，回来的路上撞见岩哥哥在后门背书，我觉得有趣，就跟着学了几句，结果给娘亲听到了，被她打嘴。”
　　“那以后，姨娘教你读书好不好？”元芹想着，这是我的女儿，除了她的血与肉，我总该给她一些别的东西。
　　听见这话，花锦年有喜有忧，能读书固然是好事，可是万一被娘亲发现了，肯定少不了责罚，再连累元姨娘一起受罚。花锦年的年纪不大，但家里的事情，她朦朦胧胧知道一些，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元姨娘，知道娘亲不喜欢元姨娘，知道下人都欺负元姨娘，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元姨娘违背娘亲的意愿，元姨娘更要受苦了。
　　元芹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宽慰道：“你不必担心姨娘，只要你明天能饿一天肚子，姨娘自有办法。”
　　元芹嘱咐她几句，又趁着黑悄悄溜回后院。
　　第二天，花锦年依照元芹所言，在屋里大哭大闹，不肯吃饭，方淮音派坤云来哄她，花锦年素来听坤云的话，这次也不例外，方淮音索性让坤云留着照看花锦年。坤云在前年就许给了王贵，花乾一并让王贵跟着坤云一同伺候花锦年的饮食起居。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贵替元芹打掩护，坤云亲自守在门口，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花锦年开始了她的读书生涯。
　　命运，就此开始改变了。

作者有话说

　　直女癌属性登场，说实话，直女癌比直男癌更可怕。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欢迎关注我的新浪微博“司麦悠”与我进行互动，我是喜欢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的新透白小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