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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斜风细雨不须归 ...

  •   武林大会如期举行。连云庄内,人来人往。庄内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因为每个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比武台前,人头攒动。人们呼喊着为看好的英雄欢呼。
      贵宾席上的非卿和杨思霏在轻轻交谈,杨思霏时不时地为非卿添茶倒水。这一举动深深刺痛了洛兰馨的双眼,手不禁抓紧连疼痛也不知。洛晟华无奈的看了一眼妹妹,因为早在非卿搬入云山别业的时候,洛兰馨已经叫喊着要赶她走。不过在杨思霏的极力阻拦之下而未果。
      觉察到尖锐的视线,非卿故意对洛兰馨笑了,无邪而友好。但是在洛兰馨的心里,人世间莫大的屈辱莫过于此,因此心中更加憎恨非卿了。洛晟华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的目光,轻轻地说了句:“莫要意气用事。”
      抓紧的手不自觉地放松,闭上眼睛,一会儿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上官燕,我们走着瞧,看鹿死谁手也不可知!
      洛晟华深知妹妹对萧禹然情深似海,但苦于萧禹然对妹妹若即若离。而今又半路杀出个上官燕,如果她敢做出伤害妹妹的事,自己将不计代价地对付她!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舞姬,萧禹然还不会为此与整个东崇王室作对。不过,萧禹然是怎么想的,馨儿这么多年的情根深种,也换不来他的青睐?眼前的燕姬不过尔尔,但是一颦一笑都透露着神秘。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派出的线人都只查出她是郡王府的舞姬,而无其他?
      “太子殿下,大会已经开始了,请入座。”连云灝恭敬的发出邀请。连云庄由东崇王室建立,每代庄主都誓死效忠东崇洛王。这一代的庄主也不例外。自连云十里去后,连云灝兢兢业业,苦心经营这份家业。
      “唔。”简单的回了一声,就走往前台。

      前台的武斗进行的如火如荼。来自秦川的罗隐航已单挑数人而屹立不倒。招式出自秦川有着“忽见天上飞下雪,疑是前庭有落花”(注:摘自崔希逸的《燕支行营》)的罗家的枪法,招招干脆而狠绝。非卿边看边陷入沉思:此人武艺不错,谋略更是不简单。上一位挑战者武艺更胜他一筹,只是有勇无谋。罗隐航屈居江湖,未免太可惜。可是如何让他效忠北燕,这恐怕很难。但是宁可折才,也绝对不能为他人所用!
      “啪、啪、啪”洛晟华边鼓掌边走下贵宾席:“罗少侠好身手!不愧出身罗家!”
      “太子谬赞了。”罗隐航轻轻避过洛晟华故作亲热地手,淡淡说道,“草民只不过江湖莽夫。”
      “怎么能这么说呢?罗少侠,自古英雄出少年。”洛晟华愣了愣,压住心中怒火,依旧和颜悦色。“不知罗少侠愿不愿意今夜做客西苑呐?”
      皱了皱眉,为难道:“草民恐怕不能从命,今晚草民还有要事在身……”
      “你这小子好大胆!”一旁的连云灝已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护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太子的好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抱歉,罗某人就是这副脾气。赴宴只会惹怒太子,还是希望太子眼不见为净。”硬邦邦的顶了回去,罗隐航觉得很舒坦。早就看连云庄不爽了,今天还敢跳出来与我叫嚣,算老几?连云庄不过就是洛王的走狗,几代家奴!
      “不愧是个中好手,面子都被驳成这样了,居然还镇定自若。”非卿暗笑了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但是不免又为罗隐航担心。
      制止住手下的动作,洛晟华若无其事:“那当洛韫多事了。”韫是洛晟华的字。
      满以为洛晟华会应此发怒的众人错愕,纷纷议论。
      “收买人心!”非卿在心里讥讽道。
      表面上还是平静的品茶聊天的杨思霏轻声笑到:“韫弟还是那么会收买人心”
      听闻此言的非卿愣住,不想杨思霏也是这么想他的表弟。
      “你觉得罗隐航怎么样?”杨思霏忽然蹦出了一句。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非卿赞道。
      “哦,你也这么认为?”杨思霏对非卿的见解似乎不意外。
      “他是一个将才,但隐藏江湖,太屈才了。若投身朝廷,必有大作为。”慕容非卿眼中闪过一片光彩。
      看着眼神亮亮的非卿,杨思霏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眼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论才华,不输于任何男子;论胸襟,男儿也为之羞愧;论气度,当属天下第一。几天的相处,不觉为她深深地折服。才貌两相宜,博古论今更不在话下。普通女子哪会有这样的气质?

