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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补】九妹·货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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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挎着小竹篮却没有马上回家，她沿着河边越走越慢，羡慕地看向无忧无虑玩闹的小孩子们。平民百姓家，也没有那么多的男女大防，小男孩小女孩心无间隔地手拉着手一起做游戏。不远处，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坐在小竹椅上摇着蒲扇，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
“唉。”九妹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今天也没有任何的收入。九妹知道回到家，必定要被大娘念叨一番，再加上这些日子大哥的婚事谈的也不顺利，大娘嘴里的话肯定更加难听。自己要是再没有收入，就真的要去嫁给老头子富商做填房了。
天色越来越黑，寻常人家都早早地熄了油灯，长长的巷子只剩下几点幽幽的灯火。等九妹从自怜自艾中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岔路口。九妹站在东西向的路口，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巷子，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实在是没有勇气走回头路。
“唉。”九妹只觉得自己今天点背极了。她本来是为了省脚力才抄近道的，没想到街巷纵横竟然还走岔了。这下回去肯定晚了，也不知道大娘会不会留门，把大娘吵醒了一顿骂是逃不掉的。
九妹侧耳细听，右手方向的那条路有动静。九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往那条路走。九妹在心里祈祷，希望上天保佑能早一点摸回大路。路上很安静，九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她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忍不住小跑了起来。
“哎。”九妹脚一绊，整个人直接摔出了巷口。
“姑娘，你没事吧。”路过的货郎吓了一跳，慌忙停下了独轮车，两步走了过来，伸手要扶又不敢碰她。
“嘶，没事。”九妹吸了一口凉气，她这一下摔得厉害，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姑娘，你的东西。”货郎好心地将她散落在地上的胭脂盒都捡了起来。
“多谢货郎大哥。”九妹低着头，礼貌地感谢。
“不客气。”货郎做完这些就重新回去推独轮车了。
远处的高楼挂着一排大红灯笼，树梢间还能看见高大的画舫，九妹心下一喜，看见河也好，沿着河也能找回去。不巧，那货郎也是这个方向，九妹默默地跟在货郎后面，假装同路。
货郎一路上频频回头看九妹，眼神奇怪，最后忍不住问：“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九妹不敢露怯，须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强装镇定道：“我、我回家。我家就在前面，爹妈这会肯定出门接我来了。”
货郎不可置信道：“可是，前面是烟花巷啊。”
“什么！”九妹大惊失色，自己怎么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是啊，姑娘你看，这条河就是胭脂河，对岸就是京都最大的教坊——明月洲。”货郎好心的解释道。
货郎笑了一下：“姑娘，我不是坏人。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家在哪儿？我给你指个方向。”
九妹抓紧了篮子，没法子，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家就在……永定河边。找到了永定河，我就能回去。”九妹顿了顿，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货郎也没有介意，算了一下距离，惊道：“姑娘，你这圈子可绕的够大的。”
货郎指了一下方向，九妹一下子就意识到，原来自己一开始就定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自己当时应该往左走才是。
“多谢，货郎大哥指路！”九妹感激地福了一礼。
“姑娘稍等。”货郎出言叫住了九妹。
九妹转身，警惕地看向他，轻声问：“货郎大哥，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货郎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的竹篮，解释道：“姑娘，我多嘴问一下，你这胭脂是哪儿买的？多少价钱？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去进一批，明月洲的姑娘们眼光都高，我换了好几家都不如意。”
“货郎大哥，实不相瞒，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我自己做的。”九妹道。
“那这真是太好了，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将这些剩下的匀给我？”
“这？”九妹迟疑，她家虽然贫寒但爹也有个九品的官衔。她已经足够出格，但从小有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明月洲的人到底都不算良家女子。
“我不占姑娘的便宜，我愿意出五十文一份收。”货郎又道。
“五十文！”九妹心动了。
“是啊，烟花巷的姑娘们出手都很大方的。姑娘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可以结现钱给姑娘。”货郎道。
