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记得我是谁》砂尔

23、天使

　　“因着当时另外一位夜兔大人的吩咐，除了那身伤势，多余的我也并不知晓。”
　　那女子低眉顺眼的跪坐在前，小心的递上了手中的半枚玉佩。
　　即便仅剩一半，引两纹也依旧瞩目。
　　轮椅上的女子，手中摩挲着纹徽，与月发女子默然对视许久，二人眼中具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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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您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太听清。”
　　“哦那干脆把你的耳朵割掉回炉重造吧。”
　　阿伏兔瘪下了嘴，拖拉调子里的怨念几乎要溢了出来。
　　“团长，我们关于上次吉原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
　　“哦。”
　　……哦你个头。
　　“那这些就先拜托给你了^_^”
　　言罢，笑眯眯的俊俏少年摆了摆手，便施施然朝着舱门离去，头顶的小呆毛极有灵性的朝着背面的胡茬大叔抖了抖。
　　阿伏兔看着那撮嘚瑟的呆毛，甚是想要一爪子给他薅个谢顶，让他彻底继承他爹的秃头衣钵。

　　山崎表示，能和细川参谋执勤绝对是最幸福的事没有之一。
　　平日里极易出事的十字路口处，各式的车辆有条不紊的行驶，完全见不到一点要事故的影子，街道周围的气氛友好温馨到宛若一个大家庭。
　　回想到跟着副长和冲田队长值勤时的鸡飞狗跳。
　　啊，这是什么天降锦鲤。
　　山崎登时感动落泪。
　　当然，要是没有碰到这位，就最好不过了。
　　山崎表情复杂心下嫉恨的瞪着前方被漂亮姑娘盯着的某人。
　　女子容貌还是那般昳丽，微弯的眼睛带着丝娇媚的笑意。
　　“又见面了，大人。”
　　“娇靥”
　　面前的少年面容略显惊讶，随即便露出了略显得体的欣喜微笑。
　　“很巧。”
　　哪知女子弯唇，笑得狡黠，漂亮的眸底似是瞬间绽放的勿忘我。
　　“哪里巧，我是刻意来寻你的。”
　　靠。
　　锦什么鲤，他现在就宣布他跟这位势不两立！
　　年轻人却是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闹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也不能一起吗？”
　　女子莹白的指尖指向了正中的日头，眉眼含笑。
　　而山崎总归是不忍心放参谋一个人和漂亮姑娘吃饭的。
　　如果出什么事情损失了组内锦鲤可就太不划算了呢:）。
　　这样想着的山崎便面不改色与二人一同来到了吉野店，接着便款款坐在了年轻人的旁边，挂上了极为和善得体的围笑。
　　“不用在意我，谢谢。”
　　……
　　哼。
　　细川棠忍俊不禁。
　　“找你吃个饭可真是艰难。”女子慵懒地摆弄了下手指，语气幽幽的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提前和我说一下的，我们可以另找时间。”
　　瞧这跟钢板一样的回答。
　　说钢板也是抬举他了，就这程度，怕不是个金刚石。
　　娇靥慵懒的眸子瞬间染上了几分无趣。
　　细川棠淡笑不语。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山崎狐疑的瞅了一眼二人，见这二人良久都没有开口的迹象，这才带着略显不安的笑僵硬开口。
　　“你好，我是细川参谋的同事，山崎退。”
　　“你好，山崎san。”
　　面前的女子眉眼精致，笑容得体大方，措辞恭谨，极有礼貌。
　　真，真官方啊。
　　连名字也不待见说的吗。
　　山崎心中一片汪洋的泪。
　　所以原来欧洲狗就连找对象这事儿都比别人有效率吗？
　　就在此时，年轻人突然起身，朝着二人礼貌一笑，温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原来参谋已经尴尬到要尿遁了吗？
　　山崎登时又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因为他也想去厕所了。

　　细川棠笔直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猝不及防间，肩膀却被人狠狠一撞，饶是细川棠，一时也未曾来得及躲闪。
　　接着便听到了清脆的碎裂声，以及惊慌中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
　　“对，对不起！”
　　细川棠抬眼望去，面前的姑娘面色涨红，盈润的大眼中满是无措的泪水，她一面不住的道歉，一面慌乱地蹲下身子徒手去拾摔碎的碗碟。
　　接着，一只莹白的手伸出，挡住了少女急促的动作。
　　“你这样着急，会划伤手的。”
　　眼镜少年轻声开口，对着面前有些呆怔的少女，语气平和且温润。
　　“别怕，你先去拿清扫的工具。”
　　少年的声线平稳，似能给人一种安定信赖之感，少女在听到后便慌忙起身去寻找工具。
　　……你妈的你为什么这么会？
　　山崎瞅了一眼远处还在位置上静坐的貌美少女，又面色复杂的看回去了前方安静等待的眼镜少年，心中五味俱陈。
　　略显慌忙的少女终于拿来了需要的工具，望着面前地上一片片的狼藉，一时间不知怎么做的少女又急的险些要哭出来。
　　……你哭什么啊也没人骂你啊。
　　直男山崎顿时有些不知说什么的无奈。
　　面前的眼镜少年却伸手接过了少女手中的工具，弯下身小心的拾着
　　地上四散的碎片。
　　“先将大一些的收起来，剩余的仔细清扫下就好。拿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着急。”
　　反应过来的少女连忙蹲下开始帮忙一起收拾着，但是动作间已经少了很多忙乱，渐渐多了几分小心与从容。
　　在将残片都处理好后，少年拍了拍手站起了身，眉眼虽因眼镜而模糊了很多，却依旧看得出温和。
　　“这样就好了。”
　　说罢，便朝着面前的姑娘微一颔首，转身径直朝前方走去。
　　少年的背影宛如一颗松树般挺拔温和。
　　少女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
　　——在后方一直安静观察的山崎退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锦鲤就是他妈牛逼啊。
　　感慨过后的山崎这才迟钝的感受到自己几近炸裂的膀胱，面色一绿，忙不迭小跑去了卫生间。

