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来去也乒乓》宸饭元

40、第40章

　　程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墙边挂着的钟，也不过6点多。旁边床上的被子已叠得方方正正，人也不见了。她起来换衣服，叠被子，刷牙洗脸，打开门，就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寻着声音沿着走廊走出去，就是训练大厅。只见陆琅正坐在场外给10比2领先，毛巾暂停的陈梁材做“场外指导”，“他下一步应该打你反手，你往后退两步，往那边鼓捣一下就完了！”

　　程嫙冻得手都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不想动了，可是这些站在乒乓球桌旁的小孩还是短袖中裤。她在后面看了“比赛”，果真如陆琅说的那样，对手输了最后一分，直嚷嚷，“不公平，你有琅哥做场外！”
　　“我不听琅哥的也能赢你，不信我们再来！”陈梁材插着腰挑衅。

　　“嗨！”程嫙在后面将陆琅的黄色羽绒连衣帽罩上，“这样好像一个小桔子！”
　　“醒了啊？”陆琅趁机反手握着她的手，“我们去吃早饭吧，然后给这些孩子们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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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晓萌一个人住在北京房里很久了，还是没怎么习惯要每天早起出门以防堵车。这天江剑说好要来接她，她特意没带车钥匙出来。
　　“大小姐，您请！”江剑骑着电动车在她家地库等着。
　　“干嘛不开车过来，又不是没有车？”周晓萌上前摇了摇电动车，对它的安全性表示怀疑。江剑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再加上多年打球生涯，也存了不少积蓄，如果不是膝盖的问题，周晓萌的父母是不会那么强烈地阻止二人来往的。

　　“帅气浪漫又不堵车，有一种骑马扬鞭的感觉，要不是常超去打升降赛了，我还借不到呢！”
　　周晓萌勉强地扯出笑容，还是有些不大能接受这样的帅气，建议说：“我回去拿钥匙，开我的车吧？”
　　“你不用怕，没有危险的！”
　　“倒不是说怕！”周晓萌总不能说她觉得有些寒碜吧！虽然不大高兴，还是妥协地跨了上去，“一会儿在星巴克停一停，我去买点咖啡点心上班吃！”
　　“嗯！”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上海看看叔叔？”电瓶车的速度可能比不上汽车，但在北京，还是能比得上的。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出了小区，
　　“我回上海，我们不就是异地恋了？”周晓萌反问，又说起前事，“要不你跟我回上海吧？就跟以前在上海一样？”
　　“现在不行，新塑料球才应用于国际比赛，我们的几个主力适应新球都算不上好，其他国家的教练明目张胆地来我国挖人去打乒乓，内忧外患的，我放不下！况且你知道叔叔不喜欢我们在一起的吧？等我想好怎么和他说，怎么和他证明我们在一起是能够幸福的。再一起去上海看他好不好？”
　　“你就是有各种理由！整天就是乒乓球国家队的，有没有想过我嘛？”周晓萌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江剑的肩膀，“我刚才是不是说在星巴克店停一停的，这都到哪儿了？”
　　“对不起，说话的时候忘了！”江剑降低车速，抬了抬眼镜看旁边店铺，“下个路口转头回去买！”
　　“不用了，我要下来！”周晓萌气不打一处来，让江剑停车。
　　“别闹了，啊！”江剑只当她在开玩笑，“这来来往往的都是车，危险！”
　　周晓萌甩脸威胁说：“你再不停我跳了啊！”
　　江剑无奈只能停住，由她下来。周晓萌再没说话，只自己站在路边打了车便走。江剑拦追不住，也只得由她去了。之后便又是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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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和运动员在省队呆了半晌，就去隔壁的体育馆看一二队升降赛的训练了。
　　“此次男女队共39人（男队17，女队22人）年轻国手参加选拔，男队是一队中队内积分靠后的八位选手及二队中队内积分靠前的七位选手，女队则是由除主力外的18人和二队循环的前四名组成。据悉，此次比赛将为期三天，分为两个阶段。”程嫙坐在场边，打下了第一段文字。

　　“从训练程度上看，二队好像冲击力蛮大的。”坐在旁边的陆琅一边看她工作，一边说着自己的见解。
　　“即日清晨，参加比赛的选手皆在有条不紊地训练之中，据以观众身份前来观赛的世界冠军陆琅透露，此次二队成员将对一队造成不小冲击。”

