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hana_bii

16、第 16 章

　　有天从公司带回来几张现金券,好久没出去购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百货大楼.
　　我一直想买一件厚一点的外套,一间一间的女装店,琳琅满目,花多眼乱,但我却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在男装部转了好久.
　　爸爸和在中,有天和俊秀,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爸爸每次高兴卡就刷个不停,不一会儿他和在中手里就大包小包了.
　　还好俊秀说男装部的衣服他看着老,有天才带着我们去了另一层,又给了爸爸和在中二人世界的机会.
　　一个早上了,爸爸和在中粘在一起,世界像透明的一样.以前每次逛我总能有不少收获,爸爸总是问我想要什么,今天他就一句都没问过,反而还问了俊秀一次.
　　我只能当他这是敷衍吧,那他怎么就不能敷衍一下我?
　　俊秀凑了过来,捅了捅我的手臂."怎么了?一直臭着脸."
　　"没有啊."
　　"还说没有.是不是看不上什么?"
　　"还好啦...等一下去女装那层看看好不好?"
　　"随便呀,我无所谓."
　　... ...
　　我这才得以在AO2买了一件外套,有天的现金券用得差不多了,看着旁边的2%橱窗,挂着一条紫色的连衣裙,我对它"一见钟情",盯了很久.摸出钱包,今天忘了让爸爸给钱了,根本不够.
　　"喜欢?"有天问我.
　　"嗯...算了."
　　"喜欢就买吧,蛮合适你的."
　　提着两个购物袋,我总算畅快了些,就是让有天花钱有点说不过去.
　　中午直接在商场里用午餐.我最讨厌方形的饭桌,倒霉的是我还坐在角落,看着爸爸自己吃还总给在中夹菜,我本来就不太够得着,就坐在他旁边,他像没看见似的!
　　并不是不高兴,只是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
　　下午去了东大门,晚上在外面吃西餐,今晚是班里的新年聚会,准备去KTV,本来是约好了7点半,等吃完饭,都8点了.
　　"爸爸,等一下送我去练歌房吧."
　　"都这么晚了,别去了吧."
　　"都约好了,怎么能无端端爽约!"
　　"现在去又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下次再和你同学出去吧."
　　"不要!你昨晚都答应我了!"
　　"在恩,听话."
　　"算了,让她去吧,早点回来就好."在中说.
　　"我要出去一下,我送在恩去吧."
　　最后还是坐了有天的车,走的时候爸爸还是不太高兴.
　　在有天车里,他看出来我的不快.
　　"你爸也是担心你,今晚早点回家吧."
　　"Micky,我觉得爸爸变了."
　　"傻孩子,想太多了.他和在中十几年的煎熬不是想象得到的,你要体谅他."
　　我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努力去适应新环境,去熬过和俊秀的尴尬,都是为了他,都是在体谅他,可能是我做得不够.
　　下车的时候,有天让我结束了打给他,他不放心我太晚一个人回家.
　　我迟到了很不好意思,他们已经在里面玩得热火朝天了!还是和同龄人在一起自在,什么都大声说,大声笑.听他们一个接一个唱歌,越唱越是热烈,都扭起来了!
　　才知道昌珉唱歌也有一手,高音可不是盖的!
　　直到Micky来了电话,我才意识到11点多,时间过得好像特别快,大家似乎还不想走.
　　大家合钱结了帐,出到门口外面,Micky的车已经在那等我了.
　　意犹未尽地上了车,快到家的时候,才渐渐意识到,这么晚,大概爸爸睡了吧,要叨叨也会等到第二天了.
　　我以为开门的会是俊秀或者在中,但爸爸严肃的脸赫然就在眼前.
　　"我就说,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 ...下次不会了... ..."
　　"怎么回来的?"
　　"Micky送的."
　　他一脸不高兴走开,我嘴上说着下次不会,但心里还是不服.现在不是放假吗?为什么别人都能玩得那么自在?以前在美国他从不对我过问,晚上根本不在家,这就是他的关心?
　　在中和爸爸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谈什么,俊秀又在Micky那.