“好。”九妹再也不犹豫了。
九妹仔细地检查一下，因为刚才自己摔了一跤，现下只有十盒胭脂是完好的，剩下三盒被摔碎了，还有几盒混了尘土不能用的。
“货郎大哥，这里有十盒。”
“不要总是货郎大哥，货郎大哥的叫我，总有些不自在。我姓吴，你叫我吴大哥吧。对了，你这三盒也给我吧，我折价要。”
“好。”九妹也没多说客气话，她需要钱。
“一共是五百七十五文，我给你凑个整的，这角银子给你，你收好。”吴货郎道。
“多谢吴大哥！”九妹接过碎银子，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货郎推着独轮车过桥走了，九妹拿着银子，回家的路上脚步也松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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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九妹。”黑暗中有人在喊九妹的名字。
“哎！爹，大娘，我在这里。”九妹听了赶紧应声。
两拨人在四合院前的路口汇合了，一边是行色匆匆的九妹，一边是神情焦急的郑家人。穿着白色旧中衣的中年妇人冲在最前面。
“大娘，我……”九妹刚想说自己赚到钱了。
“啪。”九妹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大娘重重地扇了一耳光，九妹右边的脸很快就红起来了，五个粗短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死丫头，大晚上不回家，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闹得全家不睡觉，到处找你。你可高贵了，去了一趟宴会昏了头，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呸，也不瞧瞧你那德行，还真当你自己能钓个金龟婿回来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折腾。你这把年纪了，给人家老爷当填房还委屈你不成，你真当你爹是宰相啊！”郑大娘常年做活，手劲大得厉害。
“我……”九妹捂着脸识相地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要是开口解释，大娘一定会更加生气。
“好了好了，孩子她娘，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了。”九妹的爹好脾气地和稀泥。
郑大娘听了果然光火，开口便骂：“老不死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好人。呸，好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单我一天到晚是坏人不成。一个大姑娘家天黑还不赶紧回家，能有什么好事？她今天敢夜不归宿，明天还不知道敢闹出什么样的事！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守城门的小官有本事管吗？我今天非得给她长长记性！”郑老爹被她骂得不敢再出声。
“好了，娘，咱们回去再说，别让街坊四邻看笑话。”九妹的大哥劝说道，试图平息事态。
郑大娘正在气头上，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蛋，你也是个窝囊废，也就敢跟你老娘叫板。白天叫你跟人家姑娘讲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好家伙，比人家大姑娘脸皮还薄，你还是个老爷们吗啊？老娘可是齐活的把你生出来的，可没留什么东西在娘肚子里。”
“瞧你那窝囊劲，当老娘的都瞧不起你。怕什么？看啊，叫他们都出来看啊，我还有什么笑话可看的！老娘不是每天都过得跟笑话一样。伺候完你们老的少的，还要伺候她那个疯娘，我难道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不成？”九妹的大哥也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阿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说这话的人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她跟九妹足有八-九分的像，她披散着长发，在月光下更清瘦苍白一些，安静的时候像兰花一样淡雅，看着跟郑家人完全不是一路人。
郑大娘的骂声戛然而止，惊道：“谁他娘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怎么没把门给锁上？”
“阿妹？”女人无辜地看向她，眼中是无限的信赖。
“唉，妈的，没事。走走走，都回去睡觉。”郑大娘看见她的这幅样子，霎时火气全消，率先转身回家。
“阿妹？”女人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娘。”九妹赶紧上前去扶她。
女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她皱起眉头仿佛极度厌恶九妹的碰触：“姑娘，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阿妹！阿妹！阿妹！”
“唉，真是造孽，这是又把你给忘了。走吧，回去睡觉。”郑大娘听到女人的求援折返回来，挤开九妹，拽着女人往家走，那女人果然亦步亦趋地跟着郑大娘回去了。
九妹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娘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必须要尽快攒很多很多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 5·19：明天开调剂系统啦~要是调剂上，我就断更准备复试，要是被拒绝，我就继续。QAQ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