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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4.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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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澜说话时,徐雪谚目不转睛地对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叙述的内容荒诞不稽,与此相反,他深邃的眼眸中迸发着一片赤诚和郑重,直觉告诉她,他所言非虚,但烦乱的思绪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心绪不宁时,徐雪谚不会做出任何决定,她会下意识地逃避,“慢走,不送!”
伊澜的伤心一闪而过,“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刚才讲得一切均为事实,如有虚假,就——”
“让我好好想想!”徐雪谚不愿伊澜发毒誓,好言打断。
“我等你。”伊澜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徐雪谚是个任性的人,与她无关的人,她不屑一顾,她视为家人和朋友的人则会真诚相待。
伊澜相信自己在徐雪谚的心里已占据一角,这场坦白一定从宽。
伊澜走后,徐雪谚蜷缩在沙发上神游,今天的一番话拓宽了认知,从认同度上看,天平偏向伊澜。不管是现实生活中的伊澜还是神化贵圈下的龙敖,都不善于撒谎,有影迷曾说龙敖宁愿闭口不谈,把气氛变僵,也不愿说一句假话,这性格好像不适合待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娱乐圈。其实今天伊澜不必实话实说,也许编个理由比这个事实更令人信服……
“没去上班?”午休回家的徐母奇怪地望了眼无精打采的徐雪谚,“大白天戴个墨镜做什么?”
徐雪谚瞟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妈,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钱。”徐母赶紧上楼取了钱,然后把手里的玉镯给徐雪谚看分明,“这镯子怎么样?”
“不错!”徐雪谚敷衍地点头,她不懂玉器,只能迎合徐母的心思。
徐母挑眉,“你什么态度,好好回!”
“我妈买的东西怎么会差呢……”徐雪谚低头哈腰地夸赞。
“我也觉得不错!”徐母笑眯眯地收起首饰盒,准备回厂里上班,“待会自己做点吃的,听到了没有?”
徐雪谚乖巧地点点头,“我待会就弄碗面。”
听到满意的答复,徐母心满意足地出门,完全没有猜到徐雪谚的阳奉阴违,她一出门,就躲进房间黯然神伤。
想得多了,加上大半夜没睡,徐雪谚眼皮越来越重……
徐雪谚做了个奇怪的梦,她置身于郁郁葱葱地山林中迷失方向,在原地瞎转悠三圈后,雾气朦胧的不远处隐现一座刚入土的坟墓,墓碑上列有两个人名,慈母陶籽雪已被人描红,严父谢敖国仍为黑色,与一般立碑文书不同,去了考妣。没一会,林子外走来一帮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情形是来祭拜。
年长者立于前,后面的两个妇女墩身细致地摆上祭品。
“爸爸,为什么爷爷的名字会在上面?”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
“因为爷爷奶奶是夫妻,生不同时死同穴。”年长者毫不避讳地回答。
“慈母严父?”另一个男孩从以前就奇怪墓碑上的称呼,前几年是鉴于大家沉浸在哀伤中不可自拔而憋在心里,今年再也按捺不住,难道妈妈是骗自己的?
男孩的妈妈无奈地叹气,“这是你姥姥要求的。”虽然与事实相反,只为圆老人心愿。
这处墓地在夫妻俩家乡的后山上,是夫妻俩亲自定址,“宝宝贝贝,老妈死后,你们就把骨灰葬在这,然后立块碑,就写慈母陶籽雪。”
子女不敢反驳,一方面是孝顺,一方面是习惯使然,小时候被母亲严厉教养,成年后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忘初心,遵纪守法,居安思危,勤俭节约……
母亲死后,子女们在母亲的骨灰葬在这里安息,每年清明都不辞辛劳地从首都回来祭拜,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你们先走,我要再陪会你们母亲。”年长者抚摸着写有陶籽雪的石碑,脸色哀恸。
等子女们陆续离开,年长者才开始自述,“雪儿,在这里冷清吧,没关系,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徐雪谚清晰地看到年长者眼角滑落的眼珠掉在自己手心,手心被灼烧出一股浓烈的刺痛感,从喉咙迸发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雪儿?”年长者踉跄地跑向蜷曲翻滚的徐雪谚,“你怎么了?”
徐雪谚的视线因为疼痛而模糊,隐约中,出现伊澜的身影,“痛!”