　　今晚是玩得太兴奋了吗?晚上有点睡不着.我想快点入睡,却就是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晚从在中房间传出来让脸红心跳的声音连俊秀都听得一清二楚.爸爸不知道我听到那种声音心里会难受,他为什么都不想一想?就算我再喜欢在中,他不是我妈妈,在我心目中,爸爸应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家三口.我不可能为他的举动而感到高兴... ...
　　是不是因为新春佳节心情大爽?他们好几晚都做了那些事.那晚俊秀把炒年糕送上去之后就没有回来,我才真正感到无助!如果以前那声音是从爸妈的房间传出来,我或许会心生喜悦...而今,我只能带上耳机,那一刻,希望全世界与我无关... ...

　　2月14日已经成为国际情人节了吧,巧克力和玫瑰的价格被捧上了天.外面还飘着小雪,街上多是一对一对.
　　和美国的朋友们聊了一会儿MSN,时差关系他们都下线去睡了,这里太阳还没有下山.今天很出乎意料地俊秀说冷哪都不想去,爸爸和在中倒是来了电话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留了一冰箱的菜任我们DIY,但我们只煮了点面.
　　电视上全是以情人节为主题的节目,俊秀挺着刚吃饱的肚皮窝在沙发上怎么坐都不舒服.
　　"喂,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不是说冷不想出去吗?"
　　"呆在屋子里很闷吧.没有想送巧克力的男生吗?"
　　我摇摇头.
　　"那送给我吧."
　　"不要,现在巧克力可是天价."
　　"切!这么小气.那我们出去做巧克力吧!"
　　"去哪里?"
　　"在中的咖啡厅楼下不是有间西饼店吗?"
　　我这才想起来.虽然我们经常出入在中的咖啡厅,和西饼店的老板自然也挺熟,但别人会让我们进烘培室去吗?
　　坐着公车,先在精品店买了几个漂亮的小盒子.去到西饼店的时候,老板恰好也在,乐呵呵地就把我们俩迎进去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光是巧克力粉的味道就很诱人.加了水甚至添了牛奶,搅拌着,倒进模子里,等它们冷却.看着一个个排着队的巧克力,我托着腮,我还没想过做好了要给谁吃,俊秀那一份是免不了.我数了数,我们一共做了十五个,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等了20分钟左右,还算是有模有样地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摆进盒子里,我这才看见俊秀不知道哪里找到个"Mickey"的模子,赫然做了个老鼠头像出来!
　　走出西饼店的时候,俊秀感叹了一句:"我们还真是无聊透了!"
　　我们这奇怪的一对出来做巧克力也只能用无聊来解释.
　　回到家,我把两盒巧克力摆在在中房间的桌子上,等他们回来就能看到.俊秀那份最大,我们坐在沙发上就"试吃"了,味道还不赖,不比花钱买的差.送给Micky那份俊秀一起拿上去了,剩下的放在厨柜里,老板说这种天气不必放冰箱也能保存一个星期左右.
　　出去的时候忘了带上手机,结果3通未接电话,8条短信.
　　... ...
　　年好像过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这晚忽然收到昌珉的短信:
　　"明天早上10点步行街口等,我生日哦^_^"
　　怎么这么突然?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不去似乎是不给他面子,应该也有不少同学一起吧.说起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我的生日又要等到开学后.
　　我犹豫了一下,这天早上把剩下的巧克力放进小盒子里带出去了,总不能在朋友生日时两手空空吧.
　　大街上还是热热闹闹,我远远就看见昌珉在街口,却只有他一个,难道其他人还没来?
　　"10点5分了都!"他冲我晃了晃他腕上的表.
　　"就5分钟啦!其他人呢?没来?"
　　"什么其他人?我没约其他人."
　　"什么?你不是生日吗?你耍我?"
　　"谁耍你?要不要给身份证和户口本你看!"
　　"好了,不跟你贫.给!礼物."
　　"谢谢!是什么?"
　　"好吃的!"
　　其实有点内疚,把剩下的东西给人当生日礼物... ...
