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桃花劫》心蓝海韵

47、天堂地狱

　　“嗯……”于曼轻哼一声，逐渐恢复意识的首先闻到股熟悉的烟草味，紧接着被脖子上的湿意唤醒徐徐睁开双眼，一时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良久在察觉被人拦腰搂抱在怀中，紧紧的力道似要揉入对方体内。
　　那时不时抖起的宽厚肩膀让于曼不忍推开，犹豫再三，最后回抱住他腰身，轻抚他后背，一股强烈的安心感涌上内心，这是从花棠海身上未感受到的。这是为什么？他俩认识吗？还是他是她亲人？
　　于曼回抱的动作惊忧了欧阳烈，在她轻抚他时，他便明白她已清醒，但他的情绪还未回笼，只能一紧再紧地抱紧怀中人儿，俩人谁也没有打扰谁，安静的只闻鸟虫鱼儿叫声，天空白云，斗转飘移……
　　直到一声“咕噜噜”响起，欧阳烈才微微拉开俩人的距离，疑惑地偏偏头看看满脸通红地她，又低头望望她的肚皮，才猛然惊醒已是午时用餐时间。
　　“饿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欧阳烈收敛过于激动的情绪，压抑着内心止不住的喜悦道。
　　于曼不好意思地笑笑，后又想到蒙着面纱他看不到，补充似地浅浅应了声。
　　放开她的双肩，转而握紧于曼的小手拉着她往饭厅走去，于曼的个头矮小，欧阳烈放慢脚步配合她。远远还听到他小心提醒着：“……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我让下人们去准备……”
　　一来到饭厅，长长的餐桌上已有三人坐定，分别是萧然、老头及那外国女人，大伙一致转头望向他们，视线顺着他们相贴的身子滑入那交缠的双手。于曼一惊，脸一热，连忙要退开，可是他的手掌像铁钳似的紧握不放，怎么甩都甩不开。
　　那三人反应皆不同，萧然视而不见，老头已换妥衣物坐定，手持筷子夹菜的动作定格，至于伊莉莎白呢，先是满脸疑惑，接着耸耸肩继续跟筷子格斗，誓言要用它夹住块鸡肉。
　　于曼娇嗔地瞪着他，可他个子太高，俩人隔得太近，仰着头也只看到些许侧面。许是感觉到她的注意，欧阳烈偏头微低俯视她，轻轻的询问，带点甜甜的宠溺：“什么事？”
　　三人反应都如此，更不要说在旁伺候的一排丫环及仆役了，向来冰冷淡漠的主子突然变得如此温柔，像将眼前的这位蒙面姑娘捧在手心中呵宠着，让他们看呆了眼，吓掉了丁巴，惊定了魂……
　　带点羞涩，于曼不好意思地准备提醒他还有众多人在看着，注意点形象，可话还没出口，老头先跳起来，洪亮的嗓门大叫：“分开、分开，你俩这样成何体统——”手中还挥舞着筷子，隔桌抗议。
　　于曼受不了老头的大嗓门，赶紧拧眉训斥道：“老头，别忘了我俩的协议！！”意思就是说你现在可得听我的。
　　老头顿时像泄了气般软了下来，可嘴里还是嘟囔囔：“就会拿这个来压我，我知道——人老了，惹人闲了……”
　　“闭嘴！老——祖——宗！！”这么大的音量，在外人面前也不注意点，都吵得于曼不得安宁，大声怒吼。
　　糟了，真的发火了！老头知道，跟着花棠海那小子丫头偶尔会换他老祖宗，私下还是老头、老头地叫唤，一旦没有花棠海在场而又改换老祖宗，代表丫头真的生气了。
　　赶紧坐了下来，双手放下碗筷后捂住嘴，表明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那双老眼一再地往于曼跟欧阳烈身上打转。