      幽静的云山别业风景这边独好,坐落在云山上的绝好地势将西湖十景一览无余。
      “啪”的一声落子,非卿轻言到:“该你了。”
      “你这招声东击西固然厉害,看我的上楼抽梯!”杨思霏业不甘示弱。“我看你如何应对我的黑子?”
      “你有你的过墙梯,我有我的张良计。”仍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公子,有客求见。”
      “不见!”正沉醉于博弈的杨思霏干脆极了。
      “长徽,请客进来吧!”非卿轻轻的说道,“我和公子就快见分晓了。”已是胸有成竹。
      “不会吧。又输了?”杨思霏懊恼极了,不由得寻找出气筒。身为书童的长徽肯定首当其冲。长徽不免为自己担心起来。
      “长徽……”话未说完,长徽就急忙道歉:“公子,长徽错了,长徽对不起您……”
      “你错哪里了?”杨思霏又气又好笑。“你错哪里了?”
      长徽低着头一字一句念道:“我错了,我不该在公子下棋的紧要关头出言打扰,我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我只是让你去请客过来,又不是质问你,急什么?”杨思霏人住笑意,故意板起脸来,“还不快去!”
      “是是是!”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去请那位客人过来。
      “师兄!”熟悉的声音令非卿一怔,是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上午大出风头的罗隐航。他来干什么? 非卿疑窦丛生。但是屈于礼节,非卿不得不向杨思霏告退。杨思霏点了点头,示意非卿退下。工资
      和长徽走在一起,故意自言自语:“罗公子可真是少年英雄啊!”
      长徽不疑有它,骄傲的说道:“那是,罗公子自小就和公子同属一门,公子的师弟能差到哪去?”
      “罗公子是公子的师弟啊?”非卿吃惊的问,心想这事难办了。他们是师兄弟,罗隐航再怎么着也会辅佐自己的师兄而不会帮外人的。
      “是的呀。”长徽一脸得意,“太傅……”忽然想到某些东西,不觉禁了口。捂住嘴巴一脸懊恼。
      “太傅?”虽早知道杨思霏的身份,但还是想逗一逗这傻傻的书童,“你不会想说你们家杨思霏杨公子是皇子吧?”
      “怎么会呐?不是,不是!”连忙否认的长徽欲盖弥彰,“公子要是皇子,怎不待在皇宫,而跑到这里受罪呢?”
      “说得也是。”非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附和长徽的掩饰。
      “隐航,你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啊!”杨思霏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
      “你这是赞我呢,还是损我呢?”罗隐航皱眉不满。
      “你今天不是很威风的驳了东崇太子的面子么?”杨思霏还是冷冷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激怒整个东崇王室,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师兄,你不要生气嘛。”罗隐航故意谄媚的讨好,“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你想想看,洛晟华收买人心的功夫可不是一般般的。我要是被他拉拢了,你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你呀你!”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
      “师兄,今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姑娘是谁啊?连名满天下的洛兰馨都要让座给她?”罗隐航嬉皮笑脸的问道,“不会就是燕姬吧?果然,师兄你艳福不浅啊!听闻燕姬性冷而傲,她不愿的事谁也强迫不了的。你使得什么计,让她肯跟你?”
      “她……是个不错的女子,像一朵凌霄花,遗世而独立。”杨思霏此时陷入对非卿的回忆之中,“也是一个孤单的人,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难得有女子值得你这么赞扬。”收起痞痞的笑脸,认真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她不简单。”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杨思霏叹了口气,“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并且到了无一不精的地步。她的棋艺之中,隐藏着兵法谋略。我与她对弈,总是棋差一着,十次九输……”
      “那就是只能赢一盘喽?”
      “不,那一盘时和局……”
      罗隐航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师兄的棋艺在当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如今还比不过一位女子,太令人讶异了。
      “我在台上也注意到她了,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但就有那么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我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注意到她。”若有所思地说到,“她很高贵,是骨子里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派人查过,却一无所获。”杨思霏无奈到。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罗隐航陷入沉思之中。

      究竟是选盟主还是夺势,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无论是名望颇重的大侠,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卒,都不计后果的下重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信念在每个人的心头盘桓,不让对手有反击的力量。这让非卿觉得看到了地狱修罗场。难道优胜劣汰是千定不变的吗?看惯了战场上的血腥,没有一丝害怕,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冷漠和平静。
      看着若无其事的非卿,杨思霏很讶异。对于成长在深宫中的他来说,也许这不算什么,因为在那如海深宫有的是比这更恐怖的画面。从小母后算计别人,别人算计母后,争宠这是普遍的手段。人心是人世间最莫测的深渊,深深澈澈。即使对此深恶痛绝,但是为了生存,人总会使出最高潜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眼前的女子,让自己原本冷彻的内心,感受到了阳光。这么多年的争权夺势,累了,真的不想手足相残,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血,断肢,没有人性的决斗。人性的麻木,是毁灭的开始。比武台上的一切,都是为当权者的私利。为了那个顶端的人,太多的飞蛾扑火,前仆后继。非卿冷笑:有得必有失,当你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就会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了那个虚名,太多的人失去了一切。
      正当汝阳百里长垣与西洲詹繇在台上的比试接近尾声,而百里长垣即将成为最后获胜者——武林盟主。天空下起了绵绵花雨,漫天桃花化雪飞。非卿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落英缤纷的落英山上,记忆里难忘的桃花雨。不禁喃喃出声:“离人自有经时别,眼前落花心叹息。”(注:摘自元稹《南家桃》)
      “啧啧,就这种水平来领导当今武林,这也太不济了吧?”一个奚落的声音响起,略略慵懒。“央央中原,竟出现这种货色?”