“哪里痛?”年长者手足无措地怀抱着不断痛苦挣扎的徐雪谚。
“都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撕扯自己的身体,好像五马分尸般。
年长者心痛地轻揉徐雪谚的背,“不痛,我替你揉——”
“谢谢——”徐雪谚只来得及简短地答谢,然后彻底地失去意识。
再一次惊醒的徐雪谚怀抱着自己的双臂,梦中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身体的本能中,额头冷汗不住地外渗,牙齿抖抖瑟瑟地打颤……
徐雪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梦,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该找伊澜解惑。
“伊澜——”徐雪谚哆嗦地按下伊澜的号码。
“雪儿,你怎么了?”徐雪谚的一声呼唤让伊澜感知到了她的无助。
“我——”徐雪谚顿了顿。
“雪儿,发生什么事了?”徐雪谚说话的尾音中带着不稳定的颤音,这令伊澜担忧,抬头望了眼旁边一人多高的围墙,果断退后助跑,两手撑墙后轻松翻越。
幸好徐家正门没锁,伊澜敲门进入后扫视一楼无果,即直奔二楼卧室,“雪儿,你在哪里?”
惺忪间,徐雪谚听到伊澜的声音,艰难地撑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开了房门。
伊澜心痛地一眼定在虚弱的徐雪谚身上,她脸色苍白,眼神迷惘,冷汗粘染发丝。
“伊澜?”开门直面伊澜,徐雪谚惊讶地扶了个空,身体直直地倒向地面。
伊澜跨前一步,贴身揽住失去平衡的徐雪谚。
徐雪谚后怕地抓紧伊澜的衣领,漠视了因用力而酸痛的双手,“谢谢你——”
徐雪谚表现的状态让伊澜的神情凝重,透过衣领与肌肤的紧密相连,放大了她双手间的颤抖,“我送你去医院!”不由分说,伊澜抱起她就走下楼。
徐雪谚想反抗,却体力透支,无力挣扎,被伊澜无视,靠着他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失频的心跳,咚咚咚地给人一个安全感。
伊澜抱着徐雪谚出门,安保人员已经启动了汽车,“赶紧上车!”
安保人员用最快的时间把徐雪谚送到了市人民医院,偶遇几个红绿灯后顺利到达医院,然后找车位停车,一路上,伊澜紧紧地搂着她,焦虑不安的脑中闪现无数时好时坏的猜想。
正当伊澜要开车门时,安保人员阻止,“伊先生,你身份显眼,是不是要做着伪装?”其实安保人员是想劝他等在车内,可设身处地后,还是提了个中规中矩的建议。
安保人员的车内放置了一些常规的伪装工具,伊澜戴上假发、墨镜和口罩,不惧风险地抱起人向急诊室抱去。
无论何时何地,医院里都等满了人,轮到徐雪谚时,已过去十五分钟,伊澜的耐心被彻底耗尽,当又一熟人插队,让医生先行看诊后,他拍案而起,“让我看下你的候症号——”
熟人连头都懒得挪一分,自顾自地讲述这些天出现的病症,而医生云轻风淡地回:“再等一会!”
如果不是担心徐雪谚的安危,伊澜真想拂袖离去,把她接回H市检查,他真心不放心这个职业操守缺失的医生。
不过,这个医生在临时接了个电话后态度大变,把熟人扔在一旁,认真接待了伊澜。
“伊先生,他是副主任医师,专业不错。”安保人员在身后轻声解释,不仅解释了医生突然改邪归正的原因,也解释了为什么不换医生的原因。
伊澜不置可否,摇醒迷迷糊糊入睡的徐雪谚,“雪儿,你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疼?”徐雪谚呻吟,痛到麻木了身体各项感官的传递。
“先去做个全身检查……”随着鼠标的选定,医生一项项地交代检查内容及地点。
拿了单子,交了费用,伊澜按着清单上的检查项目一一排队待检,等一轮检查完毕,又继续等检查报告,由于安保人员利用自身人脉,检查报告没过多久就经过权威医生过目后送到他手中。
“无异常。”这结果瞬间安抚了伊澜的焦虑,徐雪谚对此松了口气,她不想知道自己的剧痛源自何因,何况现在已安然无事。
伊澜拿着检查报告蹙眉,返回急诊室找医生解惑。
医生了解前因后果后给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说人在梦境中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主观意识模拟了假象感官,导致感同身受。