　　跟着昌珉到哪里都是美食大巡游,他怎么就能把躲在角落的小摊都找到!最近男生们都迷wonder girls,去电影院看了安昭熙的电影,大笑了一场,这是我第二次进韩国的电影院,第一次看的电影实在是太不堪了!出来的时候刚好过了午饭时间,餐厅终于不再人山人海,我们刚才一路吃过来,现在居然还能吃午饭,再这样下去,一个冬天下来我的衣服会不会都要买大一号了!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车,昌珉说好久没去游乐场,尽管有些幼稚,但正值新年,似乎多了许多项目,就算玩一天都不够,我们只选了那些没有很多人排队的.
　　从海盗船下来,昌珉居然指向我的"死穴"!
　　"去那个看看吧!"
　　"鬼屋?我不要!"
　　"怕?"
　　"我... ...我...没有...你看那个排队要排很久啦,去转咖啡杯好了!"
　　"人多就不怕了嘛!走啦,走啦!"
　　我想说我就坐外面等他出来,昌珉打死不肯!为什么要进这种黑呼呼又恐怖的地方?我承认我是电影看多了,不愿意和这种地方有任何交点!
　　排队的人明明不少,但我怎么觉得这么快就到我们进去了!每次进去六个人,前后都是不认识的人,两旁的东西我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希望只是看而已,我可不要那种还要追着你跑的!
　　"喂,你闭着眼睛怎么走路?睁开看看啦!"
　　我使劲摇头!我已经听到同行的几个女生在喊,一定很可怕!
　　排在我后面的一个女生忽然"啊"的一声往前扑,两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猛地张开眼睛刚想喊,前方一口井里正有什么在爬出来,披头散发的,我明知他身上的血迹是画上去的,但怎么能这么逼真!
　　"啊!!!!!!!!!!鬼呀!!!!!!!!!!!"
　　"这里都是鬼呀,你指哪个?"
　　昌珉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脚都快软了!
　　睁了眼睛就好像闭不起来,这烂地方两边的东西还不够看,不设防地突然在你头顶方向掉出个什么来,还真的有东西追着你跑!
　　走过一条窄窄的通道,面前出现了阴森森的三道门,开对了就能出去.
　　同行的另一个男生首先推开了中间的门,一团什么东西又红又黑地摔出来,这个选择明显错了,我差点坐在了地上!
　　连续开错了两道门,终于可以走向"光明",出口处毫无预兆地喷出了一团冰冷的白气,所有人都以为结束,这个"惊喜"也不小!
　　"啊!!!!!!!!"
　　"哈哈哈哈哈哈......干冰你也怕啊!"
　　"你...你...还笑!我都说我不进去了!"
　　"你不是你不怕的吗?"
　　"我...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才..."
　　"你刚才那样子,真后悔没把你拍下来!"
　　"去去去...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刚才在混乱的鬼屋里,一只手被暖暖地牵着,心好像也随之安定了许多... ...
　　游乐场里也有拍大头贴的,还有以游乐场的背景,纪念一下也好.昌珉这家伙拍大头贴很不老实,非要把人掐成鬼脸,不然就做奇怪的表情!
　　"你看你,丑!"我拿着拍好的照片说.
　　"比你刚才在鬼屋里好看多了!"
　　坐完咖啡杯,实在是累得晕呼了,干脆去坐摩天轮休息一下.
　　当摩天轮渐渐转到最高点,景色开始越来越吸引人,好像几乎能看到整个首尔.我们各自拿着手机拍着窗外的美景,不知不觉越升越高.
　　"在恩,过来我们合照吧."
　　"嗯?不会失衡吗?"
　　"就一张,很快的.快点,快要升到最高点了!"
　　我坐过去,咔嚓的一声,我们把在最高点的画面定格在手机里.回头看看窗外,好像世界都在脚下,好像伸手就能触到天空.
　　"对了,看看你给我送了什么好吃的..."昌珉把我给他的礼物拆开,"哟,是巧克力!你做的?"
　　"嗯.不好意思啦,其实是情人节的时候做的,因为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就..."
　　"好吃呢!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还不赖吧!"