      从天而降的一男两女顿时成为场中焦点,妖娆的男子,妩媚的女子,本不多见,这里又一下子来了三个,怎不会是万众瞩目?
      “好你个司无尘,你还有胆来?”一听就是连云灝的声音。“你还我父亲命来!”
      “哼,就你也配和我们楼主动手,先过我们这关再说。”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从中跃出,正是那两名女子。
      “好个临空夺步!”非卿只瞟了一眼,就道出了两名女子的轻功。
      杨思霏定定的看着他不发一语。为什么她连来者的武功也能一眼看出,她真的不简单,她究竟是何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又何在?
      “姑娘好眼力!”司无尘抬起双眼,看着梦中常见的身影,妖娆的笑了,顿时百花娇妍。
      似曾相似的笑脸,让非卿迷失了自己。不曾想过会再次相遇,相遇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桃花树下的少年和少女,缘来是你。霎那间,天地之中只剩下你我,任花雨翩跹,唯有你我。茫茫天意为谁留,深染妖桃备胜游。未醉已知醒后忆,欲开先为落时愁,痴蛾乱扑灯难灭,跃鲤旁惊电不收。何事梨花空似雪,也称春事是愁愁。(注:摘自李咸用《绯桃花》)
      “是司花女侍!”人群之中传来惊呼。顿时台下开始骚动起来。
      轻敌是一种错误,不消几下,连云灝就在两面夹攻之下招架不住。一红一黑,衣袂飘飘,宛若行云,犹如流水。配合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司无尘似乎很满意她们的表现,手环抱着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击着。忽然放声到:“够了,不用玩了。”听到此言,黑衣女子收起剑势,集中精力,将全身力量放逐念力之中。“叮”的一声,原本被人控制的剑腾空而起,盘桓在那女子头顶。
      “御剑之术!”黑衣女子大呵一声,只见白光顿起,直扑连云灝。
      眼看着连云灝就要命丧当场,众人目瞪口呆,因为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阻挡那只来自地狱的魔剑。连云灝已经惊骇的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夺命之剑向自己飞来。许久过后,众人未听到他的惨叫,觉得很奇怪。纷纷向连云灝看去,唯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连云灝前面,用两指定住了那只剑,哂笑到:“司无尘,这难道就是你新创的御剑之术?太不堪一击了。”
      “对付普通人已经错绰绰有余,但是抒机公子又怎是常人?”司无尘嘴角抹起一笑。“看来你又要多管闲事了?”
      “世上本无闲事,只是看我心情罢了。”
      “他连云庄灭我几个分楼,杀我门人几百,这帐怎么算?”静默在一旁的红衣女子突然问道。
      “是你们有错在先,杀了前盟主连云十里。”台下立刻又人抱不平,“再说你们临月楼乃西域魔教,人人得而诛之!”
      “我们杀了连云十里?”黑衣女子冷笑了数声,顿而停下,寒声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中原武林与西域魔教势同水火,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连云灝见有人为他撑腰,语气也硬了起来。“家父在世时,就曾号召天下英雄剿灭临月楼。你们临月楼怀恨在心,这难道不是理由?”
      “你以为我们会放弃几个高手去杀一个无用的病鬼?”红衣女子问到,“是不是啊,抒机公子?”
      “胡说,家父身体一直健朗。”连云灝极力反驳。
      “不错,当初是我为连云老盟主诊的脉。”白衣男子沉吟道,“并且我发现了一件事。他中了慢性毒,那毒名为穿心草……”
      “穿心草?那不是在世上失传了久的上古奇毒吗?”