　　最终这顿午饭，两个人也并没有谈什么，甚至在后半段，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
　　这下就连山崎也根本看不懂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了。
　　算了，就是有关系关他山崎什么事呢:）。
　　倒是最后出餐厅的时候，刚才那位毛躁的小姑娘却追了出来，红着脸递给了眼镜少年一片帕子。
　　可仔细一看那个压根就是个眼镜布:）。
　　不愧是你。
　　再抬眼看到面前眼镜少年拿着帕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山崎抽了抽嘴角。
　　快算了这些人咋就没个正常的呢。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明明已是夜幕降临，可细川棠刚回到自家的门口，小小的孩子正静静蹲在地上，头发低垂，晦暗不明。

　　“怎么了呢？”
　　细川棠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眼前面色复杂的孩子，温声询问。
　　晴太双手紧攥着下衣摆，眼睛紧揪着年轻人刚才端着杯子的手。
　　——他直到昨天不小心听到了他母亲的对话才知道一些事。
　　怪不得自己昨天兴高采烈的拿着艾叶饼回去给母亲的时候，母亲的欣慰的表情下还有浓重的担忧。
　　孩子不由得懊恼的攥紧了手。
　　起初沉浸于和母亲相认的快乐中，对于帮助将吉原解救的大家也是满满的感激，晴太忙着帮忙收拾残局，脑子里装了一堆事却同时也忘了一些事。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被那夜兔击落之际，又遇到了前来支援的百华。
　　他不知道，他死里逃生之后又是如何获救。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拼着一步步突入到他们的面前。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最后拖着重伤的身体，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吉原。
　　甚至若不是他后来突然记起去寻他，他大概还要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发着高烧无人问津。
　　晴太鼻头猛地一酸，圆溜溜的眼睛瞬间湿润。
　　瞧瞧他又都做了些什么？
　　细川棠望着眼前脸色变换莫测的孩子，不由得好奇他一早上跑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孩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小心，红红的鼻头带着小小的抽咽。
　　“你的胳膊还好吗我，我听说胳膊断了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好。”
　　“……”
　　“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啦！”晴太带着哽咽的朝着面前的年轻人委屈的喊道。
　　细川棠不由得轻笑出声，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发旋，温声安慰。
　　“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根本没有……”
　　孩子蓦地出声，已是压抑不住的浓重哭腔，倔强大眼里的泪水已是憋不住的流。
　　“我根本没有关心你！”
　　“我算什么关心你啊！”
　　“我就是个坏蛋，我只顾着自己高兴。”
　　“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一有高兴的事就把你忘了。”
　　孩童一边哭一边抬手狠狠地抹着颊边的眼泪。
　　“我怎么这么坏，坏的要命。”
　　小孩子翻来覆去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形容，也不过是坏蛋一词而已。
　　——他在自责。
　　望着眼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细川棠的眼眶也不禁一热。
　　“晴太。”
　　少年缓缓的扶住了孩子的双肩，温柔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孩子，声音柔和的似是冬日的暖阳。
　　“你知道，你来找我的那一夜我在想什么”
　　细川棠眼角发红，鼻头酸意开始肆意蔓延。
　　“我在想，我该有多么幸运，才能在那一日遇到这样的你。”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到来给予了我多大的勇气，又给予了我怎样的救赎。”
　　“所以，你可以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她一直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存在究竟还算什么。
　　在那之前，她甚至有想过就这样，一个人顺着人生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可如今她却不想这样。
　　她心里有着莫名的勇气，从那一日开始，生根发芽，抽长成参天巨树。
　　她想要狠狠地试一次，只是为了自己。
　　哭得抽气的孩子突然止了泪水，抬着红通通的眼睛望向了她，她轻抚了抚小孩的头顶，笑得温柔而肆意。
　　——后来在孩子一抽一抽的叙述中，才了解到，他是偷听了母亲的对话，才了解到年轻人原来伤重得那般厉害。
　　孩子心疼之余便开始反思自己的关心不足，最终演变了胡思乱想的满满自责。
　　“那你的胳膊，是真的好了不是安慰我吗？这才过了不到三周。”
　　孩子眼神还是带着怀疑的盯着她的胳膊看。
　　“我的体质比较特殊，伤口好起来确实比一般人要快一些。”怕他不信，细川棠还刻意晃了晃胳膊。
　　“好吧。”孩子当即慌忙的按住她的胳膊，细川棠这才笑眯眯的放下了手。
　　“那名女子对你母亲说了这些的吗？”
　　“是的。”晴太歪头微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细川棠心下叹息。

　　——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的孩子，带着前所未有的舒畅离开了公寓。
　　在回吉原的路上，晴太内心止不住的愉悦却又忍不住淡哂。
　　以让他工作之名帮他，小心的照顾着他的自尊，顾及着他的口味专门另外做了可口的饭菜，为了帮他更好的跟上课业便称自己是没接受过教育要他教，最重要的是，他孤身一人，却为了他犯险至此。
　　明明真正的天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