　　"原本是要送给谁的?"
　　"没有啊,只是无聊,就跟俊秀去做了,也不知道要给谁,只分给了家里那几只."
　　"总之,还是谢谢了,很好吃."
　　手艺得到称赞再怎么说都会很窝心,即使这没下很大功夫.
　　从摩天轮下来,在游乐场里的西餐厅吃饭,点了一个很小的蛋糕做甜品,还向服务员要了根蜡烛.
　　"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昌珉不知道许了个什么愿望,吹熄蜡烛之后,我们迫不及待切开那个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的小蛋糕,味道果然不错!
　　晚饭后太阳早已下山,游乐场里的灯都亮了起来,整个点缀得更是迷人.
　　很幼稚地去坐旋转木马,没想到周围还会放出色彩斑斓的泡泡,像要把人带到童话故事里一般... ...
　　离开游乐场时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的不舍,在公车上才发现玩了一整天累得很,又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回到市中心,车子的晃动,车窗外路灯与霓虹灯交错,迷幻的光只会增添我的睡意.
　　"累吧?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还好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挨着窗框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颠簸,头重重地撞到窗上,我估计再用力一点该起包了吧!
　　"到哪里了?"我揉了揉脑袋问.
　　"才走了一半呢.疼不?借你靠好了!"
　　我看了看昌珉,这似乎是必要的犹豫,却又显得很没必要.
　　"生日才给你的特权哟,过了今天就没有了!"
　　我笑了笑,实在很困,便斗胆靠了过去.心是在砰砰地跳还是比靠着窗更安心,我说不清,合上眼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
　　直到还差一个站就到家门口,昌珉叫醒我.他还有两站,却跟着我下了车.
　　"谢谢你今天陪我."
　　"再陪你等下一趟车吧."
　　"在恩... ..."
　　"嗯?"
　　"我... ...在想今天许的愿能不能实现."
　　"你许了什么愿?"
　　他想了想,凑到我耳边...我应该对他说的话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我不确定,且亲耳听到还是会不知所措.
　　"能实现吗?"
　　看着下一辆公车往这边缓缓驶来,我踮起脚,在他脸颊留下一个很浅的吻.
　　"生日快乐."
　　昌珉笑了,我目送着他上车,朝他挥挥手,看着车驶远直到离开了视线... ...
　　我问自己是仅在帮别人实现愿望吗?却有一阵暖意涌上心头,连脸庞都在发烫!平时自己一个坐电梯总会很不安,今天怎么觉得这么快就到家了?
　　钥匙插进锁里一旋,爸爸和在中都在客厅看电视.
　　"我回来了."
　　只有在中对我笑,我心顿时凉了一半,回了在中的微笑,径自走进房间.
　　收拾了一下东西,洗完澡,我把今天那张大头贴裁好塞进钱包里,又不是第一次恋爱,怎么还像情窦初开一样?拿自己很没办法.
　　"在恩,我可以进来吗?"
　　是在中.我开门,迎上他那张温柔的脸.
　　"怎么了?"
　　"没.今天和同学出去了?"
　　"嗯,同学生日,去了游乐场.我是不是回来晚了?"
　　"...送你回来那男生是...男朋友?"
　　原来被在中发现了,可能那时他正好在阳台吧.
　　"哦,是吧...刚交往..."
　　"我看出来了,是那晚在公园里那男生吧."
　　"嗯,他叫沈昌珉,是班上的同学."
　　"哦,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只是,允浩担心你,不过,我想你也那么大了, 我劝他不要太束缚你."
　　就知道爸爸有话又不想说,我也好像很少向他交代什么,今天出去了一天,他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但我也没告诉他我要出去.
　　"他没有束缚我,一点都没有..."有时侯甚至想他多理会我一点,却越来越少.
　　在中摸了摸我的头,从他的脸上我看到愧疚,我并没有想过要怪他.
　　"我没事,早点休息吧."
　　在中出去了.这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一切在顺其不自然的自然.爸爸出于父亲的关心,我出于女儿的叛逆,谁都没想过要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些天发生的事,尽管把一切推给"代沟"这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