　　“琅哥，感觉球不对。我又说不出什么来。你看看！”同属北京队的秦子弘用球拍打了个乒乓球过来。
　　陆琅徒手接住，颠了一颠，“没问题啊！”
　　“不是啊，我也感觉球有点飘！”球桌那头的常超将球拍放在桌子上，“你上手试试？”
　　陆琅走过去围着球桌逛了一圈，又蹲着向上看了几眼，指着一角找出了原因，“球没问题，桌子不平了，过来压一压。”
　　“唉！”常超伸出双手不住地就着陆琅指着的那个角落不住地往下压，压了半天好像没什么成效，委屈地抬头看他哥。
　　“上去坐一会儿再看看吧！”陆琅让常超坐上去，“实在不行就换个桌子！”

　　“一队成员秦子弘和常超训练间隙，一致认为球有问题。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指出是球桌不平，并告知了解决办法。”记者记录下了这一小插曲，并用电脑摄像头拍了照片。
　　看着新闻稿，热心市民陆先生笑得不能自已，“照片都拍了，还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
　　“好玩嘛！”程嫙将笔记本放在一边，拿出摄像架子，“我去逛一圈，拍点视频，你自己玩一会儿啊！”
　　“我陪你！”陆琅也站了起来。
　　“有别人进来了，你好好坐着！”他们两个人在乒乓球队的人面前没什么避忌的地方，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知道要低调的，虽说自认在工作上问心无愧，但专项记者和运动员之间关系稍稍亲密些都会惹来流言蜚语，什么写文字有偏向性之类的，什么怪不得运动员受媒体喜欢啦之类的。
　　“哦！”陆琅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假装伸了个懒腰，又坐了下来。

　　“看到了！是我那个外籍师兄带了一些人过来。不过内部训练，国际友人也可以进来观看吗？”程嫙一边安装架子一边轻声说话。
　　“这个体育馆是开放的，而且总局提出的养狼计划里是允许外籍教练带领队员来观摩学习的。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了昨天那小孩说的外籍教练来撬墙角，会不会就是他？”
　　“我感觉是。后来知道他是外国球队的教练后，我才想起练车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一搭没一搭问国家训练秘籍什么的，挺后怕的！”
　　“早些年出了国，换了国籍的人，就真的一点中国心都没有了吗？我们乒乓球队近年既然敢提出养狼计划，就会认真输出教练员，也会帮他们培养运动员，不会藏私的。还这样费尽心思地想套出些什么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气哦！你好好坐着，看看他到底想怎样！”程嫙提了摄像架，走进运动员之中。

　　“陆琅，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在上海？”
　　“啊？”眼睛一直盯着某记者的热心市民陆先生，回过神来应付道，“来上课的，顺便来看看这些小兔崽子们！”
　　“我这倒是特意带这些孩子来观摩训练的。”富文泽指了指他带进来看比赛的两个孩子，“现在日韩崛起地这么快，就怕以后连洲际比赛的奖牌都难拿了！其实这次交涉之后，中国队同意让我带一个省队的孩子去培养，可惜我最看中的那个不肯走！”
　　“在他心里，比能打球更重要的，是国家！”陆琅特别欣赏那个叫陈梁材的上海省队的孩子。
　　富文泽一愣，“你是不是也觉得像我们这种为了打球，改变国籍的海外军团数典忘祖？可是中国的乒乓好手真的太多了，在国内只是省队水平，连参加国内比赛的机会都少，放到国外培养一番就能成为国手。热爱乒乓球的人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我尊重所有人的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也有朋友选择去国外打球，和他们依旧是能一起说话的朋友，当然上了赛场之后，和他们的比赛我会和其他外战一样去看待。但是我心里更欣赏像你说的那个不肯走的孩子。哪怕他最终可能没有在我国打出一片天地，可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陆琅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他说话声音永远都很淡然，只要不面对镜头，也能够不那么多“可能”，“也许”的。

　　富文泽被噎得没话说，忽一眼看见推着摄像架子四处转悠的程嫙，就想走过去，“我小师妹也在啊，上次就想请她吃饭，这下她可赖不掉了。”
　　“别打扰她工作！”陆琅把他拦了回来，慢悠悠地说，“况且你这样三天两头地请吃饭，她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她有男朋友吗？没有吧，学车的时候没听她提起过啊！”
　　“你们就只是一起练车，还不是很熟吧？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情人家没必要和你说。”陆琅默默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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