　　在挣脱不开手掌的情况下，于曼只好拖着身旁的大肉粽走，直接选定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本该身为主人坐于首位的欧阳烈也跟着坐在于曼旁边。
　　刚坐定，身后仆人立即递上一杯热茶，另一人忙跪下，捧着痰盂高于头顶。
　　于曼以只手接过，不解，疑惑地望着以眼神向欧阳烈求救。欧阳烈这才放开握紧她小手的大掌，示范性地端起另一端同样的茶杯喝了口，润润口腔后吐于痰盂内，随后将茶杯交于先前端茶的仆役。双手浸入另一铜盆内，清洗双手，接过丫环递来的热毛巾擦试着嘴及双手——
　　哦！原来是漱口之用。打开茶盖一看，妈妈咪耶！竟是燕窝，这也太有钱了吧。大户人家还真麻烦，吃个饭还得有这么多的讲究，繁文礼节还真不少。
　　在内心稍稍叹口气，认命地跟着完成这一连累麻烦动作后，桌上立刻摆上碗、递上雕刻着凤舞的白玉筷，与欧阳烈手中的飞龙白玉筷刚好是一对。更有新的菜色陆续一一摆上，比刚才他们三人吃时更加上两倍之多。叫得出名字的，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摆满整个大长桌，约有二、三十道菜色。
　　“这……这未免太丰盛了吧？！”吓得于曼有些张口皆舌，有钱人也太豪迈了吧。
　　“吃吧——”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其实他嘴不挑，特别是经历过这些年的江湖磨难后，几样小菜他都能吃下几碗白饭。这些菜都是特别为她准备，犹记得他俩正式初次在醉香楼会面的情景，那几桌的菜，还有吃得正兴起的于曼，可爱又率直。
　　几个月没见，原本福态健康的肤色消瘦不少，也苍白不少。虽不明白她为何要蒙面，但他不会认错，特别是额头发际处的那两颗不显眼的小痣，那是他俩还在一起时无意间看到的，天下间独一无二。
　　略微尴尬地笑笑，被当成猪养的感觉犹然而生，对面三人那表情让她直想钻地洞得了，也许是真的有些饿了，匆匆道声谢，不抬头理会那火辣的注视目光，左手轻掀面纱，右手持筷低头细嚼。
　　但显然萧然不打算让她好过，他们这几个属下都知道欧阳家有个习俗，初进欧阳家门的媳妇在吃饭前都得进行一次洗尘礼，也就是刚才一连串的漱口动作。所以先一步备妥这一切，就等他俩进来用餐，毕竟上等血燕窝漱口可是非常奢华，不可能天天都进行。一旦完成这一切，就等于完成夫妻认定彼此身份的礼仪。主子未阻止，而又共同完成，这就更加肯定了楼主夫人的身份。
　　“俩位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感情这么好，嫉妒死我这个单身汉……”萧然详装不满地捶胸，一脸看不过去的表情。
　　被这戏谑的话语一激，于曼平静地放下面纱，在等不到旁边人解释的情况下，抬起清澈的双眼微敛，轻斥道：“莫要胡说！”
　　“主子，夫人害羞了——”萧然不放过她，继续道。
　　“乱扯！丫头才不是……呃……吃饭……”老祖宗一拍桌面，通红的脸气得胡子直颤，在丫头不高兴的目光下低头详装吃饭，但那双老耳竖得老高。
　　收回视线，于曼不急不速地解释道：“坦白说，三个月前我这里——”指了指头，接着道：“受了点伤，失去记忆，我不知道萧管事为何有这样的错觉，但有点敢肯定，我已有未婚夫了……”想起间接为她受灾的花棠海，于曼露出抹浅笑。
　　但说出的话犹如炸弹，炸得四周的人魂飞破散，特别是一旁正温柔给她夹菜的欧阳烈，本来含笑的嘴角立即冻结，浑身僵直，一用力那玉筷竟折成两段，犹如从天堂掉入地狱……

作者有话说

　　虽然慢了点，但总算还是更新了，汗虚一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