      “那可是无药可医的啊?”一名年长的江湖人士为众人解惑,“听说中毒者每逢月夜,要受穿心之苦!其疼痛无比,一般人难以招架。”
      司无尘还是笑得那么无害:“请问连云公子,令尊去世前是否能抵挡我楼中左右护法两大高手呢?”
      “这,这……”连云灝已是语无伦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他偷偷的看向不发一言的洛晟华。只见洛晟华呡了一口茶,装作没看见。
      “总之总之,家父去世现场只有临月楼的人,没有旁人,证据确凿。”硬着头皮继续抵赖。
      “可是死了的人又怎能杀人呐?”司无尘不屈不挠。
      “你……”连云灝已经急得坐立不安。
      “你知道为什么吗?”司无尘冷笑道,“因为是你杀了连云十里!”
      “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连云灝急忙否认,连连后退。“是他自己,不关我事。”
      “这可是越来越热闹了!”司无尘冷哼。
      “杀人偿命!连云灝,还不认罪!”说话的是洛晟华。“何况你杀的又是自己的父亲,更加罪不可恕!”
      “不不不,太子,你跟他们说,爹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连云灝已快濒临崩溃。“真的不是我!”
      “你是不是该有个解释,为何我临月楼德两个护法会死在连云庄?”司无尘咄咄逼人。
      “来人,还不把罪人连云灝拉下去!”洛晟华怒道。
      “太子,你为什么不帮我?”连云灝急忙拉住洛晟华,哭喊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就这么抛弃我……”
      “你胡说什么!?”洛晟华急了,连忙对身旁的侍卫使眼色。
      那侍卫会意,悄悄接近连云灝,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连云庄主,您不该出卖太子的……”
      “你……”连云灝惊恐的看着插进自己身体的匕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太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司无尘睥睨了洛晟华一眼,漫不经心到,“你是不是还欠我们临月楼一个解释?”
      “我们太子和这件事无关,只是这连云灝欺上瞒下已久,今天所作所为都是他自找的。”那杀人的侍卫回答的不慌不忙。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一样正常。
      “哼!”司无尘心知这是杀人灭口,不再言语。
      在台下人看来,这不过是连云灝狗急跳墙,想要袭击太子,侍卫护主杀了连云灝而已。

      威严肃穆的东崇皇宫。大殿里一片寂静。唯有两个黑黑的人影。
      “父王,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知不知道,连云十里是我的左膀右臂!”洛申梓怒气冲冲,“多年来他为东崇做了这么多贡献,你说杀就杀。”
      “对不起。”
      “哼,你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急着想要我这个位置吧?你就这么急着要架空我?”洛申梓一步步地逼向洛晟华,逼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
      “父王,孩儿只是一时糊涂,加上连云灝一直想要做庄主,所以我就帮了他。”洛晟华连忙把责任推到连云灝身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都已经死了!”洛申梓一手抚额,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注意把后路做好,免得落人口实……”
      “是父王。”洛晟华又惊又喜,告退了。
      黑暗中洛申梓无奈的笑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当年自己也是这么逼着父王让出手中的权力。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能让父子反目。他慢慢走向后殿,摸向墙壁。“轰隆”一声,原本闭合的墙壁开出了一条通道。洛申梓走了进去,却忽略了黑暗中的一双亮亮的眸子。
      “袭月,我过得好痛苦。我终于知道我错了,当初你说的对,那个一人之上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洛申梓喃喃的看着墙壁上的画中人。画中女子绝美的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哀愁,一双剪水瞳眸怜悯的看着座下的洛申梓。可惜洛申梓无论说什么,她也听不到了。“高处不胜寒,我明白了。”
      “我前些日子看到了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孩,我知道,是你来向我们讨债来了。”洛申梓痛苦的说道,“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也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语却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洛申梓还记得前朝弘元四年,兄弟姐妹们都在玩耍。只有袭月在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人去邀请她。因为她母亲是父王的正妃,地位不同于那些出身不好的庶妃。因为母亲们的关系,很少有人去理她。那年洛申梓刚刚到王府,备受冷眼。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出身低贱的男孩,没有地位在王府里是很受压迫的,连下人也看不起他。兄弟姐妹们欺负他,下人们鄙视他,他反抗过,迎来的却是更残酷的报复。只有袭月帮助了他,阻止了他受的屈辱。因为她是王姬,东崇王府唯一的王姬。只是娴静的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于是,洛申梓过了几年安静的王府生活。对他来说,洛袭月是他在世上唯一重要的人。就算是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比不上袭月。要守护她,唯有无上的权力。从此以后,他就热衷于争权夺势,冷血无情。忘却了曾经的亲情。也,后悔了一辈子。忘不了,那个泣血的傍晚,那凄凉的三个字:“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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